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小魚兒才是那個最可憐的人,她被帶來這里是干嘛的?難道就是為了看這父子倆在這兒干瞪眼的?
“叔叔,帶我走吧,我不想呆這兒。”
陳以璽左右看了看,似乎有一絲詫異,但是并沒有說其他話。
“你認識這姑娘?”
這是小魚兒聽陳寶麟說的第一句話。
“也不算是認識,就幫過我?guī)状蚊Α!?p> “我有跟你說話嗎?”
不愧是馳騁商場多年的成功人士,說話的時候,那底氣不是蓋的,一下子倒還差點把小魚兒給唬住了。
不過她是誰,她是小魚兒誒。
被他那樣罵完,她假裝受到了驚嚇?biāo)频?,身體抖了抖,然后轉(zhuǎn)過頭的時候,用一種很害怕的眼神看了一眼陳以璽,那雙亮晶晶的眸子里面滿是可憐無助和請求幫助的信號。
他也不傻,很快就察覺到了她視線中那一絲信息。
隨后他轉(zhuǎn)過頭:“爸,我不知道你到底要干嘛?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再干這種事了,我一天事很多,你叫我回來如果是因為這樣的事的話,那么下次回來,我可能就不只是將她帶走了。小姑娘,跟我走吧。”
小魚兒猛的抬頭,對他笑了笑,隨后從床上站了起來,走到了他的身邊,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跟著他下樓。
陳寶麟還站在原地,他轉(zhuǎn)過身子看了看手拉著手往外走的兩人,沒了沒他那雙深沉的眸子。
“陳先生,小陳先生似乎認識那個女孩兒?!?p> “你上次跟我說的,他們的關(guān)系可不止那么簡單!”
小姑娘?都住在一起了,你叫人家小姑娘?
他本意是想借助小魚兒來找到那個假扮他兒子的那個假兒子,但是看來這個應(yīng)該是真的,他好好觀察了那一眼一眉,一板一眼都是一樣的,語氣和眼神應(yīng)該裝不出來。
“那…”
司機似乎很不明白。
陳寶麟看了他一眼,攏了攏自己身上的西裝,朝他說了一聲:“備車?!?p> 從陳家別墅出來之后,陳以璽拉著她一話不說的將她塞進了自己的車?yán)铩?p> 自己就坐進了駕駛座的位置,他抽出他那副昂貴的墨鏡戴在眼睛上,隨后發(fā)動了車子。
“小妹妹,我爸為什么會把你帶到這里來?”
小魚兒轉(zhuǎn)過頭看了他一眼,這一眼愣是看了好久,一樣深刻的臉型,一樣眼神淡如清水的眸子,干凈膚白的臉,卻一樣給人感覺很有安全感也讓人覺得很踏實,同樣的一張痞帥的臉,居然不是同一個人嗎?
不過這再怎么看就是陳以璽不會錯,只是不是她喜歡的那個陳以璽,但又好像就是,有點難說。
久久得不到回應(yīng),陳以璽抽空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這才看到小魚兒正一臉憂愁的樣子看著自己。
他笑了笑。
一看到他笑,小魚兒更是想被戳動了心房一樣,連笑容都是一樣的,上揚的弧度也不變,天啊,怎么就算離開了,還能碰到一個陳以璽,對這個陳以璽的心動,又全部被加之到了那個陳以璽的身上。
這樣只會讓她更喜歡那個陳以璽。
小魚兒對他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叔叔,能在山腳下就把我放下嗎?”
陳以璽怎么也沒想到,陳寶麟會來自己的公寓找他,他從門外進來的時候,看著陳以璽的那個眼神,太過考究,就好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刺骨的一種寒。
陳寶麟似乎也沒看出什么不同。
陳以璽轉(zhuǎn)身,實在不想去看他的那個眼神。
他先是回房間里面換了一件衣服,隨后從里面走出來,就已經(jīng)穿戴完好了。
看著他,陳寶麟有一瞬間恍惚,就好像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倔強的抬著頭,五官看似有些凌厲深刻,形象氣質(zhì)都十分出眾,站在哪里都是一個絕對的發(fā)光體。
“你還記得你小時候有一次走丟了嗎?”
陳寶麟突然開口,讓陳以璽有些不知所云,他不知道父親突然來家里跟他說這些干什么。
其實他不知道,那時的記憶太模糊了,隱隱約約的都想不起來了,甚至說在某個時間段之前的記憶都想不起來了,就連當(dāng)時在醫(yī)院碰到沈知曉時說的那些都是在她說了之后想起來了,其他的真的一概都忘了。
陳以璽轉(zhuǎn)過頭,對著父親嚴(yán)肅的搖了搖頭。
陳寶麟即使已經(jīng)快五十的人了,卻跟那些一到中年就發(fā)福的男人不一樣,他身體強健,看起來應(yīng)該是天天都會鍛煉的樣子,但他的眼神卻還是那樣冰冷,從他身上也還能看出年輕時的果斷剛毅。
“您今天來到底是要干嘛?”
“很簡單,我就是要來看看你到底是誰,敢冒充我的兒子?!?p> 此時再看他的表情,突然變的有些許陰鷙,詭秘的讓陳以璽感覺到陌生。
但又想了想陳寶麟結(jié)婚之前是個什么樣子,大概也就明白了。
“你憑什么說我冒充?”
他有些激動,轉(zhuǎn)過頭盯著陳寶麟的時候,眼睛都是埋怨和怒火,從小到大,在他的記憶中,關(guān)于父親的記憶少之又少,在失去那段記憶之前的記憶除去,就連后面的記憶中,他也是模糊的。
現(xiàn)在他倒是跑出來為自己的兒子打抱不平,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到底是什么樣子的?
陳寶麟雖然對于他的樣子,在心里有些許怔愣,但是并沒有持續(xù)多久,倒也沒有被陳以璽唬到,只是不相信可能有兩個一模一樣的兒子,甚至在心里他有一個大膽的想法,那就是當(dāng)年,陳母所生的是一對雙胞胎。
畢竟那是他工作忙,連陳母生產(chǎn)的時候,他都沒有來得及回去。
“那天跟你在一起的丫頭,跟你什么關(guān)系?”
陳寶麟似乎還在試探,不過這話卻讓陳以璽懵的反應(yīng)過來,他看了一眼掛在她門口的那條裙子,桌子上的紙條卻不見了。
他快步走過去,打開了她房間的門,里面已經(jīng)被收拾干干凈凈的了,人已經(jīng)不在了,他又看了看她的柜子,里面的除了衣服都還在,就只是那個她的包不見了。
又快速聯(lián)想到陳寶麟的到來,心里一股濃濃的擔(dān)憂涌了上來,他連忙走到了客廳的位置,用一雙快冒火的眸子盯著陳寶麟。
兩父子各站一邊,兩人暗中較勁的視線在空中交錯,勢均力敵又各自傷神。
“小魚兒呢?你把她帶到哪里去了?”
他盡量壓抑著自己的聲音,仿佛就是從喉嚨里面發(fā)的音,極大的表現(xiàn)著他的憤怒,但如果真的是陳寶麟帶走了小魚兒,那他也不能把他惹怒。
“你憑什么說是我?guī)ё叩???p> “不是你是誰?你年輕的時候不就是那種黑道上的嗎?現(xiàn)在綁一個人你又不是做不出來。”
陳寶麟皺了皺眉,他雙手插著兜,就斜站在那里,想他風(fēng)云那么多年,還是頭一次一點辦法也沒有,他沒想對那小姑娘做什么,他只是想知道這兩個陳以璽的事情,他不可能有兩個兒子,也不可能有一對雙胞胎兒子。
這兩個陳以璽真的品性都如出一轍,但是眼前的這個陳以璽似乎有一些不一樣。
“她倒沒事,不過我想知道你到底是誰?說你不是我兒子但你沒有不像的地方,說你是,那另一個也沒有不像的地方!”
看著陳寶麟泯沒去棱角的眼神,多有無奈,那么多年,父親也老了。
陳以璽怎么也不會想到,自己也會告訴陳寶麟這個秘密,他必須得將這事告訴父親,突然就不想看他因為擔(dān)憂而皺起的眉頭,兩父子都是這樣,表面很是倔強自傲,其實心里比誰都愛對方。
陳寶麟在家里坐了很久,兩爺倆也說了很多,他現(xiàn)在算是知道了,為什么會覺得眼前的這個陳以璽會有些不一樣,大概是因為經(jīng)歷過一些事之后,死后重生的機會讓他變的更加成熟了吧。
雖然很難接受,但是好像只有這樣才能講得通。
陳以璽盯著那條漂亮的裙子,想了半天為什么小魚兒要走呢?按照陳寶麟的說法,他們帶人走的時候天都還沒亮,她就直接背著自己的背包,看起來就是要出遠門的樣子。
雖然住在一起短短的幾個月時間,家里突然沒有她鬧騰了,好像也挺無趣的,但是這也算是一件好事,現(xiàn)在他可以將心思都花在做自己的事情上面了。
這種空落感,過不了多久就會消失的吧。
抬起手臂,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時間也差不多了,酒會也要開始了。
這次的酒會是一場慈善酒會,省市里面好多企業(yè)家和各行業(yè)的龍頭老大都可能會來,陳家自然也正在其中,不過因為陳寶麟并不喜歡這種酒會,再加上今天,他也要去參加商會,所以酒會就由陳母代去。
但是陳母病了,剛好沈知曉又缺了舞伴,陳以璽真的是不去也得去,雖然太過招搖并不好,但想著這次酒會門口有發(fā)放面具的服務(wù),他也就釋懷了。
因為沒車,在家里翻了一件最貴的白西裝穿在身上的陳以璽,直接在樓下攔了一輛出租車,到了大廈樓下。
酒會的布置場所正在大廈的最頂樓。
他下了車,雙手插進褲兜,在這樣名流各顯神通的地方,他也不能顯得自己沒來過幾次,說實話,以前的自己對酒會是真的不感興趣,一次都沒去過。
樓下停了不少豪車好車,其中還有一輛去年的一輛限量跑車,他回到了一年以前,那就是今年,他叫朋友去拿車的,結(jié)果慢人一步,現(xiàn)在看在眼里,即是可惜也是羨慕。
然而在一眾豪華跑車當(dāng)中,其中有一輛全球限量九輛藍色跑車幻影引入了他的眼簾,隨即他皺了皺眉,陳家車庫里面車子大大小小的什么車都有,那都是陳以璽的戰(zhàn)利品,而這一輛是他最喜歡的,也就是陳以璽一直開著的。
所以……
另一個陳以璽也來了?
在他的記憶中,他可沒有來過這個酒會,完全沒來過。
不過他很快就想通了。
如果與記憶相悖,那么在這個時空里面,已經(jīng)發(fā)生了改變事實的事情,但他不知道。
“你來的還挺早?!?p> 陳以璽不知那是對他說的,所以只是盯了幾眼市里唯有一輛的那輛藍色跑車,就準(zhǔn)備走進去,順手在門口的小童那里拿了一個黑色的半臉面具。
直到沈知曉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他才停了下來。
陳以璽轉(zhuǎn)過頭,順便將面具戴在臉上,對她笑了笑。
眸中的這個女人看上去很美,抹胸紅裙,烈焰紅唇,眸明如水,那細長的眉更是顯出她獨特的魅力氣質(zhì),外貌似火,內(nèi)里如水。
但陳以璽似乎并沒有放在心上,一個人在前面走的很快,走了幾步停了下來,身后的人還沒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