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嘵雖然表面泰然自若,但是心里有些些尷尬,接受著頻頻投來的目光,她只能目視前方。
而一同站在電梯門口的人中,有幾個還是來向她發(fā)出過請求的,希望沈知嘵做他們的女伴,她都一一拒絕了,現(xiàn)在看來這歸國美女是因為陳以璽拒絕了他們。
陳以璽站在最前面,本來想轉(zhuǎn)過身問一問沈知嘵,等一下慈善競拍需要伴嗎,轉(zhuǎn)眼一看,身邊站著的都是一些不認識的人,原來剛剛一直擠自己的是一個陌生女人,不然自己也不會走那么快。
隨后他回過頭看了一眼,沈知嘵一個人站在后面不說,似乎也遇到了一些麻煩,那些個被她拒絕的男人都紛紛聚在了她的身邊,似乎想重新邀請。
本來這是好事,但是陳以璽想了想,還是從前面退了出來,穿過了他們中間,將沈知嘵護在了身邊。
那些男人看陳以璽走了過來,似乎像在宣示主權(quán)一樣目光堅定,身健背挺。
“不好意思,這就是我的男伴?!?p> 沈知嘵抬起頭,看了一眼身邊這個有些清冷的男人,然后又對著那些男人抱有歉意笑了笑。
陳以璽長得高,外表也很出眾,就算在家里隨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fā)也掩蓋不住他的卓輝,目光堅定且迷人,一下子將身邊的人都壓了下去。
其他的男人雖然不認識陳以璽,但是看到他那一副神采奕奕的樣子,也識相的不再打擾。
第一輪電梯,就已經(jīng)上滿了,為了照顧到女士,陳以璽跟沈知嘵就等了第二輪。
“剛剛謝謝你啊。”
沈知曉大方的開口。
陳以璽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鞋,隨后抬起頭,自然的一笑:“沒什么?!?p> 他簡單的三個字說的很輕松,雖不是十八九歲的少年,但他聲音里面總有一種長樓里的回聲的感覺,悠長沉穩(wěn),磁性的嗓音一出,就連耳邊都在回蕩著他的聲音。
電梯門打開了,他倆先一步走了進去,后面的人也陸陸續(xù)續(xù)的上了電梯。
陳以璽抬起頭,一雙眼睛透過面具的眼孔看著進來的人,很多人都戴著一個半臉面具,什么顏色的都有。
他很慶幸,不止他一個戴這個幼稚的面具。
電梯門關(guān)上了,有人按了頂樓,他的身邊站過來一個看著不算年輕的男人,他走過來的時候,就能感覺到一股沒由來的書生氣息,透過他,都能感覺到家里的氛圍都是那樣富有詩書。
然而兩人相對視的那一眼,陳以璽的心咯噔了一下,那個男人不知怎的,對他笑了笑,他還沒來得及回一個笑容。那個男人就已經(jīng)站在了他的身邊。
雖然有些不自在,但是本就不認識,也就沒放在心上。
電梯到頂樓的時候,門叮的一聲就打開了,人很多,沈知嘵的爸爸沈志強也來了,為了表示敬意,陳以璽就去跟他打了個招呼。
“誒?你這么快就上完廁所啦?”
沈志強笑著拍了拍陳以璽的肩膀。
他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在后面走過來的沈知嘵,幸好她沒聽見。
陳以璽笑了笑,緩解了尷尬,順便還跟他碰了碰杯,以示敬意。
看來那個陳以璽還真的在這里。
跟沈志強打過招呼之后,兩個人就退到了一邊站著,周圍都是交談聲,畢竟是一個滿是大佬的酒會,沈知嘵心里有些蠢蠢欲動的,她剛從國外回來,在這次酒會上面多認識一些人,對她有好處。
所以她全程用大方的笑容目視著前方,也多希望能有大佬跟她先說話,然而大佬就是大佬,見過的美女多的多,自然不會覺得很稀奇。
而且陳以璽就淡然的很,他就手里拿著一個紅酒杯,搖了搖杯子里的液體,一雙深色的眸子盯著會場的所有角落,目光如炬。
到了時間,會場的音樂突然變了個,大概是會場主人要開始上臺講話了。
臺上的燈光都暗了下去,所有人也開始往臺前聚集。
沒一會兒,臺上就上來了一個坐在輪椅上面的老爺子,他頭發(fā)花白,臉上也一直掛著笑容,看上去是一個很好相處的老爺爺。
而能聚集那么多商業(yè)和政界的大佬捧場的也一定不是省油的燈。
楊千麟,昔日的龍頭老大,算是市里最有經(jīng)商頭腦的人,也曾在政府工作過,以自己的為人處世攢下了巨財也收獲了不可小看的人脈,小到鄰居小販,大到外商巨鱷,各個行業(yè),各有留名。
而說到這里,沈志強還是楊家女婿,看來這次慈善酒會,他們自家人都沒被通知。
他身上的衣服散著金光,全身都顯示著一股富態(tài)的味道,老人看著很干凈很樂觀。
“你似乎不怎么高興?”
陳以璽看了看身邊的沈知嘵,楊千麟好歹是她的外公吧,不過看她面上有些掛不住,似乎對這個外公有些言語。
“再光鮮又有什么用,內(nèi)心骯臟的垃圾還是垃圾?!?p> 看著她有些不屑的目光里面甚至帶著一點仇恨,最后只留下她一個美麗的背影給他。
不知全貌,不予置評。
陳以璽并不想知道他們的愛恨情仇,本來答應(yīng)過來只是因為不能拒絕媽媽,現(xiàn)在他好像能在這里發(fā)現(xiàn)點什么。
趁沈知嘵現(xiàn)在去了廁所,他就準備到處逛一逛,這個時候的陳以璽為什么會在這個檔口來酒會,這讓他很想知道。
轉(zhuǎn)了一大圈,他也沒找到什么,倒是有幾個大佬還準備拉他一起商量著合作什么的,明明都不認識他。
酒會到了最后,終于到了慈善拍賣這一環(huán)節(jié),過了這場拍賣,陳以璽也算是完成了任務(wù),他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了。
前幾場拍品行情還不錯,紛紛出手,沒想到這些工作起來不要命,時常都不在家里的老板,也喜歡這些山水畫,還有一些古董花瓶什么的,不過要說到最漂亮的,應(yīng)該是倒數(shù)第二件拍品,萱花古箏,那是真的漂亮,就算不算古董,買回家欣賞起來也是賞心悅目的。
“好,接下來是最后一件拍品。玄鐵香爐?!?p> 侍者將東西用一塊紅布蓋好,然后從臺下推了上來,那東西不大,臺下也是議論紛紛,其實說起來,一場拍賣會最讓人期待的莫過于這最后一件拍品。
前面侍者打開紅布的時候,陳以璽眼睛都看直了,那東西不大,雙手就可以捧住,這是一個黑色的小香爐,在爐身有一個暗屜,里面有三根短香,是專造的。
他睜大一雙眼睛,身子也不受控制的準備站起,這香爐跟讓他回到過去的那個香爐一模一樣,除了顏色。
那個小香爐是紫金色,看著就價值不菲,然而這個卻是黑突突的。
“這是由楊千麟先生捐出的唐朝玄鐵香爐,楊先生還說本有兩個一模一樣的,別一個是紫金色的,但因為某些原因不在了,所以收藏多年之后,決定將此物捐出來,同時也希望他失散多年的孫女兒能早日回來。起拍價十萬?!?p> 果然還有一個,他皺了皺眉,那些人還在議論著這平平無奇的光禿禿小香爐,而他卻在想,那東西是怎么從楊家到他手上的。
競拍開始了,下面的人明顯對這個香爐并不是很熱絡(luò),相比前面山水字畫來的爭先恐后,這件拍品舉牌的人寥寥無幾。
“十二萬。”
這是第一次喊的人,后面因為也不差這幾十萬,又因為這可是楊千麟家的東西,有想法的人還是想跟著拍一下。
喊價一直在往上漲,但起伏都不大,加了幾次硬是還沒有漲到五十萬,按理說,他應(yīng)該把這個香爐拿回自己的家里好好的觀察一下,但側(cè)面一想又覺得沒有必要,且不說現(xiàn)在他回來就是最好的解決方法,再者能帶人回到過去的應(yīng)該是紫金色香爐,這個的話……
說不定還真能有什么其他用。
“五十萬?!?p> 這是他今天第一次舉牌,一舉就直接叫上了二十萬,在場的人開始熱絡(luò)起來,畢竟這平平無奇的東西,怎么看連十萬都不值,但是他卻叫那么高,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著實讓他們也心生疑慮。
“這位先生,你能摘下面具嗎?”
陳以璽搖了搖頭,怎么可能摘下。
“不用摘了,我現(xiàn)在就跟你們?nèi)ズ笈_給錢?!?p> 最后一件拍品也拍出去了,陳以璽正想跟著去后臺的時候,沈知嘵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回過頭。
“你知道那東西?”
陳以璽搖了搖頭。
沈知嘵看他的表情,她的臉上也同樣精彩,她彎起一張火紅的唇瓣,眼里散發(fā)著默然的精光。
“你賺了。那可是楊家的傳家寶,一直從唐朝傳下來,那還只是他們知道那東西開始算的,其實根本沒人知道這東西到底年齡多大,連那些歷史文學(xué)家都看不出來。我沒想到老……外公會把這個東西擺出來。以前可是說的要傳給外孫女婿的?!?p> 陳以璽看著她一句接著一句,眼里一閃而過的狡黠并沒有逃過他的眼睛,越是美麗的女人越是有秘密這句話真的沒說錯,上次在醫(yī)院也是,她的悲傷裝的很認真,但是情緒化轉(zhuǎn)的太快,讓他覺得有點假。
“你別誤會,其實我并不是他的外孫女?!?p> 她幽幽地說道。
陳以璽笑了笑,什么都沒說,就只是對她點了點頭,隨后就直接去了后臺的。
他一路走過去,看到從后臺的位置走出來幾個商界的老板還有幾個政界的領(lǐng)頭人,他們走過來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喜憂參半,大概是去見了楊老爺子。
就在他快要走完這天通道到達后臺的時候,一個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促使他停了下來。
他轉(zhuǎn)過頭一看,是一個戴著面具的男人,因為他是背著光,而那個男人是對著光的,所以他倒是很清楚的看清了那個男人的清亮眉眼。
“先生,剛剛是你拍了那個玄鐵香爐嗎?”
他這么一說話,陳以璽就認出了,那個在電梯里讓他感到不適的人,此時面對面,突然讓他覺得很眼熟。
陳以璽搖了搖頭。
“我愿意出一倍的價錢在你的手里買過來怎么樣?”
看著他被半邊面具遮住的臉,陳以璽的腦海里面想起了沈知嘵說的,本是給孫女婿的東西,這不會是追求者吧。
不過那也是以前了,現(xiàn)在買回去又有什么用呢?
“這個東西,似乎沒那么矜貴,你花一倍的價錢來找我買,一般人也會覺得這是一個他所不知道的好東西吧。”
那人愣了一下,隨后笑了笑:“先生,不瞞你說,這是家里祖祖輩輩都想從楊家那里拿過來,卻多次吃了閉門羹,這次好不容易他們要拿出來,剛剛我又錯過了,現(xiàn)在只想您能行個方便,這樣吧,我給您留個電話,錢我們好商量,我也實在是有點事,現(xiàn)在要離開?!?p> 說完,他自顧自的將一張紙條塞給了陳以璽,然后自己轉(zhuǎn)過身便健步的離開。
然而在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從他的身邊再次走過一個人。
他一下子愣住了,這人正是另一個他。
那個陳以璽沒帶面具,要不是通道里面比較黑,他倆說不定會招來一眾目光,同樣出色,就跟雙胞胎似的。
“先生,問一下,剛剛那人跟你說了什么?”
“他想從我手里買走那個香爐?!?p> 他刻意提高了一個音量,雖然聽起來有些奇怪,但是為了不讓那個陳以璽聽出來也是一個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