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文生手里流出血來，他右手握住流血的左手，將手高高舉起，讓進(jìn)來的民警看個正著。
“干嘛？打群架??？”為首的民警大吼一聲，所有人都閃到一邊低下頭去，不敢再動分毫。
“發(fā)生什么事了？”見大家安靜了下來，民警這才問起緣由來。
墨文生看準(zhǔn)時機(jī)，哎喲著從桌子上翻身下來，氣若游絲，慢吞吞說“他們?nèi)簹?，你們看，這是他們用凳子砸的，流了好多血，我的頭也好痛，哎呦！”墨文生說著暈暈乎乎似乎要倒下一般。
“嗯，全都帶回所里去！”民警確實看到了血，不過見墨文生還能站起身，便將這些人全部帶走了。
派出所里，墨文生一行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在民警的辦公桌前。
“說吧，為什么打架？”
墨文生率先掏出合同遞給民警，“他們說了找不到工作就全額退款，好幾天過去了，他們還沒幫我找到工作，所以我就去退錢，結(jié)果他們耍賴，不給退！”
墨文生一席話說得對方一群人啞口無言，他們以為吼兩句，打一架墨文生就乖乖走人了，沒想到他會跟他們死杠，還鬧到了局子里，他們理虧，哪敢再胡攪蠻纏。
民警看過合同，向?qū)Ψ筋I(lǐng)頭的人確認(rèn)墨文生所講是否屬實，得到肯定的答復(fù)，民警怒了，“你們這是要當(dāng)霸王啊，還不趕快把錢退給人家。還有，你們傷得怎么樣？要不要去醫(yī)院？”
墨文生同為首那個小伙子相視一眼，看著彼此都有受傷，揣摩著對方會點頭還是搖頭，最后兩人默契地?fù)u了搖頭。去醫(yī)院大家都不討好，都得掏腰包給對方看醫(yī)生，這么虧的買賣他們不做，再說都是小傷，并無大礙。
“那就這么說定了，簽個字你們就可以走了，回去把人家的錢還了知道嗎？”
“好的，一定一定！”小伙子說得誠懇，回到公司后果真把錢退給了墨文生。
“咯，五百，一分不少，把合同給我！”回到公司，小伙子同墨文生一手交錢一手交合同。其他人則在一旁傻乎乎地看著，這算是有史以來第一次出現(xiàn)退款的例子了，而且還進(jìn)了次派出所，他們心中又羞愧，又害怕，雖然平時蠻橫了點，但還沒想過要觸犯法律。
“哼，做生意就得講究誠信！”墨文生鼻子哼哼，欣然將五張票子揣進(jìn)兜里，在一群人驚異的目光下大搖大擺走出了中介所?；仡^想想墨文生心有余悸，那群人圍攻過來他想都沒想就開始奮戰(zhàn)，多危險啊，可那時他被憤怒沖昏了頭腦，根本沒考慮后果，還好不知哪個好心人報了警，不然肯定得吃大虧了。墨文生只得慶幸這次走了好運(yùn)，也警戒自己下次遇到事得冷靜，不是每次都可以如此幸運(yùn)的。
回到家，墨文生給手上的口子涂了酒精，又包了塊紗布，傷口不大，流了些血，不過很快便止住了，腦袋也沒受傷，不過是情急之下的托詞罷了。然而他還是在家躺了一整天，一方面養(yǎng)傷，平復(fù)激動的心情，一方面思索明天的方向。
“賣報紙是沒前途了，做點什么呢？”在床上翻來覆去，躺累了就在屋里踱來踱去，想拿起筆寫上幾個字又覺心緒煩悶，“唉，心不靜啊，怎么寫呢？”墨文生丟下筆，躊躇半天，又躺回床上，盯著天花板發(fā)呆，恍惚著慢慢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天已大黑，夜生活悄然開啟。墨文生翻身下床，走入熱鬧的街市，滿大街熱熱鬧鬧，人潮涌動，他基本是斜著身子走路的。街頭擺地攤的，賣燒烤的，賣米粉面條的，個個都是流動攤販，一忽兒在這邊，一忽兒又到了另一條街上。
“這個感情好啊，流動擺攤，想去哪去哪！老板給我來串烤肉！”墨文生嘀咕著在一烤肉攤前停下。“給我多加點孜然，多放點辣椒，油分次多刷幾遍，那樣香些，還有胡椒粉也多放點…”
“喲，小哥，你內(nèi)行?。俊笨敬拇笫鍧M頭油光，圍在身前的圍腰黑乎乎的，滿臉堆著笑，很是愜意的樣子。
“呵呵，沒什么內(nèi)行不內(nèi)行的，只不過長了張好吃的嘴，會吃罷了！”墨文生謙虛，也不想自我吹捧，雖然他從小就喜歡烤肉吃，也烤得一手好肉，不過自從知道燒烤要少吃，他烤的就少了，今天嘴饞，暫且破例。
“老公，張阿姨生意不做了，你幫她把那套推車給賣了吧，還有那口鍋，一套都賣了。”墨文生等候間隙，燒烤攤的老板娘湊近自己的老公大聲囑咐到，他老公笑了笑，“怎么賣？賣廢品??？那也太虧了！”
“不然怎么賣？轉(zhuǎn)讓也沒人要啊？”那人媳婦嚷到，“總比丟在那擋路強(qiáng)?！?p> “什么車子？”墨文生好奇隨口一問，那老板驚訝地抬頭看了眼他，“怎么，你也有興趣干我們這行？”
“你是說燒烤攤？”墨文生問。
“那倒不是，不過也差不多，那推車和我們這個車的制式差不多，不過格局不一樣，那是賣油炸土豆一類的。這面上有個大洞，下面是煤氣罐，上頭有一大口鐵鍋。有興趣嗎？”
“額，”墨文生踮起一只腳，上下來回原地踩踏半天，“我可以先看看嗎？”
“當(dāng)然，你等會我把肉給你烤好了，再讓我老婆帶你去看看，離這不遠(yuǎn)，不過還得走段路?！蹦侨苏f罷又將肉串翻了過來，刷上一層菜油，肉被烤得嗞嗞作響，香味更是入心入肺，讓墨文生口舌生精。
“好了，您拿著啊，老婆，帶這個小哥去看看吧！”
墨文生付了錢，拿起燒烤三下五除二就消滅了，當(dāng)即把木簽還給了老板。老板娘在身前的圍兜里擦了擦油膩膩的手，說了聲走吧，便在前領(lǐng)起路來。
“我看你們生意不錯??！”墨文生上前搭話，那婦女笑瞇瞇回頭，“那當(dāng)然，你看我們兩個人有時候都忙得打架呢，呵呵！不過就是得熬夜，熬到下半夜去，雖然辛苦點，倒也自由?！?p> 自由二字深深打動了墨文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