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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水珍珠的聲音……
宋越婠蹙眉思忖著：怎地如此熟悉？她究竟在哪兒聽過呢？她思來想去，可是有什么重要信息始終抓不住。
方才世子同姜國公主一起入殿，她身為區(qū)區(qū)四品，站得老遠。她雖然好奇得很，卻根本不敢抬頭看。知道永順帝不喜她，早朝她向來都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
此刻突然聽到那柔出水的蜜音兒，她心里貓抓了似的，好想瞧一瞧她的臉……傳說中的紅顏禍水?。”人€艷媚幾分??！
“璽帝陛下，貴國什么時候有了婚嫁改制一說？珍珠斗膽一問，那是何意？”
既然水珍珠開口問了，永順帝只得好好解釋，“公主有所不知，去年朝堂上入了位新官，拜為禮部郎中。此人天馬行空、古靈精怪，滿腦子都是膽大包天的想法?！?p> 堂下宋越婠聽著永順帝這話，總覺得哪里不對勁。這陛下是在損她呢？還是損她呢？還是損她呢？
“哦？”那水珍珠嬌笑出聲，“璽國竟還有如此奇人？”
永順帝也是提之羞愧的樣子，“她呀，花花腸子鬼得很。想出了這么一出婚嫁改制，說是要讓天下的兒女姻緣自主……朕沒想到她真的讓整個禮部支持了她的主意。”
宋越婠撇撇嘴：什么整個禮部嘛！分明只有侍郎江之深和太子辛佚儻。
“哦？此人可真有意思！”水珍珠眼前一亮，真心欽佩這般胸襟和才智之人。
辛儒來眼見他們聊得歡快，顯然已經(jīng)忘了他這個輿論正主，莫名有些被忽視的小失落，趕緊證明存在感：本世子才是主角好不好！
“公主殿下，正因為這婚嫁改制一事，本世子才不愿與你……”他頓了頓，盡量選了個委婉的說辭，“共結(jié)兩姓之好！新制有言：男女婚嫁重在心意相通，共結(jié)連理只為成為更好的彼此?！?p> 這句話是宋越婠強行加進新制里的金玉良言，辛佚儻千叮萬囑辛儒來務(wù)必用上，原因嘛，討某人開心罷了。
“原來如此！”水珍珠豁然開朗，“想不到一年時光貴國的風(fēng)俗開明了許多……”
聽水珍珠這口吻，莫不是這和親之事還真的有轉(zhuǎn)機？
“那、那公主殿下是答應(yīng)不與本世子……”辛儒來竟高興得有些結(jié)巴了。
“世子，”水珍珠打斷他，“珍珠什么也沒有答應(yīng)！”
“你、你這是什么意思？”
辛儒來嚇壞了，事情怎么跟想象中不大一樣??？他忙不迭看向太子殿下，辛佚儻面無表情，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既然婚嫁改制是珍珠求親之前璽國既有的新制，珍珠自當尊重……”
滿朝文武跟著辛儒來松了一口氣。
“不過……”年邁的老臣隱約有些心肌堵塞，只聽見那姜國公主繼續(xù)說道：“既然珍珠已經(jīng)來了璽國，總不能空手而歸吧？”
大堂一片肅靜，永順帝炯炯地看著水珍珠，“公主意欲如何？”
水珍珠施了一禮，恭順道：“璽帝陛下，珍珠不要金銀財寶，只求嫁得有情郎。雖然世子不喜珍珠，但想來也是因為不了解珍珠為人?！?p> 了解了也不喜歡你！辛儒來嗤之以鼻。
那水珍珠依舊笑靨如花，仿佛世上沒人能讓她皺眉，“故珍珠以姜國王室的身份請求璽帝陛下容我待在璽國一年，一年內(nèi)，若珍珠無法讓世子殿下對我傾心，珍珠便自行離去，且今生今世不再踏足璽國半步。”
今生今世不再踏足璽國？這么好的事，永順帝差點繃不住笑場。
“公主此話當真？”
水珍珠將掌中袖珍玉鼎高舉，滿朝文武看得一清二楚，那是代表姜國國王的信物，“珍珠以傳國玉鼎起誓！”
“好！”永順帝龍顏大悅，雖然明知水珍珠此舉必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但能解決今日僵局，又能近距離監(jiān)視她的一舉一動，何樂而不為？
“既然公主如此心誠，朕若再推諉豈不傷了兩國和氣！為了讓公主住的舒心，又能與世子多幾分了解，朕便做主讓公主住到和琴郡主府上吧?！?p> 堂下眾人面面相覷：這誰都知道和琴郡主就住在宗正王府隔壁，一墻之隔想來也是方便姜國公主近水樓臺先得月吧！
陛下這番安排倒也十分體貼！
辛儒來原本還想反抗一下，但又想起辛佚儻對他的叮囑：倘若出現(xiàn)什么轉(zhuǎn)機，他不用娶或者不用立刻娶水珍珠，便安下心來靜觀其變。
也罷，大不了被她騷擾一年，一年后只要自己意志堅定，她還不打哪兒來回哪兒去？
他偷偷瞄了太子殿下一眼，想必殿下也是這個意思吧？辛佚儻感受到辛儒來詢問的目光，若有似無地點點頭。
辛佚儻十分想知道，水珍珠來璽國究竟想做什么？求親？不，那根本不是她的目的。
以姜國人的狼子野心，她能探不到璽國頒布了婚嫁新制這等大事？她此番故意求親，顯然不管辛儒來同不同意她都能達到留在璽國伺機而動的目的。
事到如今，也只有將計就計才能查出她背后的目的，以及，跟她合作之人的真實身份。
聽了永順帝的安排，水珍珠笑著福了福身，又道：“陛下，珍珠還有一事相求?！?p> 辛儒來頓時頭皮發(fā)麻。
“公主請說?！?p> “那位提出婚嫁改制的奇人……”水珍珠對這個人十分有興趣，“陛下可否為珍珠引薦？”
雖然婚嫁改制先后經(jīng)過江侍郎和太子殿下的審定，但真正提出這奇思妙想的人還是宋越婠本人。永順帝心里一清二楚，也罷，這水珍珠看著賢良恭順，卻不是一個好糊弄的主，就讓那鬼丫頭宋越婠會會她。
“小宋卿！”永順帝在喊她。
聞聲，宋越婠恭敬地列出來，“微臣在?！?p> “你且上前來！”
“微臣遵命。”
說罷，宋越婠忐忑不安地向前走去，每走幾步就看辛佚儻一眼，這才能裝得氣定神閑。
她瞧見那姜國公主水珍珠竟擁有婀娜多姿的身影，她衣品甚高，身形優(yōu)美，光一個背影已足以迷倒一群男子。走得近了，甚至還能聞到她身上散發(fā)的奇妙香氣，簡直讓人流連忘返。
她與她僅有一步之遙了……
水珍珠終于轉(zhuǎn)過身來看宋越婠，四面相對之時，彼此均為之一振。
水珍珠：是她！她竟還活著！
宋越婠：是她！她竟然是姜國公主？
玩笑開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