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毅開著車,在機場前停了下來,車子還沒怎么停穩(wěn),陳以璽就已經(jīng)打開了門,一只腳就已經(jīng)準備踏下去了。
他先是快速將整個大廳都找了個遍,就連廁所他都進去瞄了幾眼,到處都是不認識的人,根本沒有小魚兒。
他微微喘著氣,她如果是要離開這里,或是被人帶走了,一定會坐最早的一班飛機,那么他等到明天早上應(yīng)該也可以吧。
“怎么回事?”
趙毅算是終于找到他了,跟在他身后半天,沒想到還是把人給跟丟了。
“又是販子?”他問道。
陳以璽搖了搖頭,有些懊惱的摸了摸自己的頭,他不是怕小魚兒跑了,不能去自首,而是覺得這次她如果再被那些人找到,會有危險,還有他不想小魚兒是因為想要逃跑。
然而這里里三層外三層他都看了一個遍,實在找不到了。
也只剩下機場的會員通道了。
她揚起頭看著樓上會員通道那個窗戶的位置,剛剛似乎有人,但現(xiàn)在看又沒了。
“你在這里把會員通道盯著,我從后面進去?!?p> 會員通道一般人是不能直接進去的,如果他是警察就還好,可是他沒有證件在這里也不能太過張揚,那些人手里不知道有什么東西,如果傷及無辜了就不好了。
陳以璽從機場后門的位置走到了逃生樓梯的地方,先是爬了兩層樓梯,隨后他又翻墻走高空翻到了另一個休息室的窗戶里面,走過一條通道才看到了通往通道的那扇門。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小魚兒他們應(yīng)該就在最里面的那個房間里面。
他走過拐角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守在房間外面的那兩個保鏢,正想著轉(zhuǎn)過頭想一想該怎么過去的時候。
身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時沒看清,順手就準備來一個擒拿手,然而陳以璽的手還沒放在那人的手上,那人就縮回了自己的一只手用另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然后把他拉到了逃生通道。
“你是來找我的嘛?”小魚兒笑著,眼里有難掩的喜悅。
陳以璽看了看她全身上下,看到她沒有受傷,他才松了口氣,隨即他皺起了眉頭。
“你要走?”
“抱歉啊,我看你太累了,就沒有叫醒你,但我得離開了,沈姐姐來的那天晚上他們也來找我了,我請他們給我一點時間,我想跟你去看煙火表演,但是你看著一點也不想去,我答應(yīng)你了,會去自首,我就一定會做到的,所以我一定會回來的?!?p> 說完,她有些苦澀的對他笑了笑,隨后她跟他說了再見:“再見。陳以璽?!?p> 最后她用嘴型喊了他的名字。
看著她越過他準備再次走進會員通道,他愣了一會兒,手卻不自主的拉住了她的小手臂,兩個人都突然頓住了。
小魚兒轉(zhuǎn)過頭:“怎么了?”
“你回去,他們會不會對你做什么?”
他還是擔心小魚兒會有危險。
看著他緊皺的眉頭,她笑了笑伸手撫了上去,隨后她又裝作不在意的說道:“別皺眉啊,會變老的,你這么擔心我,就不怕我一口賴上你了嗎?”
陳以璽輕嘆一口氣,伸手彈了彈她的額頭:“都什么時候了,你還在開玩笑。”
小魚兒吃痛的摸摸自己的有些泛紅的額頭,也沒想到他會真的用力。
“我發(fā)誓我會安全回來的,但是這次我得去就跟上次我有危險一樣,這次你也一定能過來就我的對不對?”
她依舊笑著說道,說完她就真的背對著他離開了,一旦不對著他,她的笑容也就放下了,繼而沿上眉梢的都是冷漠。
他看著她的背影,直到看不見了。
他沒有追上去是因為他也開始茫然了,他拿什么去關(guān)心別人?他回到一年前,是為了拯救兩個人的生命,兩個對他來說很重要的人的生命,他明明已經(jīng)沒有多的時間和多的愛心去關(guān)心別人了。
如果這次他回到這里能直接抓獲大毒梟,那么他就會一直安全的等到一年后兩個陳以璽就會合二為一,到時候這些衍生出來的記憶都會消失,這讓他想起了楊老爺子的話。
“到時候,你會忘記你作為第二個陳以璽回到過去所遇到的事,只知道你沒有回家太晚而讓母親生病含憾而終,所以也沒有失去警察的身份,你的女朋友也沒有因為要去保護你而失去生命。一切回到正軌,母親及時去醫(yī)院得到了治療,而你也正在與惡勢力戰(zhàn)斗。直到你取得生勝利。”
反正他都會忘記……可是,為什么一想到要忘記小魚兒,心里就有些悶?zāi)兀?p> 不過反念一想,如果小魚兒有什么危險,按理說那些人也不會把她帶回去,如果他留下了她,反而可能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遇到迫害,所以他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快點找到毒梟的證據(jù)。
這樣想著,他便快速的離開了這里。
而坐在監(jiān)控面前的林澤卻突然對身邊的小魚兒說道:“真的走了,要是不走的話,可能會不如你所愿?!?p> 小魚兒沒理他,視線卻在屏幕中移動的陳以璽身上,從陳以璽在機場找她的時候開始,他們就在這里看見了,如果林澤去了,那么他一定會用迷毒,這種東西用一次能免疫掉,但用兩次,他一定會發(fā)生反應(yīng),一旦他上了癮,會毀掉他的。
“剛剛在他面前的你可真的不像你啊。”
林澤冷冷笑道,臉上卻完全沒有笑意,目光聚焦著陰冷,語氣太過認真。
“二號,你何必那么極端呢?做人難道不能善良一點嗎?”
誰也想不到她會這么說。
林澤雖然有些頓住了,但是他心如明鏡,他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做,也沒有覺得自己做的是錯的,因為知道蔣銘?zhàn)┛赡軐π◆~兒下手,他殺光了當時在基地看見她護著那個臥底的所有人。
他只做他認為正確的事,可誰又知道他為什么這樣,以前的他也是一個溫柔善良的人。
“可如果有人對我善良一點,我的父母和我唯一的妹妹就不會死了。你說對嗎?”
他平靜的說著,但他的眼里在說到親人的時候卻是空空的,明明是一雙漂亮的眼睛,此時看著就像是一個深不可及的黑洞,一直深到無窮遠。
小魚兒說不出話來了,因為只有她一個人知道林澤家里的事,他們都是幸運的,也曾有過家人也曾有過家人的記憶,甚至記得自己本來的名字,可她就只有一個名稱,甚至在記錄里面,她是作為了一名死者,她沒有身份,在這個世界他是一個死人,她對來到蔣銘?zhàn)┥磉呏暗氖虑槎疾挥浀昧?,只有她不記得了?p> 回到基地的時候,小魚兒在基地看了個遍,所有的囚禁場地她也看了,根本沒看到她的幾個手下,而蔣銘?zhàn)┮灿H自到了他們自己的會議室里。
他坐在主位上,一雙如鷹一般銳利的眸子正盯著她,他的目光危險的像一根尖刺,硬生生的扎進她的肉里。
“你可有越來越不聽話了?!?p> 其他四個人都站在她的身后,一聲不吭。
只見他又繼續(xù)說道:“你要知道如果你再不聽話就只有一個選擇,你的人我也已經(jīng)帶到了野獸訓(xùn)練場,你現(xiàn)在就可以把她們帶出來,另外我再給你一個任務(wù),如果你再到處亂跑的話,你!你你你還有你!都給我去死?!?p> 他的語氣很平常,但是說的話讓人汗流浹背,真實性雖然不知道,但是他是在跟她選擇,也是在威脅她,到頭來,她都不知道為什么蔣銘?zhàn)⑺腥说拿鼔涸谒砩稀?p> 她只是點了點頭。
“聽說你接近過陳以璽?”
小魚兒猛的抬起頭,因為眼神過于直白,蔣銘?zhàn)┮蔡袅颂裘?,連身子都坐直了,他雙手撐在桌子上。
他看著她,等著她的反應(yīng)。
“還真以為你做什么事,我什么都不知道?還有你們!真的是膽子大了,每一個都敢不說?”
“不管他們的事,是我威脅他們不準告訴你,有什么事我都一個人承擔?!?p> 小魚兒說完,全場靜了好一會兒,隨后蔣銘?zhàn)┟偷陌l(fā)出了一陣巨笑:“哈哈哈哈哈,好啊,你們挺團結(jié)啊,你這段說辭我今天已經(jīng)聽了第五遍了,你們在跟我背課文?”
他站起身來,伸手抄起旁邊的一個水杯猛的砸在地上,他溫文爾雅的外表似乎已經(jīng)被撕破的展現(xiàn)在他們的眼前,他衣冠的溫潤再也騙不了他們了。
“去斗場吧,如果你們能活著回來,我就給你們一次機會?!?p> 蔣銘?zhàn)┳吆?,會議室里面的氛圍一下子松懈下來了,但除了林澤外,每個人的臉上都不輕松。
斗場如其名,打斗的場所,跟押寶一樣,兩個人擂臺賽,押誰贏,那人贏了就有錢。
可那里都是怎樣的人???如果說非武裝基地的人是貓,那斗場里面的人就是老虎。
比他們的個頭大三倍不止。
“完了,我得快點收拾收拾自己的東西。”三號一坐下來又立馬站了起來,大聲的說道。
“你干嘛?”
“還能干嘛?跑啊。”
沒人理他。
“怎么沒人理我啊,你們不跑嗎?”
付丹無語的看了他一眼,怎么可能跑得出去?這里連只蒼蠅都給不進來,都別說你想出去,只要蔣銘?zhàn)┰敢?,他寧愿不要這個基地,也可以炸掉這里讓他們插翅難飛。
斗場其實就是一艘游輪,遠遠看著就覺得宏偉壯觀,畢竟是有錢人的游戲,場所也是彰顯了他們的錢財力量。
這個交易場所里面,真的是什么類型的交易都有,像這種賭博式押寶根本無人管,也沒有人敢管,他們自己還會帶著自以為很厲害的人去打擂臺,一個晚上的押寶上不封頂,有人曾一晚賺了幾千萬美金。
他們也沒想到蔣銘?zhàn)娴陌阉麄儙恚纯磳Ψ侥切┥虉龅娜?,再看看他們,從外形上面第一眼就覺得他們在找死。
五個人被安排在后臺的位置,他們坐在一條長板凳上面,這是在游輪的最底下一層。
輪船平穩(wěn)的行駛在海上,除了發(fā)出嘟嘟的聲音,船身倒一點也不顛簸。
林澤坐在最外面的位置,他一直抱著胸靠在后面,閉著眼養(yǎng)神,也不去看那些人的樣子。
四號雖然也不是很擔心,但是在形體上差距太大,打架又是他最頭疼的,他只能想辦法靠頭腦取勝。
三號正在空中摩拳擦掌,似乎很期待這次比拼。
各有各的想法,在上場之前,管理員還過來讓他們簽責任書,大概意思就是如果他們被打死了,主辦方是不承擔責任的,當然了,這里也不是不死不休,也是嚴禁打死人的,但是也是有意外發(fā)生的不是。
看著這些小家伙,那些來往的大塊頭無不露出輕蔑的神情,有的還對他們吹口哨。
工作人員也一臉疑惑的看著他們:“你們想好了嗎?這可不是鬧著玩的?!?p> 他正說著,卻讓林澤睜開了眼睛,他瞇著一雙眸子,漠然的看著他,這讓那位工作人員猛地愣了一下,還沒看到過哪個小年輕的眼神能讓自己覺得渾身一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