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做媒
“想什么呢，這么出神？”冬生回到房中看到發(fā)呆的妻子問。
“沒什么，就是還在想晉王說想起了故人，究竟是回。還是已經(jīng)去世的故人?！?p> “管他呢，即便他真的認(rèn)出你來，咱們就實話實說唄。反正你的身份也沒什么見不得光?！毙l(wèi)總督滿不在乎。
“我還在猶豫要不要告訴一件事?！膘`蘊(yùn)嘆一口氣，“現(xiàn)在看來還是告訴你好?！?p> “什么事兒，這么為難，快給為夫說說。”衛(wèi)總督將妻子抱在懷中，親昵地說道。
“皇上讓長公主帶我回京。”
“什么？”衛(wèi)總督暴起，這是要跟他搶媳婦兒，“為何？不相信你說的岳父已經(jīng)去世？”。
“我猜測有兩個原因。其一，封你為總督，要我入京為質(zhì)也算正常。正如晉王妃和晉王世子都在京都。然而他不給我加封，并且只是讓公主勸我回去，似乎不太說得通。其二就如你的猜測，皇上知道謝家蒙冤，更知道始作俑者就是先帝。他想知道原因。他還說只要我愿意回京，他會想辦法替謝家翻案。”
“不行，我怕是個陷阱。先帝和先太子之死都有疑點(diǎn)，跟謝家又有關(guān)系，我不會讓你一人回去冒險?！毙l(wèi)總督堅決反對。
“我不會回去的。爹爹說過，昭雪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活著的人。找到靈鈞才是當(dāng)務(wù)之急?！?p> “嗯，”冬生猶疑了一下，似是欲言又止，最后說道：“我加緊多派些人手幫你打聽。你別著急。”
“嗯?！彼佬募币矡o用。這一年多來，大大小小線索也找到不少，可沒有一個是真的。為了不讓自己陷入思念靈均的哀傷之中，她有問道：“我走之后，王爺又說了什么沒有？”
“那倒沒有。只是交代西北各營地的整改需要加急送到京城。希望能得到陛下首肯，我們開春就可以放手大干一場了?！?p> “你是說王爺此番前來是支持你的革新措施的？”靈蘊(yùn)凝眉。
“是啊，”衛(wèi)總督興致勃勃，“王爺不光支持，還指出我們方案中的許多漏洞。對了，他還讓周大哥常駐蘭州，和我一同推進(jìn)軍法革新！”
“即便他是真心支持你，但你可否想過結(jié)局，若成功，你自然居功至偉，若不成功，你也是式作用之，就可以順理成章將你除去。你可否明白？所以我一直都是不支持這么做的?！?p> “我知道這么做會觸動很多人的利益，很有可能會被打擊報復(fù)。你自小見慣朝堂爭斗，現(xiàn)在又卷入皇權(quán)傾軋，是以你擔(dān)心我才會不支持我。但是既然知道了問題根源，我就不能不管。我要讓皇上知道，他既然拿我當(dāng)分化西北的棋子，那我就好好當(dāng)這枚棋子。不破不立，破釜沉舟。如果成了，世人會夸陛下慧眼識珠，如果不成，”冬生頓了一下，“……他不會殺了我吧?！?p> “如果不成，即使皇上不殺你，想要你死的也大有人在?！?p> “我才沒有你想的那么傻?！倍p笑，“晉王也不是你想的那種只會明哲保身之人。他一心想改制，可無奈沒有合適人選，現(xiàn)在我出現(xiàn)了啊。不過皇上不知道會不會后悔將我推上這總督之位。”
“他定然后悔的要死，本來是想讓西北不穩(wěn)，沒準(zhǔn)能借機(jī)削藩，結(jié)果沒想到給晉王遞了一把刀，還是把鋒利無比的刀?！?p> 三日議會過后，眾將軍都明白了，晉王前來是幫這位年輕的總督來壓制他們的，告誡他們要安分守己。
長公主劉楨聽說周至要常駐蘭州，便決定開春再回京，說是為了跟靈蘊(yùn)見面方便，便搬來了總督府住，眾人又一陣忙亂布置了公主的臨時行宮。其實明眼人都知道，公主此番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周郎也。
靈蘊(yùn)可以把公主的院子和周至的院子安排在了一起。公主甚是開懷但周將軍恰恰相反。
公主總是時不時跟他偶遇一下，但從不主動開口，只是巧笑嫣兮顧盼生姿地與旁人說著話，要么是衛(wèi)夫人，要么身邊婢女，讓人無法忍受的就是那些有些姿色想要借助公主平步青云的宵小之徒跑來大獻(xiàn)殷勤。
周至看不見公主的時候，一直告誡自己忘了她，然而這個信念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總會土崩瓦解。他處置了幾個想要攀附公主之人，劉楨也并未替她的新情人們出頭，本以為殺雞儆猴了，沒想到更是變本加厲，不只是蘭州官吏，就連臨近的士紳商人但凡有些姿色的都成了她的入幕之賓。
糾結(jié)矛盾月余之后周至終于決定給自己下一劑猛藥。他要成親！也許有了妻子他就能慢慢放下她。
其實面對公主如此恣意的生活靈蘊(yùn)也有些吃不消，且不說總督府里成天這些人來來往往，影響不好，她跟公主還有那些人待得久了，冬生也總是莫名吃些飛醋。
她正頭疼該怎么跟公主開口這些事情，小雪來報周至求見。
她直覺周至找她跟公主有關(guān)，不料他一開口竟是讓靈蘊(yùn)幫他選一位妻子。
靈蘊(yùn)差一點(diǎn)將口中的茶水噴出來，還是定定心神保持禮貌性微笑問道：“不知周將軍可有心儀之人？”
“實不相瞞，我到?jīng)]什么心上人?！敝苤撂谷淮鸬馈?p> 衛(wèi)夫人覺得后背冷嗖嗖的，倘若讓劉楨知道她居然給周至做媒，怕是小命難保。“周將軍也知道，我來蘭州時日不久，這，恐怕愛莫能助?！?p> “夫人不需為難。前些時日朱側(cè)妃倒是給我看過一些姑娘的畫像讓我挑選，不過周某那時不打算娶妻，是以回絕了?，F(xiàn)在只需要夫人派人打探一下名錄中姑娘是否都已婚配，如無婚配，請夫人做主幫我選一個不嫌棄周某年歲大相貌粗陋的妻子就成。周至說完遞上一本小冊子，“這是朱側(cè)妃以前給我的，前些時日可以去找了出來?！?p> “周大哥真是開玩笑，我年紀(jì)輕，不懂這些?！膘`蘊(yùn)認(rèn)為這件事必須拒絕，否則定會死無葬身之地。
周至看出靈蘊(yùn)為難，也知道她為難的原因，“若夫人實在為難，我還是去信請朱側(cè)妃幫忙?！?p> “不行！”靈蘊(yùn)脫口而出，朱側(cè)妃最喜歡跟人保媒拉纖，讓她參與恨不得立時安排洞房，“我是說側(cè)妃遠(yuǎn)在太原，怕是不太方便。我是覺得周大哥是冬生敬重的大哥，娶妻一定要深思熟慮精挑細(xì)選，我是怕自己眼光不行，耽誤了周將軍。不過將軍信任我，一定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