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金星,”皇上沉吟片刻,舉箸不前,“他很聰明啊。”
“是,他是有幾分小聰明,可我知道,他再怎么耍心機,也是沒用的?!笨露Y席恭敬地侍立一旁,笑瞇瞇的。
“你就會說這些哄人的話,”皇上也笑了,“叫趙曳庭來吧?!?p> “曳庭來啦,快坐下吃飯吧?!壁w曳庭很快就趕到了皇上的用餐室,應(yīng)聲坐下。
“曳庭,你怎么看趙金星的事?”
“他察覺到了輿論被控制的事,就弄了個自己的傳話筒。嗯,不能用這方面來攻擊他了?!壁w曳庭提起茶蓋,撫了撫杯沿,品了口茶。
“那怎么辦?”
“沒事,先放著他。這不是還有個趙銀瓊嗎?正好讓他們先斗一斗。”
“是啊,還有個趙銀瓊,他搞的那套把戲唬得了別人,唬不了我。趙金星想干什么,趙銀瓊第一個不會同意?!被噬纤尖庵?,“只怕,趙銀瓊牽制不了他。你有什么打算?也去打擊一下趙金星?”
“打擊他?不,我還要幫著他?!?p> “哦?”
“您放心好了?!壁w曳庭微微一笑,沒再說下去。
。。。
“……謝謝,謝謝大家!”大清早,趙金星站在臺子上,完成了他的演講。
這些天,趙金星多了很多支持者,當然,隨之而來的,還有更多的爭議。
“趙曳庭,你來干什么?”趙金星早就看到了站在邊緣的趙曳庭,在他說話的時候,就在臺下看著他,還跟著一起鼓掌。對于這個底細不清楚的弟弟,他有必要走過去問問清楚。
“大哥,賀你得人緣!”趙曳庭喜滋滋的。
“嗯。不用你說?!彼瓦@一個目的嗎?不可能。趙金星默默地等著他把話說下去。
“大哥,即使你現(xiàn)在擁有眾多支持者,可是反對的還是不少?!壁w曳庭停頓一下,“更多的還有中立者,我想幫您,光輝您的名聲?!?p> “我可不敢當?!甭牭竭@種奇怪的話,趙金星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下意識的排斥。他很懷疑,趙曳庭為什么會這樣說。
“大哥不信我是應(yīng)該的,畢竟‘輿論是被操控的,你看到的只是別人想讓你看的’?!壁w曳庭引用了對方之前說過的話,然而,在不知所以的趙金星面前,只覺得詫異。“來吧,先別走,跟我看看這個?!?p> 兩個人待在車里,看到剛剛散去的人群又重新聚集了起來。
一個很著名的老先生出現(xiàn)在場地上,全境一半的人都認識他、仰慕他,場上聚集的人群就是他吸引來的。
“……趙金星,表達的是一個非常真實的困境。要么你不說話,說出來,就相當于接受誤解。所謂‘他人皆地獄’,正是說,人與人不能相互理解,如今現(xiàn)在,甚至還會故意曲解?!崩舷壬脑捯藐囮嚭炔?。
看著外面那一切,趙金星自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夏延老頭今年八十九了吧?”趙金星問道。
“我不知道,”趙曳庭攤攤手,“反正,我們父輩小時候他就已經(jīng)是‘老先生’了”。
“他已經(jīng)很久沒露面了,你用了什么方法,請他出山的?一定花了不少力氣和人情吧?”
“這個不必在意,”趙曳庭笑道,“哥哥的名聲,比什么都要緊。區(qū)區(qū)人情算什么。”
。。。
“瓊哥,趙曳庭站隊到趙金星那邊了?!?p> 趙銀瓊正在練習(xí)書法,他的親信門都不敲就跑了進來,著急告訴他這個情報。
“是嗎?”比起懷疑,趙銀瓊更多的是不屑,畢竟,一個負數(shù),和一個毫無影響的零,相加不會有任何作用。
“是,我們的人看到他和趙金星待在一起,夏延先生估計也是他找來幫忙的。這一弄,支持趙金星的更多了?!?p> “都是愚民罷了。再者說,趙金星洗白來這么一出,的確別出心裁,支持他的是多了不少,可是討厭他的只能更加堅決。”宣紙要寫滿了,趙銀瓊落下最后一筆,“有那么多看不慣他的,想上位,難吶。”
“瓊哥,咱們什么時候參選???趙金星的勢頭可是越來越猛了……”
“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從前有個圣賢明君,他有兩個兒子,其中一個每天都嚷嚷著要分擔(dān)國事,另一個則沒什么動靜,你猜,國王臨終前,把位子傳給誰了?”
“第二個?”侍者試探著說。
“很聰明,但你知道是為什么嗎?”
“不知?!?p> “因為第一個壓根沒活到國王臨終?!壁w銀瓊嚴肅地說,同時翻開了手邊的一本書,“而且,不爭,就是最大的爭?!?p> 侍者明白自己應(yīng)該離開了,臨走前,他瞥到那是一本《道德經(jīng)》。
。。。
“時機成熟了,該給他們添把火了。”趙曳庭在電話里對皇上說。
“柯禮席?!睊斓綦娫捯院螅噬现灰粋€眼神,柯禮席就領(lǐng)會到了用意。他應(yīng)了一聲,就退出去辦事了。
皇上繼續(xù)站在庭院中央,抬頭看著南方那顆隱隱發(fā)紅的星星。
過了幾天,一個流言傳播了起來。
“傳言說,近日大祭司因為天象奇異,卜了一卦,得出來說,本月的第七日,圣堂里面將會出現(xiàn)‘貴人’?!眱扇诵凶咴跁缫袄?,一個人突然神神秘秘地說道。
“貴人?什么貴人?七日,那不就快到了嗎?”他的同伴頭一次接收到這個消息,一時間摸不著頭腦。
“能是什么貴人?要我說,”對方湊近了一點,一只手捂住了同伴的耳朵,“現(xiàn)在最缺的是什么,你知道嗎?”
“你是說,新任……”
“對了,新任太子。已經(jīng)空了幾個月了?!?p> “莫名其妙,那么,大祭司這是什么意思,新太子會出現(xiàn)在圣堂?還是說要在圣堂前面選出新的太子?”
“誰知道呢,大祭司向來如此,不玄乎就不是他了。哎,我說,那天,要不要去圣堂湊湊熱鬧?瞻仰瞻仰新太子?”
“我不去,人肯定很多?!?p> “真不去啊?大祭司只說貴人會在圣堂,卻沒說是誰。說不定,就是你呢。”
“一邊去!”
“我認真的,大祭司的預(yù)言,哪一次有假?我是一定要去的?!?p> 兩人談?wù)摰穆曇魳O小,仿佛是害怕驚擾身邊的大自然??墒沁@個傳言已經(jīng)被如此細小的聲音傳到沸沸揚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