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我把七星禮帽拿過來?!壁w銀瓊吩咐道。
“瓊哥,您不是不去嗎?”顯然,侍者也聽信了那個“七號圣堂有貴人”的傳言,不過,他的疑惑很快轉(zhuǎn)為喜笑顏開,“您想通了……”
趙銀瓊沒說話,只是對著鏡子戴好了帽子,整理了一下儀容,就出發(fā)了。
到了圣堂,里面早已經(jīng)是烏泱泱的人,好在,最中心的圈子還有位置,看戲的民眾很有自覺性,不會搶占舞臺的。
趙銀瓊一下車,門口堵著的人紛紛為他讓出一條路,兩邊的記者嘰嘰喳喳發(fā)問,不過,他一言不發(fā)地往前走,走到殿堂里時,發(fā)現(xiàn)趙金星已經(jīng)坐在那里了,角落里還站著趙曳庭他們。
“弟弟,你不是不當(dāng)太子嗎?來這里干什么?”趙金星看到他來了,故意這樣問,想讓趙銀瓊難堪。
趙金星由于這些天展露的真性情,已經(jīng)贏得了很多人的喜愛,聽到他這樣發(fā)話,支持他的人也紛紛起哄。
“呵呵,今天是七號,大吉的日子,我只是來頂禮膜拜。”說道,趙銀瓊神色自若地走到神明前,默默祈禱。
趙金星坐在一邊的座位上,翹著二郎腿,看著趙銀瓊的舉動,皺起了眉頭。
他站了起來,飛起一腳,就想踹到趙銀瓊的屁股上。
“最煩你這種人!”
可惜,沒有成功,趙金星被人拉下了。趙銀瓊驚訝地看著他。
“怎么了,弟弟?我這是為民除害呢。”
趙銀瓊繼續(xù)一臉受傷的表情,但是他的心里在暗爽。他知道趙金星表現(xiàn)的越無理,就能襯托的自己越謙遜。
“弟弟,今天沒一腳把你踢出去,是我這條老腿的失誤。你說說你,從未參選,可是報道就沒斷過,場面就沒漏過,包括今天,也是聽到了傳言,就急慌慌趕來了吧?”
“錯了,大哥,你對我的誤解太深。我積極活動,種菜打魚,完全是為了履行我的職責(zé)。”趙銀瓊很失望地嘆了一口氣,“大哥,我的禱告也完成了,你這么不信我,那我先走了。最后,我從沒想過要參選,我只想做好自己的事。祝預(yù)言實現(xiàn),大哥就是圣堂里的貴人?!?p> 說罷,趙銀瓊堂堂正正地走出去了。
“瓊哥,咱真這么走了呀?”
“放心,硬待在那算什么本事,被人請回來才是最大的本事?!壁w銀瓊穩(wěn)穩(wěn)一笑,這招“不戰(zhàn)而勝”他已經(jīng)成功過很多次了。先留趙金星在里面胡攪蠻纏,當(dāng)他被請回來的時候,對方估計也沒臉待在那里了。
誰勝誰負(fù),自然分曉。
。。。
“什么時候了,柯禮席?”皇上盤腿閉目坐在帷幔之中,四周光線柔和,他已經(jīng)坐了幾個小時。
“太陽已經(jīng)西移了?!?p> “好,那你去吧。對了,圣堂現(xiàn)在很熱鬧吧?”
“是的,該在的人都在,什么時候讓他們散,您說了算?!?p> “很好,辦的很不錯?!被噬媳犻_眼睛笑道,“大祭司那個老東西的名聲,偶爾借來,還真管用,能讓人巴巴的等一天?!?p> 。。。
回到圣堂,日光透過原生瑪瑙、孔雀石和翡翠鑲嵌裝飾而成的窗欞,折射出七彩的光。在場的人并非全是支持者,還有相當(dāng)一部分趙銀瓊的支持者,在他們的僵持之下,趙金星已經(jīng)坐了一整天了。
有好幾次,他很想強(qiáng)行自封為“貴人”,奈何有人虎視眈眈,只能干坐著。
就在陽光已經(jīng)消沒的黃昏之際,柯禮席進(jìn)來了。
柯禮席是皇上的傳話筒,他一來,就是帶著任務(wù)來的。眾人都松了一口氣,不論太子是誰,起碼有個結(jié)論了,不必干耗著。
“柯禮席,新任太子有眉目了?”趙金星一下子站起來,很著急地去問他。
“皇上說,太子之選,雖然天時、地利重要,但也必須注重人和?!?p> “柯禮席的意思,就是說,今時今日,此時此地,就是選擇太子的時候,但是還要參考群眾的意思?!闭驹诟浇娜搜杆俳庾x出來。
柯禮席聽到以后,微微點頭。
。。。
此刻,和趙金星一樣緊張的,就是他遠(yuǎn)在一條街之外的弟弟,趙銀瓊。
“什么情況了?”趙銀瓊聯(lián)系他待在圣堂里面的眼線。
早上離開以后,趙銀瓊待在汽車?yán)?,壓根沒有回家。他一直在圣堂附近轉(zhuǎn)彎,因為他知道,遲早得回來。
“老大,柯禮席來了?!?p> “什么?”
壞了!柯禮席一來,八成是宣布新太子的,都這個時候了,也沒人叫自己回去,可別是直接宣布趙金星當(dāng)太子……
。。。
這一頭,趙金星也在打著相同的主意。
“柯禮席,符合大祭司所說天時、地利的人,七日站在圣堂里的參選者,只有我一個,這可以說是最大的人和了吧?”
“什么七日?什么站在圣堂?那都是流言,大祭司也沒有親口承認(rèn)過?!笨露Y席不屑的說,他想,我自己編造的流言,自然最有權(quán)力否認(rèn)。
“那我……”趙金星急了,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你什么你,你以為干坐一天就會有漏子可以撿嗎?我還站了一天呢,要不要把位子讓給我?。俊币粋€圍觀者懟道,看樣子他是大皇子的堅決反對者,“趙金星要是當(dāng)上太子,我今天就不出去了!”
“反對趙金星!”
“反對趙金星!”
節(jié)奏被帶了起來,人群中此起彼伏的呼聲,趙金星沒想到,自己的反對者居然有這么多。
“大家先安靜,安靜一下!”柯禮席對趙金星苦笑一下,抬高他尖細(xì)的嗓音,努力壓制了下來,“各位,你們的力量無窮的,在圣堂里面喊,估計神仙也不答應(yīng)趙金星當(dāng)太子了。”
趙金星知道自己不會很順利地當(dāng)上太子了,反而冷靜下來,看柯禮席打算怎么處理。
趙金星自己的人、與趙金星敵對的人分成兩伙,此刻劍拔弩張。
“既然,是這種情況,繼續(xù)僵著也沒用,”柯禮席在所有人的目光威壓下,慢悠悠地開口了,他看了一眼趙金星,“硬推人上去是肯定不行的,我們需要所有人的支持,至少,不能強(qiáng)烈反對?!?p> 趙金星明白自己差不多沒戲了,群眾的呼聲太高了。但是就算這樣,他也要把水?dāng)嚋?,不讓趙銀瓊占到好處。
“行,我也承認(rèn)您說的有道理,但是,無論如何,有一個前提,就是參選的人才可以當(dāng)太子吧?”趙金星話鋒一轉(zhuǎn),大家都意識到他指的是誰,“意見很重要,當(dāng)事人的意見最重要了,如果他壓根沒想當(dāng),那我們也不可以趕鴨子上架吧?”
“……是?!?p> 圣堂里,趙銀瓊的支持者很著急,卻又無可奈何,畢竟,趙銀瓊一是的確沒參選,二就是他人根本不在這。
圣堂外面,趙銀瓊就坐在車?yán)?,他同樣也十分焦急。預(yù)想的計劃被打亂,沒有“黃袍加身,不得不做”的戲碼,都怪這個柯禮席,如果他不出來,再僵持一會,大家就會受不了趙金星,繼而請他回來。
可是,現(xiàn)在要沖進(jìn)去,宣布自己也參加太子選舉嗎?
不,那樣太愚蠢了。且不說有趙金星的人阻撓著,能不能成功,自己辛苦了許久的人設(shè)會因此毀得干干凈凈,招來罵聲,再也沒有回頭之日。
手就握在車門開關(guān)上,最終,趙銀瓊?cè)掏措x開。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人了,”柯禮席雙手一攤,十分無奈,“只有一個,年幼的五皇子……他本人不到年齡,沒資格表示參不參加……不過現(xiàn)在,又能有什么辦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