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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露出高深笑意,“無妨!待我將線索一一驗證,若還找不到嬋兒,我便回盛京翻、天、覆、地!師妹你知道的,師兄的耐心一向是最好?!?p> 言畢,他長笑而去!
片刻后,國師突然失重一般匍匐在地:縱然她曾愛過這個男人,卻也不得不承認,他實在太可怕了!
但愿,他一時片刻回不來。
她定要早日將有關(guān)“嬋兒”的一切痕跡抹得一干二凈。從今往后,她要與“嬋兒”脫離得徹徹底底。此刻,國師終于無比慶幸宋越婠恨她入骨,此生不見,才是最好!
那個人踏出永恒寺后,望著滿天星輝,勾唇輕笑:師妹可真是將嬋兒藏得極好!
想必那故布疑陣的姜國、赫國、邏國都不是嬋兒所在,他覺得,還是璽國最可疑。
師妹不能預(yù)測與她自己有關(guān)的人和事,若是把孩兒養(yǎng)得太遠,又怎能悉知嬋兒的一舉一動?她到底是個母親,如果狠得下心,也不會生下他的孩子。
這張嬰孩肚兜上唯一的線索,就是他和她有了一個孩子,還是一個女娃娃。
很好!他喜歡女兒!
雖然姝瞳能將女兒的線索損毀,可他還有個兒子不是?按照師妹的性情,極有可能把他的兒子想方設(shè)法送到嬋兒身邊去,讓他們姐弟生活在一起。
只要他找到了當年師妹養(yǎng)在永恒寺那個小男孩的下落,他的嬋兒可不就水落石出了!
……
明日,便是太子和宋越婠“出殯”的日子。
因為他二人有婚約在身,所以此番不合禮數(shù)地一起下葬,帝后竟也欣然應(yīng)允。也是,人都不在了,還計較那些繁文縟節(jié)又有什么意義?
沒想到永順帝一世英明,卻也落了個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局面,滿朝文武無一不是老淚縱橫,他們睿智神武的太子殿下啊,怎么就這么去了啊……
送葬儀仗到了京郊皇陵,眾人這才發(fā)現(xiàn)悲痛欲絕的帝后竟然親自送太子最后一程,真是聞?wù)邆囊娬吡鳒I。
入殮的禮儀完全是按照君主的級別來安排,永順帝此舉無疑是在向天下人宣布皇太子在他心目中無出其右的尊崇地位。
人都死了,再尊貴又如何?皇家仗隊里,景貴妃著白縞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這一切……她作為長輩,也要來為太子送葬,真是可笑至極!
宗正王父子倒比景貴妃神色更加悲戚,尤其是辛儒來,往日那雙神采奕奕的眸子今日竟如此黯淡無光,仿佛死水一潭。
見狀,景貴妃諷刺輕笑,無意間瞥見自己的一雙兒女。辛時玥已經(jīng)哭暈了數(shù)次,而辛時揚此刻面色哀痛,這一兒一女顯然都對太子動了真感情。
景貴妃此番真是無比后悔當年沒有再狠狠心,讓年少的辛佚儻早早死在那口枯井里。也不至于如今他去了,還讓自己一雙兒女恨不得跟了去。
辛碩今日心情甚悅,沒想到這么輕易就除掉了辛佚儻。這么多年他費盡心機,卻從來撼動不了東宮位分分毫,他都幾乎以為此生東宮易主無望了。
沒想到這個時候,“他”出現(xiàn)了!真是天意!
宗正王一身素縞,雖然位列百官之首,可他的氣勢分明像個“王”,文武百官神情哀痛,可辛碩卻大有幾分掩不住的春風得意。
永順帝無意間瞥見,實在百感交集。
在送葬儀仗的最后,有幾個面生的宮婢。她們雖然也低著頭作出悲傷模樣,但那臉上卻是半點哀思也沒有。她們眸色警惕,似枕戈待旦的士兵,小心翼翼地蟄伏著。
陰陽官一番抑揚頓挫的哭辭后,只待帝后最后看太子一眼便要落葬了……人群中的最后幾個婢女緩緩?fù)穗x儀仗,朝著皇陵的禁地秘密潛去。
約莫一刻鐘后,就在陰陽官要高聲悲呼“入葬”二字時,周綢突然神出鬼沒地出現(xiàn)在儀仗身后,鄭重而安靜地向永順帝點了點頭。
見狀,永順帝突然揚起一只手,冷冽對陰陽官道:“且慢!”
陰陽官立刻斂起哭相,狐疑地望著永順帝,“陛下?”這禮不可斷啊,不吉利啊,死者會安息不下的。
文武百官亦是不得其解,齊齊看向皇帝陛下:難道陛下還是節(jié)哀不了?也是,身為天之驕兒,舉國難出其右的絕世皇太子殿下就這么沒了,陛下難以釋懷也是人之常情。
“吾兒作為儲君,一直知人善用、節(jié)儉愛民,自小學(xué)的是勵精圖治、內(nèi)政修明之道,更是為我大璽立下無數(shù)汗馬功勞,絕對對得起肩上的東宮之責。”
眾臣齊聲道:“太子殿下整飭綱紀、厚德載物,臣等一直以太子殿下為榮?!?p> 很好!永順帝見太子尚算得人心,心中更是穩(wěn)了幾分,“如今天子腳下,竟有人仗著身份尊貴,權(quán)傾朝野謀害儲君,眾卿以為此人該當如何?”
永順帝此話一出,眾臣莫不眸色一振:皇帝陛下這意思,難道太子之逝另有內(nèi)情?不是姜國狼子野心么?原來還有璽臣勾結(jié)其中?
會是誰呢?身份尊貴,又權(quán)傾朝野……已有不少朝臣幾不可見地望向百官之首。
百官之中,宗正王始終神色坦然。永順帝見了,說不清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他還真是沉得住氣,不露半點慌和亂。
“宗正王,你告訴朕,此人該當如何?”
永順帝竟然問出口了!還指名道姓要宗正王爺回答這個問題。
看來陛下懷疑的人確實是宗正王,只是不知道陛下有沒有確鑿證據(jù)呢?即便貴為一國之君,也不能無憑無據(jù)構(gòu)陷手足……莫非陛下已有定論?
“回陛下,臣以為若果真有這樣一個大逆不道之人,自然是要依律處置的?!毙链T不疾不徐,語氣里聽不出半點波瀾,“只是陛下可已查明真相?莫要誤信了讒言,冤枉了忠臣?!?p> 畢竟,謀殺儲君是滅門重罪!
“宗正王的意思是朕老糊涂了?”
“臣不敢!”宗正王嘴上說著不敢,但那不可一世的眼神分明在說:說你咋地?
見狀,永順帝龍顏大怒,赤目呵斥道:“大膽辛碩,你叛本族、泄國秘、誅太子、謀大逆,如今竟敢在朕的面前裝無辜?”
“宗正王,你今日所作所為,可對得起辛氏一族列祖列宗?可對的起先皇對你的諄諄教導(dǎo)?可對得起朕對你的信任和重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