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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登手記

第七章 四兩撥千斤

攀登手記 豬油花椒 1932 2022-09-18 18:30:17

  聽養(yǎng)父的話?

  太子競選至今,天天宣傳孝悌,擺出一副有情有義的樣子,是不是最終把自己洗腦了?以為誰都跟你一樣需要名聲嗎?

  子旬暗暗地不爽,但是此刻也沒有退路了。怪只怪他趙子尹姓里有個“子”。

  子旬不安地告訴父親這件事,沒想到大祭司相當痛快,很豁達地表示這個事情他包了,讓兒子不用擔心。

  與趙子尹和解的第一步,就是先聯(lián)系到他。

  趙子尹的房間空蕩蕩的,他離開大祭司家有一段時間了。

  大祭司摸出了手機,滑到底部,找到了趙子尹,按了下去。

  可是沒有人接。大祭司退出通話界面,編輯了一條短信。

  “尹,上次你說要去西游,玩得可否盡興?我一直念叨的大峰山,不知你替我游覽了沒有?……三天以后的家族祭典,務必不要忘了。”

  大祭司邀請趙子尹的方式非常巧妙,他提到的家族祭典確有其事,還是大祭司家族內(nèi)部很重要的活動,但凡是族人,都需要趕來參加。比起興師問罪,他更像個關心兒子的老父親。

  在中央廣場上出了一番風頭以后,趙子尹躺在廣場對面酒店的床上,凝視著下面螞蟻一樣的人群。

  他已經(jīng)躺了好幾天了。他的行為引發(fā)了極大的關注,真假就不說了,引發(fā)輿論就是他的目的。

  有一批人單純把它當成一個鬧劇欣賞,期待著下一步。甚至還有一個組織經(jīng)過專業(yè)的討論,把其列為了行為藝術,甚至經(jīng)過進一步的研究,認為這是對“WYN行動派”(行為藝術的一種流派)的復興。天知道,居然還有這么個組織!

  趙子尹超預期地達到了他的目的,但是對于下一步怎么做,他卻有些懷疑了。

  趙子尹只想打擊趙莫,對于自己的養(yǎng)父,他還沒想好該怎么面對。

  住在酒店里面有好幾天了,見到大祭司也僅僅通過新聞。剛剛收到了他的短信,語氣溫和得就像深夜端過來的一碗粥,他的心里更五味雜陳了。

  趙子尹反思自己為什么要搞出那么大的動靜,這真是自己想要的嗎?酒精真是害人啊……

  。。。

  傍晚六點鐘,太陽已經(jīng)落下去了,大祭司家的宅子燈火通明,遠遠地看就像一座發(fā)著光的金色城堡。

  家族祭典,重要的儀式白天已經(jīng)做完了,晚上,到了喜聞樂見的環(huán)節(jié)。

  寬闊的后院里,眾人站在無際的草坪上飲酒交談。

  院子的邊緣有個高高的臺子,上面固定著三個粗大的鐵架子,各串著豬,牛,羊一只。臺子是空心的,外層用磚塊錯落地壘起來,底下放置著足量的柴火和熏肉用的香料、果木,已經(jīng)炙烤了一天。

  此刻,暗淡的后院里,臺子里若隱若現(xiàn)的火焰和豬牛羊散發(fā)出來的復雜香味,成為了眾人關注的焦點。

  這肉是有講究的。早上各殺一只乳豬,羊羔和小牛犢,雖然年齡小,但是比一般的畜生要更壯碩,剝皮洗凈改刀以后,就可以直接架上去,慢慢地烤一天。這是精心培育的畜類,有漂亮的肌理和濃郁的肉香,不需要香料來腌漬,頂多只用撒一把鹽,香味就可以征服所有人。

  烤豬的重點是吃它的脆皮,焦香,油脂已經(jīng)烤下來了,絲毫不膩歪。

  烤羊的火要更文一點,架子也更高一些,烤熟的速度更慢。因此,拿下來以后,還會升個小火堆接著烤??狙蛑v究的是吃腿肉,纖維很有嚼勁。用小刀子片著吃,片一層,撒點鹽,再烤一層。

  烤牛則是在宴會尾聲,體型最大,但是是最肥嫩的,有一股天然的乳脂香味,切成大塊,眾人大快朵頤。

  來者皆是與大祭司有親緣關系的人,有不少的人來單純是圖個熱鬧,或者為了那口烤肉。

  天邊變成了藍紫色,日光淡得只有地平線上還有一抹濃重的橙色。除了暮色,濃郁起來的還有肉的香味。一些小孩子已經(jīng)躍躍欲試,大人也紛紛感嘆這烤肉名不虛傳。

  “父親,我們讓人把烤肉拿下來吧。”子旬從后院走過來問道。這宴會還有一個傳統(tǒng),就是要在日光落盡之前開始。

  大祭司站在前廳,他沒有去后院,“不急,再等等?!?p>  子旬停頓了一下,但是沒有說什么,再次回到了后院。

  大祭司默默地凝視著門口的方向,時而抬頭看天,西邊的月亮已經(jīng)出來了,還有幾顆很亮的星星。大祭司用肉眼尋找著,這顆最亮的是長庚星,那顆發(fā)紅的是……

  終于,當他再次低下頭時,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大祭司喜滋滋地往前走,高聲呼喊著:“子旬,開宴!”

  門口站著的,是局促不安的趙子尹,不辜負大祭司的苦苦等待,這家伙最終還是來參加宴會了。大祭司走過來,沒有責怪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你來的正好,開飯了?!?p>  趙子尹低著頭,被大祭司牽著走,好像一個犯了錯的膽小的孩子。實際上他也的確如此。

  “爸爸……”穿過前廳的時候,趙子尹醞釀了半天,猶豫著要開口。

  “別說了,先去吃飯吧??矩i背上最好的那塊皮給你留著?!辈荒茱埱坝柡⒆樱蠹浪舅坪跎钪O這一點。他表現(xiàn)得非常寬容,根本不打算提前兩天的事。

  這更加深了趙子尹的愧疚,他的一時沖動,卻要讓年老的大祭司埋單。大祭司一定把什么都攬下來了。

  趙子尹站定,痛下決心地說:“爸爸,那天的事完全是我的錯,我會承擔所有的責任,這些不關您的事,現(xiàn)在卻要連累您出面。我不該那么沖動,我明天會公開向趙莫道歉。”

  “好,好?!贝蠹浪疚罩氖郑昧Φ嘏牧伺?,眼睛里面飽含著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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