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疑我
他埋著頭,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韓子柔地手,輕輕觸碰著。
“你到底還要瞞我多少事!”
她被嚇得一顫,對上溫啟風(fēng)猩紅地雙眼。
沒想到他會有這么大的反應(yīng)……
“長安,我沒事的,只是些皮外傷,過些天就好了?!?p> 她對著他勾唇,裝作不在意的模樣。
“我是你的夫君啊……溫明準(zhǔn)辱你,著火燒了衣袖,手都爛成這樣了,你還是瞞著我!”
他氣,氣自己讓她受了委屈,氣自己不爭氣有個得病的身子。
她直到在大堂內(nèi)跪著,還在替自己隱瞞病情。
韓子柔環(huán)住他的腰,將連埋在他的胸口處,摩擦了兩下。
“長安?!?p> “成親后的那晚,是我將你的病害的如此重,你也瞞著我不是嗎?現(xiàn)在,我們倆扯平了?!?p> “我不疼,子柔可以照顧相公的,我不要一直做韓府的二小姐。”
我要做的,是你溫啟風(fēng)的妻子……
在大堂內(nèi),溫啟風(fēng)給予她的信任是她沒想過的,本來心中已經(jīng)做好了要被他誤會的準(zhǔn)備。
“長安,你不疑我嗎?”
溫啟風(fēng)雙手環(huán)住她的背,“不會,夫人最怕被人不信任了。”
韓子柔將頭仰起,看著他的臉。
他怎么知道……是啊,她最怕就是別人懷疑她,特別是身邊的人。
前世被人誣陷,與青樓男子有染,溫明準(zhǔn)不但不信任她,還添油加醋的在外面亂傳他捉奸在床,一夜之間,身敗名裂。
事情鬧大了,溫府從上到下,從小到大無一人不知。那時,溫家的幾世清白毀在了她的手里。溫老爺與韓家是世交,就因為她,溫老爺連帶著恨上了韓家。
可溫啟風(fēng)并未與她接觸多久,他居然能知道這些?
他看著他疑惑的臉,問道:“怎么了?”
不,應(yīng)該不會……
她搖搖頭,把頭重新靠近胸膛里:“沒事。“
從小到大,韓子柔都沒有跪過如此長的時間。就算是犯了大錯,爹爹對她也總是心軟的。
膝蓋不能完全伸直,微微屈著,隱隱作痛。
溫啟風(fēng)感受到她環(huán)著自己的手稍稍發(fā)力,蹙眉瞟了一眼她的腿。都快站不穩(wěn)了還在硬撐著,接著又搖了搖頭。
他一把將她橫抱起,驚得懷中的人雙手慌亂的抓著,最后落在他的肩上。
雖說溫啟風(fēng)身體不似尋常男子般有力,方才背她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了,瘦極了,無論在背上還是在懷里,都像是只攬了一具骨架。
“子柔,你往后多吃些?!?p> 兩人視線對在一起,鼻息也互相碰撞。
“我胃口好著呢?!?p> “再這般瘦下去,可就是我這夫君做得不稱了?!?p> 他一邊說著一邊往床邊走去,將她輕輕放在床上。待她躺平,緩緩抽出被壓住的手。
兩人的臉挨得極近,眼里只剩下彼此的面龐。氣氛好似變得微妙,光是這樣瞧著,兩人的頰上顯出桃色。
“長安,你、不想問什么嗎?”
“問什么?”
她抿唇,說道:“關(guān)于、二公子的、事……”
他不應(yīng)聲。
屋子里靜極了,呼吸也越來越重,心跳越來越烈。
韓子柔不知該作何舉動,一時竟忘了眨眼。想要開口說些什么,可嗓子突然像是被塞住,發(fā)不出聲來。
溫啟風(fēng)勾唇,眼瞼也隨著唇角彎了些弧度。他的臉慢慢湊近,她下意識的將眼睛緊閉。
她腦中的情景并未發(fā)生,只是感受到額上的柔軟,散著些溫?zé)帷?p> 一陣衣服摩擦的聲響,眼皮外的陰影退出去了。
這時,她才將視線漸漸放明。垂眼,瞧見溫啟風(fēng)在幫自己脫鞋。
“說心中沒有疑惑是假的,但是夫人什么時候同我說,我便隨時洗耳恭聽,我從不強(qiáng)求?!?p> 關(guān)于她和溫明準(zhǔn)的事,在前一世就算了解得透徹了,不用多說自然也能明白他們之間夾雜著的,是不滿與懷恨,還有不甘。
在他的輔助下,腿慢慢平放在床上。而此刻的她,還沉浸在剛剛那令人燥熱的場面里,原本只是面上泛著紅,現(xiàn)在連耳根都像是被烈焰烤著。
額頭那一處……像是酥麻的感覺。
膝蓋上傳來擠壓感,溫啟風(fēng)的力度把握得剛好,用掌心慢慢搓揉著。
“我對他的心是干干凈凈的,不是那樣……”
“我知道?!?p> “以后也不會和他有什么的,我不會動搖!”
“我知道?!?p> “還有……”
我如何修得這般福氣,能夠嫁于你……
她困極了,將身子完全放松,不一會兒就睡熟了。難得睡得如此好,竟一晚沒有做夢,醒來時已經(jīng)日上三竿。
撐著手一點(diǎn)一點(diǎn)坐直身子,還是有些疲軟。
長安不在……
她往床邊移著身子,膝蓋好似沒有那般疼了。
“夫人,你醒了?!卑⑶亩酥枳舆M(jìn)門來,就瞧見韓子柔在穿鞋。
她將手中的東西放下,在衣裳上擦了擦手,走去床邊,抬起韓子柔的腳伸進(jìn)鞋里。
“大公子說,他今日申時才回府?!?p> 近日,長安出府的時候越來越多了。
鞋穿好了,阿悄攙著韓子柔起身,“走前還千叮萬囑記得午時再為夫人抹一次藥?!?p> “我現(xiàn)在應(yīng)算是有些明白了,當(dāng)初夫人為何執(zhí)意嫁給大公子。”
韓子柔坐下,聽著這話,含羞一笑。
“若是嫁給二公子,夫人可怎么辦!”一說起溫明準(zhǔn),阿悄心里老是堵得慌。
在外名聲如此顯耀,卻不是個君子。
“今日聽其他丫鬟說,二公子疼得呻吟了一宿沒睡呢!”她幸災(zāi)樂禍的笑了笑,“真是報應(yīng)!哼!”
“阿悄,這話在我面前說說也就罷了,可萬不能傳到他人耳朵里?!?p> 阿悄跟在自己身邊多年,性子隨了自己,心直口快,毫不遮攔。
想了想,以前的自己也是這般天不怕地不怕的……
“若是被有心人聽了去,可別指望韓夫人能救你!”她雙手捧起盆里的水往臉上撲了撲,精神倒是清醒了不少。
她接過阿悄遞來的絹帕,擦著臉上的水珠。
“夫人才不會這么狠心呢!”阿悄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樣,有些得意洋洋的。
“你到時可好生瞧著,本夫人的鐵石心腸!”
韓子柔抬顎,睨著阿悄,嘴角帶著笑意。
突然,門外響起丫鬟的聲音。
“韓夫人,大夫人叫您前去朝陽院?!?p> “隨后就來。”話畢,那丫鬟就退下了。
“可夫人你還未梳妝……”阿悄輕輕蹙眉,有些擔(dān)心會失了禮儀。
“你就簡單幫我綰個發(fā)的,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