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
隨著一聲大叫,耳邊下墜的呼呼風(fēng)聲突然停住了。
青龍站在半空里,一手接著我,一手拎著阿驁,臉色陰沉得就像此刻的天氣。
“青龍?”我愣了一下,我剛剛怎么就把他給忘了?“原來你在的???剛剛怎么沒出來?”
他瞪了我半天,末了哼了一聲,一扭頭:“你沒叫我。”
……這個意思,是完全服從命令?還是根本在郁悶我不記得叫他?我翻了個白眼,然后看著那邊依然在緩緩?fù)鲁恋拇?,皺了眉:“青龍你能帶著我們飛多遠(yuǎn)?”
他靜了一會才答:“不知道,主要是不知還有多遠(yuǎn)才會到陸地?!?p> “那么,先把我們放到那船上去吧。然后你去找找看,有沒有救生筏或者別的大一點能浮起來的東西?!?p> 他點點頭,依言而行,把我和阿驁放在船頭,然后一閃就不見了。
我們抱著船頭的欄桿,勉強站穩(wěn)了。阿驁一直沒說話,我笑了笑,“沒死成你不開心?”
“不?!彼草p輕笑了笑,“能活著太好了?!?p> 說得也是。都說好死不如賴活著,但我剛剛墜下去的時候,倒真的一點都沒有害怕,或不甘心什么的,反而覺得一片安寧。
或者,是因為有阿驁在身邊的原因吧。
不論何地,不論生死,我們姐弟一直都在一起,這就很好了。
青龍過了一會回來,看來是沒找到救生艇什么的,好在船艙是木墻,他直接拆了一大塊來。
我一頭黑線地看著那塊“墻壁”,對青龍豎起大拇指。
“真能干?!?p> 接下來幾天都坐在這一大塊“墻壁”上漂流,食物倒是不成問題,青龍可以去幫我們抓魚。一開始我們試著吃了一條生的,非常不適應(yīng)。后來突然想起闇嘯來,就把它始解了來烤魚。它雖然很郁悶地震動著抗議了幾次,但至少沒給我鬧罷工,畢竟我若死了,它大概也就不存在了,所以只好委屈一下了。
最大的麻煩是飲水。雖然下暴雨那天我們接了一些雨水,但還是很有限。所以,我和阿驁基本上沒有必要的時候,都不說話。饒是這樣,到第四天黃昏的時候,淡水還是見了底。而我們?nèi)匀辉谒掀?,四下一片茫茫大海,一點陸地的影子都沒有。
我躺在木板上,嘆了口氣。難不成現(xiàn)在我們只能在“淹死”和“渴死”之中選一個了嗎?
阿驁坐在那里,斜過眼來看看我,伸過手來握住我的,問我:“你記不記得曾經(jīng)問過我,生日那天許的什么愿?”
“對哦,你許了什么愿?”
“我的愿望就是……”
“有船過來了。”青龍突然在半空里叫了一句。
“是嗎?”我唰地跳起來,“哪里哪里?”
青龍指了一個方向,我轉(zhuǎn)身看過去,果然看到海平面的那邊遠(yuǎn)遠(yuǎn)有一艘船的影子,不由得喜出望外,一面叫青龍幫忙將木板劃向那邊,一面向那船大叫著揮手。
還好那向船也是往這邊開的,慢慢距離就拉近了。
第一眼,看到帆上巨大的戴著草帽的骷髏,和更上面一點迎風(fēng)飛揚的黑底草帽骷髏旗。
第二眼,看到造型異??蓯鄣木d羊頭船首像。
第三眼,看到盤腿坐在那個綿羊頭上戴著草帽穿著紅色小褂嘴幾乎要咧到耳邊的少年。
我愣在那里。
?!!Y\王?這是路飛他們一伙的黃金梅麗號?
前不久還在飛機坦克機器人的戰(zhàn)斗現(xiàn)場,幾天后就到了ONE PIECE的世界?
這個跳躍是不是太大了一點?
這時他們那邊顯然也看到我們了,慢慢將船靠過來,路飛就坐在綿羊頭上,大聲問:“喂,你們這是怎么了?”
“我們碰上了暴風(fēng)雨,船沉了?!蔽一卮?,“請救救我們……”
阿驁拉了我一下,“喂,看那旗幟,是海盜吧?”
“嗯,是啊?!?p> “那你還叫?海盜怎么可能救……”阿驁話沒落音,那邊船上已扔下一卷繩梯。
路飛大咧咧地笑道:“上來吧。”
阿驁還是有點猶豫,我推推他,才開始往上爬,上去之后,也是很戒備地盯著路飛他們。
我則完全放松地往甲板上一躺,“啊~~得救了。能給我一杯水嗎?”
路飛回頭叫了聲:“山治,拿兩杯水出來。”然后在我面前蹲下來,問:“你們是什么人?要去哪里?”
“我叫歐陽桀,那邊是我弟弟歐陽驁。”本來還想介紹青龍的,一抬頭發(fā)現(xiàn)他不見了,倒是山治已端了水走過來,于是我坐起來,道了謝,把一杯水喝完了才繼續(xù)道,“我們要去找在麥克羅斯島工作的父親,但是途中碰上了暴風(fēng)雨,我們搭乘的船沉了,我們順著水漂到這里來的?!?p> “這樣啊?!辈菝焙Y\團(tuán)的船長笑瞇瞇的介紹,“那你們就暫時先搭我們的船吧。我叫路飛,端水來的是山治。現(xiàn)在在掌舵的那個是奈美,那個長鼻子的是烏索普,在睡覺的綠頭發(fā)是索隆……”
毛茸茸戴著高筒禮帽的兩頭身藍(lán)鼻子馴鹿湊過來,“我是喬巴。”
我點點頭,笑瞇瞇的:“嗯,你好?!?p> 路飛站起來,向奈美道:“喂,奈美,你知道麥克羅斯在哪里嗎?”
“不知道?!辫兔李┝宋覀円谎?,“就算知道,在這偉大航路里,也不可能隨便改變方向啊?!?p> ……偉大航路?我們居然已經(jīng)漂到這種地方來了嗎?是不是太離譜了?
“也是哦?!甭凤w的嘴角垮下來。
“沒關(guān)系,”我說,“承蒙相救,已經(jīng)感激不盡了。你們到下一個港口讓我們下去就行了?!?p> “好,那就這樣吧?!甭凤w點點頭,回頭向山治道,“飯還沒好嗎?我快餓扁了?!?p> “一會就好了。”山治答應(yīng)著,看了我們一眼,末梢打著卷的眉皺起來,“我說,你們是不是先去洗個澡,挽身衣服?”
也是哦,這么多天了,海水,汗,還有魚腥味,想來我們整個人都要臭掉了。
于是我笑了笑,“嗯,請借給我們浴室和衣服?!?p> 洗完澡,換了山治的襯衫和長褲出來,餐桌已經(jīng)擺好了。山治正把一盤不知什么肉端上桌去,一邊說:“快點過來吃飯”一邊掃了我一眼,只一眼,下一秒人已到了我面前,單膝下跪,裝菜的盤子單手托著,執(zhí)起我的手來,輕輕一吻,雙眼都已變成心形:“這位親愛的小姐,不知能否賞臉品嘗我專門為你烹制的牛排呢?”
雖然知道這卷眉廚師就是這種德性,但我還是怔了一下。
已經(jīng)坐到餐桌邊的其它人也怔了一下,然后路飛就張大了嘴,“哦~~原來你是女生嗎?”
“嗯?!蔽依@過山治,走到阿驁身邊。山治搶先一步,非常紳士地幫我拉開了椅子,我回頭說了聲“謝謝”,他頭上便飄出無數(shù)粉紅色的桃心泡泡,轉(zhuǎn)著圈把一盤又一盤的食物擺到我面前來。
“你不要介意,他就是那個樣子的?!蹦蚊雷谖易笫诌叄⑽⑵^頭來看著我,“但……你上船的時候明明是……”
“嗯。這是個詛咒?!蔽医忉尩溃拔抑灰龅嚼渌?,就會變成男的。再碰到熱水,就會變回來了。”
“哦?還有這種事情啊。隨便多少水,只要碰到就會變嗎?”
“嗯?!蔽也艅倯?yīng)聲,就覺得有點不對,果然看到路飛一臉興奮地端了杯冷水向我潑過來,我一時避閃不及,被潑了個正著。身體在那瞬間便變化了。
路飛、烏索普和喬巴盯著我,眼睛變成星星狀,張大嘴一起大叫:“好厲害!”
其它人則都怔在那里。
山治怔了一兩秒,把正要放到我這邊來的菜順手放在了身邊的桌上,看著我皺了皺眉。
阿驁也皺著眉,站起來道:“喂,你們——”
我拉拉他:“沒什么,他們只是好奇而已,又沒什么惡意。唔,你們看完了的話,給我杯熱水吧?!?p> 于是羅賓倒了杯熱水,從桌上長出一排手臂中傳到我面前。我拿了往自己身上一倒,又變了回來。
路飛、烏索普和喬巴的眼睛又變成星星狀,再次一起大叫:“好厲害!”
山治的眼睛又變成了心型,刷地就跑到我身邊來,扭動著身子問:“請問歐陽小姐還需要什么嗎?”
我笑了笑:“現(xiàn)在可以開飯了嗎?我快餓扁了?!?p> “當(dāng)然可以,你請隨意,我去給你盛湯?!?p> 吃飯的時候,他們又問了一些關(guān)于詛咒的問題,我隨意編了幾句話搪塞過去,之后大家說說笑笑的一頓飯還算吃得挺開心,只有阿驁悶不作聲地隨意吃了點東西就站起來向大家道了謝,然后走了出去。
這時的大海很平靜,點點繁星綴滿藍(lán)絲絨一般的天幕,月光灑在海面上,隨著微風(fēng)和波浪飄蕩。
阿驁伏在船舷上,看著海面,留海垂下來,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
我嘆了口氣,走過去:“怎么了?”
他側(cè)過臉來看看我,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又繼續(xù)看著海面,道:“沒什么。”
“你還在介意他們是海盜的事嗎?”
“倒不是,但我們老爸是海軍啊,我們搭海盜的船……”
“有什么關(guān)系?路飛他爺爺還是海軍呢。”
“咦?”阿驁怔了一下,“爺爺是海軍,孫子跑來當(dāng)海盜,真奇怪?!?p> “但不你覺得很有趣嗎?”
他只淡淡應(yīng)了聲:“哪里有趣啊?”
我皺了一下眉:“你到底在鬧什么別扭?。俊?p> “我沒有?!彼D了一下,輕輕嘆了口氣,“只是有點難受?!?p> “嗯?”
“我們能度過那場暴風(fēng)雨,能夠獲救,現(xiàn)在還能在這里說話,但是喬治大叔他們……十幾條人命呢……”他又嘆了口氣,沒有繼續(xù)往下說。
我皺了一下眉,“那種事情,也不是我們可以預(yù)料可以避免的啊。而且,那種風(fēng)暴,也不是我們的力量可以對抗的——”
“我知道。”阿驁輕輕道,“但心里還是很難受?!?p> 這種事情我雖然也覺得很遺憾,但卻并沒有特別難受,或者是我原本對這些生老病死的事情就沒有阿驁那么大感觸,也就不知要怎么開解他,只好輕輕拍拍他的肩,問:“吶,阿驁,你下午的時候,說你生日那天許的什么愿來著?”
他又側(cè)過臉來看看我,道:“以后我會說的?!?p> “切,一定要到快死才說嗎?”
“也許,但說不定到了一定的時機也會說出來的?!?p> 我翻了個白眼,這些家伙什么時候變得說話都這么高深了,D也是,浦原也是,現(xiàn)在連阿驁都是。什么“時候到了你自然知道”,什么“需要一個契機”,現(xiàn)在又什么“一定的時機”,到底都是指什么東西嘛。
“小桀~~”山治用托盤端著杯什么東西,風(fēng)一般跑出來,到我面前彎腰行禮,“這是特意為你做的飯后甜品,請你一定要嘗嘗看。”
我一面道謝一面接過他遞來的那杯冰淇淋,吃了一口發(fā)現(xiàn)味道很好,于是又笑道:“很好吃呢,山治你手藝真好?!?p> “哪里。小桀你能喜歡就是我的榮幸。”山治將托盤挾在腋下,雙手合什,扭得像根面條似的,雙眼變成紅心,連背景都變成一片粉色的玫瑰。
我覺得自己頭上有一滴大汗滴下來,只好又說:“唔,謝謝?!?p> “那么,你慢慢吃,我先去收拾一下廚房,然后再來陪你聊天?!鄙街握f著還向我飛了個吻,然后轉(zhuǎn)身回廚房去了。
我吁了口氣,靠到船舷上。
阿驁“卟”地笑出聲來,“沒想到這世上還有和你一樣的白癡呢?”
“哈?”
“你犯起花癡來,不就是這種德性嗎?”
我只好干咳了兩聲,將一勺冰淇淋送到他嘴邊:“吃嗎?”
他斜了我一眼,張嘴接了。
我笑瞇瞇道:“很好吃吧?”
他哼了一聲,沒作評價,過了一會道:“下次我做給你吃吧?”
“咦?”
“我說冰淇淋啊?!彼洲D(zhuǎn)過去看著海面,“不要算了?!?p> “當(dāng)然要,誰說不要了。回去就做吧。”
“嗯。”
路飛他們很好混熟。才不過上船第二天,我就可以和路飛、烏索普、喬巴四人互相搭著肩膀排成一排跳舞了。奈美掌著舵,阿驁找羅賓借了本書,兩人一起坐在陽傘下靜靜翻閱,山治不時端出一些點心或者飲料冒著粉紅的心型泡泡在我、奈美和羅賓之間轉(zhuǎn)圈,而索隆只是靠在船舷上睡覺,三把刀都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
一片平和美好的氣氛,配著藍(lán)天碧海,白云海鷗,我甚至早把前幾天的暴風(fēng)雨忘在腦后,寧愿一直這么跟著他們航行下去。
第三天時,發(fā)現(xiàn)了一座島。
路飛歡呼了一聲,就跳到船首像的綿羊頭上,一面興奮地摩拳擦掌,一面道:“不知道是有人島還是無人島?有沒有怪獸或者別的?會不會很好吃?”
——我說,怪獸是拿來吃的嗎?
其它的人顯然對他這種狀態(tài)早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慢慢將黃金梅麗號靠到岸邊。
路飛來不及等梅麗號停穩(wěn),就利用自身的彈力跳上岸去,穩(wěn)穩(wěn)落在沙灘上之后,回頭向我們揮手:“喂,大家都快點來吧?!?p> 我站在船頭,看向島那邊。海邊看不到有港口或者城鎮(zhèn),甚至也沒有什么明顯的人活動的痕跡。想來這個島即使有人,也不會太多。這時山治已放下了小船,索隆將一卷繩梯放下去,一面沖我叫:“喂,你們兩個,快點。”
我應(yīng)了聲,和阿驁下到小船上,然后烏索普、奈美和喬巴也依次下來,小船便好像有一點超載的樣子了。
于是羅賓道:“我留下來看船好了?!?p> 山治的眼睛又變成了心型:“看船的羅賓也好可愛呀?!?p> 索隆瞪了他一眼,向羅賓道:“那你自己小心點。”然后就開始將小船劃向岸邊。
而這時路飛已向猴子一樣攀上了一棵大樹,見我們上岸才滑下來,一臉興奮地叫:“那邊有個村子哦。”
“原來有人住啊。我還以為是個荒島呢?!?p> “我們過去看看吧。”
“嗯,最好能找他們買一些生活用品,而且,船上的淡水也要補充了?!?p> “我也要去采集一些藥材。”
“那么,出發(fā)吧?!?p> 路飛說完一蹦一跳就跑前面去了,烏索普和喬巴一面叫著“等等我”一邊追上去。山治走在奈美前面,殷勤地為她撥開一路的荊棘。慢慢的我和阿驁就落到了后面。但很奇怪的是,索隆居然一直慢慢地跟在我們后面。這家伙腳程沒這么慢吧?還是今天沒睡醒?
像是注意到我在看他,綠色頭發(fā)的劍士皺著眉瞪過來。
于是我很燦爛地向他笑了一下。
沒想到這家伙哼了一聲,突然加快了幾步,攔在我前面,問:“你們到底是什么人?”
我怔了一下,“為什么這樣問?”
劍士的眉頭皺得更緊,一臉兇惡的表情,“我沒他們那么好耐性,也不能當(dāng)自己沒聽見,你們跟海軍什么關(guān)系?上我們的船來到底想干什么?”
我又怔一下,他聽到上次我和阿驁的對話了?而且聽起來,似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只是沒跟我們提而已?
阿驁上前一步站到我旁邊,輕輕叫了聲:“姐?!?p> “沒事?!蔽倚α诵Γ蛩髀〉溃拔疑洗笳f的每一句話都是實話,我們的確是去找我家老爸的,的確是路上遇到了暴風(fēng),的確是在海上漂了很久。只是剛好碰到你們,被你們救了而已,并不是先選定你們?yōu)槟繕?biāo)的,當(dāng)然更沒有什么惡意。我只是沒有告訴你們我家老爸的職業(yè)而已。我覺得,他是他,我們是我們。他是海軍,并不代表我們一家人都要給海軍賣命不是嗎?”
索隆看著我們,也不知道信不信,過了一會,又問:“你怎么知道路飛爺爺?shù)氖???p> 我又笑笑:“你們不是知道我爸是海軍了嘛,路飛他爺爺可不是什么小人物,聽說過也不奇怪吧?”
他只是瞪著我們。
我聳聳肩,一攤手:“信不信由你,你要是認(rèn)定我是奸細(xì)或者別有用心,在這里殺了我也行。”
索隆還沒開口,山治已大叫著“小桀,你們好慢呀,要不要我來背你走?”一面轉(zhuǎn)著圈跑過來,看到我們的狀況,先是怔了一下,然后就攔在我面前,看著索隆,道:“你這海藻頭想對我的小桀做什么?”
索隆一頭青筋,“卷眉毛你閃一邊去,不要礙事。”
“你叫誰卷眉毛?”
“就是你,怎么樣?”
“你個仙人球想打架嗎?”
“打就打。”
阿驁一頭汗地看向我:“姐,怎么辦?”
我翻了個白眼,“別理他們,讓他們打好了。”說完拖著阿驁繼續(xù)向前走。
那兩個過了一會才跟上來,也不知是不是真打了一架,我好像聽到山治說了句:“總之船長那么決定,就那么辦好了?!蔽一仡^去看,他立刻就換了笑瞇瞇紅心眼的表情飛奔過來:“小桀,這里的樹林里荊棘很多呢,你要小心哦。要不要我抱你走呢?”
“不用了,謝謝?!?p> “不要跟我客氣嘛,能為可愛的小姐效勞,是我最高的榮幸?!彼孟襁€要說什么,卻聽到路飛在前面叫:“喂,你們過來看,這條河干了呢?!?p> 于是大家都加快了步伐跑過去,果然看到前面有一條已經(jīng)見了底的河。那條河大概只有三四米寬的樣子,對面便可以看到路飛先前發(fā)現(xiàn)的村莊,也不大,這邊看過去,大概也就稀稀落落十幾二十幢房子。河邊還有一些田地,但里面的莊稼都蔫蔫的,看來是干了很久。
喬巴摸了摸地里一棵我認(rèn)不出是什么的植物,嘆了口氣:“再不澆水,這些就會枯死呢?!?p> “唔,沒想到這個島干旱成這樣,那我們要的淡水怎么辦?”
“但剛剛經(jīng)過的樹林似乎沒有覺得特別干?。繕涠奸L得不錯,還有特別茂盛的荊棘?!?p> “我覺得有點奇怪?!蹦蚊老碌胶拥览?,皺了一下眉,“你看,其實河里應(yīng)該還有水流過,中央的泥還是軟的,如果真的是能讓這么寬的河都見底的干旱,這里也不可能是濕的吧?”
大家正在討論的時候,聽到有人問:“又是外地人???你們是什么人?在這里做什么?”
我抬起頭,看到河對岸有個拄著拐杖的老人,正一臉疑惑地看著我們。
路飛“唰”就跳了過去,道:“老爺爺你好,我們是路過的海賊?!?p> 阿驁睜大眼,輕聲道:“哪有海賊會這么介紹的?”
那老爺爺?shù)故菨M不在乎的樣子:“這次是海賊嗎?你們來晚了,我們村子什么可以搶的東西都沒有了?!?p> “咦?發(fā)生了什么事?”
“你們被別的海賊搶劫了嗎?”
“這個島是個很小的島,我們村子也是個很小的村子。一般也沒什么外人來,過著自給自足的生活?!崩蠣敔斢霉照戎钢该媲暗暮樱?,“唯一的水源,就是這條河。你們也看到了,河干了,收成也完全指望不上了。根本不用你們來搶,我們都快撐不下去了。”
我們幾個互相對視幾眼,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應(yīng)答。結(jié)果還是奈美開口問:“這條河是什么時候干的?你們這里今年都沒有降雨嗎?”
“降雨倒沒有比往年少,但大概三個星期前河就開始干了?!?p> 奈美靜了幾秒道:“這河的源頭在哪里?是不是上游出了什么事?”
老爺爺搖了搖頭,“不知道,這條河從前面的森林里流出來,但據(jù)說那里有很多怪獸,所以我們從來也沒有去過河的上游,更不說要源頭了?!?p> “怪獸!”路飛很歡快地叫了一聲,眼睛都變成了星星狀。
奈美嘆了口氣,“反正我們也要補充淡水,就過去看看吧?!?p> “哦。走嘍?!甭凤w又叫聲,就開始沿著河向上游的方向跑去。
“喂,小心一點吧?!蹦抢蠣敔斀辛寺暎皠e說我沒警告過你們啊,早上也有幾個少年去了那邊,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呢?!?p> “你放心?!鄙街翁统鲆桓鶡焷睃c上,輕輕笑了笑,“我們可不是一般的人啊?!?p> 于是老爺爺嘆了口氣,閉了嘴。
我們一行人開始向著河的上游走去。
沒過多遠(yuǎn),就進(jìn)了森林,周圍的樹木郁郁蔥蔥的,連荊棘也格外茂盛,幾乎連路都堵住。
山治走在我前面,很費力地將幾條荊棘拉開,皺了眉道:“看這些植物,哪里有一點干旱的樣子?”
“是不是它們把水分全都吸收了,所以下游才會沒有水?”
“這片森林也不是這一兩個月才長成的,既然之前沒把河里的水吸干,不至于突然就吸了吧?”
一面說著,一面向前走,沒多久就發(fā)現(xiàn)路完全被荊棘堵上了。樹與樹之間,密密麻麻全是一條一條長著粗刺的荊棘,糾結(jié)纏繞在一起,不要說人了,只怕連只兔子也過不去。
大家都很郁悶地停下來,山治卻突然變得很開心的樣子,道:“這樣讓我想起一個故事?!?p> 我問:“什么?”
“就是那個被荊棘包圍的城堡里,等待王子一吻的睡美人的故事啊。說不定這些荊棘后面也有一座城堡,有一位沉睡的公主在等待像我這樣的王子——”
“大家都讓開?!睕]等他說完,索隆已叫了一聲,撥出劍來。
所以人都朝旁邊閃開,只有山治還站在那里,頂著一頭青筋瞪著他:“你不要每次都打斷別人的話好不好?”
索隆理都不理他,叫著“三十六煩惱風(fēng)”直接就出招了。劍氣有如一陣龍卷風(fēng),瞬間便在前面的荊棘叢里開出一個通道來。
山治在千鈞一發(fā)之際躍開,臉都綠了:“喂,索隆,你小子——”
路飛對船員之間的爭執(zhí)連看都不看一眼,說了聲:“嗯,這樣好走多了?!本脱刂髀¢_出的洞走進(jìn)去。
奈美跟著走進(jìn)去,烏索普雖然說“看來怪陰森的,好像有點可怕。”但還是幾步趕過去走在路飛旁邊。
而劍士和廚師在那洞口對峙著,氣氛一觸即發(fā)。
我嘆了口氣,走過去的時候輕輕挽了山治的手,“要走嘍,廚師先生。”
“是,請讓我為你開路?!边@家伙整個人立刻就變得像根軟面條一樣,扭動著向前走去。
索隆重重哼了聲,收好了劍,也跟上來。
在荊棘的隧道里走不多遠(yuǎn),眼前就開始豁然開朗。一度被荊棘填滿的河道再次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這邊的河道雖然依然干涸得厲害,但比下游要好得多,甚至還能看到一兩條涓涓細(xì)流。
“看來好像是源頭被什么堵住了呢?!?p> “說不定就是那些瘋長的荊棘?!?p> 大家正說著,就看到那個堵住了河流源頭的東西。是一只巨大的熊狀生物,但看起來要比熊圓得多,全身覆蓋著細(xì)毛,肚皮是白色,而其它部分則是深藍(lán)色,一對貓一樣的尖耳豎在頭頂,看不到明顯的鼻子,雙眼和嘴像三條線橫在臉部。這時躺在河道里睡得正香,三四米寬的河道被它堵得嚴(yán)嚴(yán)實實,只有很小的水流從它身下流出。
我怔了一下,這是什么啊?
而路飛則雙眼放光地跑了過去:“好大一塊肉!”
——我說,你的眼睛到底怎么長的?雖然那只動物看來的確是很多肉,但目前顯然還不能只把它當(dāng)成一塊肉吧?
路飛一跑近,我們才再一次認(rèn)識到這東西有多大,路飛整個人撲上去,才不過它一只前肢那么大。而他才抱住了那家伙的爪子,就有個女孩子的聲音道:“喂,你想做什么?”
路飛索性雙手雙腳地抱住那家伙的爪子,扭過頭來叫:“是我先發(fā)現(xiàn)的,不要跟我搶!”
我這時才看到,那怪獸的另一邊有幾個人。剛剛說話的是一個穿背心短褲,橘色頭發(fā)在頭上一側(cè)扎了個小辮,十一二歲模樣的小女孩。而她旁邊,站著一個跟她差不多大的男生,穿短袖外套,戴著頂帽子,更重要的是,帽子上面還趴著一只黃色的,長得像倉鼠,但有尖長的耳朵,而且差不多有一只貓大小,還有一條折尺狀尾巴的東西。
“皮……皮卡丘?”我愣住。
聽到我叫,那東西還回頭用圓溜溜的眼睛看了我一眼,偏了偏頭,“皮卡?”
好吧,我知道偉大航路是世上最不可思議的地方之一,什么都有可能遇到,什么都可能發(fā)生,但是看到皮卡丘,還是讓我徹底驚呆。
這樣說來,將皮卡丘頂在頭上的就應(yīng)該是小智了,而旁邊的女孩和瞇瞇眼少年就是小霞和小剛吧?原來那個老爺爺說進(jìn)了森林沒回去的是指這幾個人嗎?
這時小霞已指著路飛叫道:“你想對卡比獸做什么?”
“???這家伙叫卡比獸?是你養(yǎng)的嗎?”
“那倒不是?!?p> “那就沒關(guān)系了,我要把它搬回去烤了吃?!?p> “什么?”不但小霞,連小智和小剛都一齊大叫起來。
“不行嗎?”路飛掛在卡比獸身上,一邊挖鼻孔一邊道,“看起來很好吃啊,大不了你們也來吃好了?!?p> “誰要吃?。 毙∠?xì)獾梦站o拳大叫,“你到底是什么人啊,居然連寵物小精靈也想吃!”
“就是啊,路飛你太過份了,居然惹這么可愛的小妹妹生氣!”山治在一邊幫腔,然后轉(zhuǎn)過頭來又溫柔安慰小霞,“這位可愛的小姐,你請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他吃掉這頭,呃,什么獸的。”
小霞怔了一下,剛剛的氣勢一下子不見了,紅著臉道:“呀,真是的,雖然人家是很可愛啦,但你這樣說人家會不好意思呢?!?p> 而旁邊的小剛則臉紅紅地沖到奈美身邊,抓著她的手道:“這位美麗又性感的姐姐,我叫做小剛,請問你的芳名是?”
阿驁皺了一下眉,嘆了口氣。我看他一眼,笑了笑,“你看,相比之下,我算很正常的吧?畢竟追求美麗的異性是人類的本能嘛?!?p> 阿驁哼了聲,“你就不能找?guī)讉€正常人來比嗎?”
我干笑了一聲,閉了嘴。
路飛還巴在那只卡比獸身上,道:“吶,山治,把這個烤來吃嘛?!?p> “不行,你沒聽這位可愛的小妹妹說不能吃了嗎?”
聽到廚師這么回答,路飛撇撇唇,很不甘心地松開了卡比獸,滑到地上來,“切,只好再找別的來吃了?!?p> 小智道:“我叫小智,這位是小霞,我們正在做收服寵物小精靈的旅行。請問你們是什么人?”
“我嗎?”路飛笑起來,伸出大拇指朝自己比了比,“我叫路飛,是要成為海賊王的人!”
“海賊?”小霞又驚叫了一聲,“海賊不都是壞人嗎?”
我輕咳了兩聲,“這個先放到一邊啦,小智你們在這里做什么?”
小智道:“我們發(fā)現(xiàn)這只卡比獸堵住了河的源頭,正想試著叫醒它,但怎么都沒用呢。”
也是哦,剛剛路飛巴在它身上那么久,也沒見它醒來。我走過去,踢了它兩腳,它連動都沒動。我皺了一下眉:“喂,這只卡比獸真的只是在睡覺嗎?不會死了吧?”
“怎么可能?”小剛道,“你看,它有呼吸,心跳體溫也正常。怎么會死了呢?只是在睡覺啦?!?p> 本來一直沒出聲的索隆突然笑起來,我有點不解地看過去,“你笑什么?”
“只是想起臭廚師之前說的故事了?!彼Φ酶舐?,指著那頭卡比獸,向山治道,“吶,王子殿下,去吻醒你的睡美人吧?!?p> 山治打了個寒戰(zhàn),然后瞪著索?。骸澳憬裉炀褪谴嫘囊恢备艺也甑氖菃??要打一架才稱心嗎?”
“嘿,老子今天就是看你不順眼,怎么樣?”
我很乏力地嘆了口氣,“這都第幾次了,你們就不能消停一點嗎?”
這時空中突然傳來轟隆隆的引擎聲,路飛抬起頭:“怎么回事?”
“既然你誠心誠意的問了。”
“我們就大發(fā)慈悲的回答你。”
“為了防止地球被破壞?!?p> “為了守護(hù)世界的和平?!?p> “貫徹真實的邪惡。”
“可愛又迷人的反派角色?!?p> “武藏?!?p> “小次郎?!?p> “我們是穿梭在銀河的火箭隊。”
“白洞,白色的明天在等著我們。”
“就是這樣。喵~”
華麗麗的臺詞,再加上華麗麗的POSE,巨大的熱氣球停在我們頭頂,火箭隊一男一女加一貓的組合華麗麗地登場了。
我只覺得自己滿頭黑線,幾乎要靠在阿驁身上才能站穩(wěn)。
好吧,我知道這個世界很混亂,但要不要混成這種程度???
路飛、烏索普和喬巴三人又動作很一致地眨著星星眼大叫:“好酷!”
你們幾個也消停好點好不好?隨便看到什么就好像看到寶!
我嘆了口氣,看著武藏和小次郎順著幾根繩子滑下來,然后將繩子系在卡比獸的四肢上。
“這兩個真奇怪,他們要干嗎?”
“想把這頭什么獸吊起來吧,大概?!?p> “用那個熱氣球嗎?”
“吊不起來吧,我覺得?!?p> 大家正七嘴八舌地討論的時候,火箭隊已指揮喵喵操縱熱氣球上升,引擎聲變得更響,只見卡比獸的四肢以極緩慢的速度向上抬起來,但是它的身體甚至還沒有挪過,繩子就承受不住,“叭叭”幾聲就斷了,卡比獸的四肢落回原地,而那個熱氣球“唰”就被反彈出去。
路飛仰起頭看著那個變成星星的熱氣球,自己的眼睛也變成星星狀:“哦,好厲害。”
……哪里厲害了?
小智嘆了口氣:“早就應(yīng)該知道完全不能指望火箭隊的,他們就沒有辦成過一件事?”
武藏跳起來叫:“小鬼頭你說什么?”
而小次郎在一邊淚流滿面:“但他說的是事實吧?!?p> 武藏沖著小次郎叫:“不能自己滅自己的威風(fēng)?!比缓笥挚攘藘陕?,“我有個新的‘喚醒卡比獸大作戰(zhàn)’計劃,你們要不要聽?”
“‘喚醒卡比獸大作戰(zhàn)’?”路飛重復(fù)了一遍,眼睛又變成了星星,“聽來好酷!”
喬巴在一邊附和:“是呢,好威風(fēng)。到底是什么計劃?”
武藏道:“大家都知道,要喚醒沉睡的公主,最好的辦法,當(dāng)然是王子殿下的吻。不如我們每人拿一只寵物小精靈來,去親吻這只卡比獸,說不定就可以把它叫醒了?!?p> 大家都怔了一下,然后索隆首先爆笑出來,一邊捂著肚子笑,一邊沖著山治揮手:“快去親吻你的睡美人吧,卷眉毛的王子殿下?!?p> 山治咬牙切齒,走過去,一面叫著:“像這種大腹便便擋路的毛球就讓我用鞋底來親吻你吧!”一面已向卡比獸踢出一腳,卡比獸被踢得向旁邊側(cè)了側(cè)。山治好像不解氣一般,又踢了幾腳,卡比獸被踢得飛起來,跌到一邊的河岸上。
我覺得自己眼角有點抽,那個連熱氣球都吊不起來的卡比獸,就這樣被他踢開了?
小智他們自然更是驚得目瞪口呆。
火箭隊的兩個人對視一眼,悄悄地溜掉了。也沒有人管他們,我們在意的反而是卡比獸被移開之后,雖然有一些水流出來,但還是遠(yuǎn)遠(yuǎn)不夠充滿一條河的份量。源頭的泉眼那里也長滿了荊棘,堵得嚴(yán)嚴(yán)實實。
我們很自動地閃到一邊,給索隆讓出條路來。劍士也沒有二話,撥刀就砍了過去。荊棘被劍氣絞得粉碎,泉水噴涌而出。
小智等人依然在目瞪口呆。
“太好了。這下用不了多久下游就應(yīng)該有水了。”烏索普道。
“但是,”喬巴看著那些被斬斷的荊棘,“這些荊棘用不了多久就會再長出來吧?倒時豈不是又會堵上?”
“那就不關(guān)我們事了?!蹦蚊缆柭柤?,“回船去拿桶來運淡水吧?!?p> 山治很歡快地應(yīng)了聲,正要往回走,就看到那只卡比獸搔了搔被踢的地方,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我下意識就退了一步,卻發(fā)現(xiàn)卡比獸并沒有要攻擊我們的意思,順手扯過一條荊棘就開始吃起來。
……它吃這種東西嗎?不怕有刺啊?
小剛突然一捶手道:“我明白了?!?p> “明白什么了?”
“這只卡比獸平常一定就是以這種荊棘為食的。以它每天要吃四百公斤的食量,就剛好可以抑制荊棘的生長,這次大概是因為睡得太久了,所以荊棘就開始大量生長,才把泉眼堵上了。”
我一滴大汗,“河干了快一個月呢,它能睡那么久嗎?”
小剛點點頭:“它們的習(xí)性就是這樣啊,卡比獸是一種吃飽就睡,睡醒就吃的寵物小精靈。有時還能睡三個月到半年呢?!?p> ……也就是說,如果我們不來的話,說不定它會睡上半年。不要說干上半年,再干一個月,估計下游那個村子里的人也就差不多要玩完了。說起來這次還真是來得巧啊。
路飛又一臉新奇地大叫起來:“能睡那么久?好厲害。喂,索隆,它比你還能睡呢。”
劍士一頭青筋,“不要拿我跟那種東西比!”
山治道:“很像嘛,除了顏色以外。”
于是索隆撥刀就砍過去,山治抬腿架住,然后兩人打成一團(tuán)。
結(jié)果還是打起來了啊。
小智他們看著那兩人,繼續(xù)目瞪口呆。
我嘆了口氣,走去摸摸皮卡丘,皮卡丘垂下一只耳朵來,微微偏起頭:“皮卡皮?”
嗯,果然還是你最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