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呦呦精心投喂下,海慈很快就好了起來,甚至肉眼可見的圓潤了一些,看得陸鳴和海諭都很是嫉妒。
雖然身上的疹子少了很多,也不再瘙癢難耐,但是凈嗔大師仍然要求海慈每天按時吃藥。大師開的藥特別苦,光聞著味道就能讓人退避三舍,但是在眾人的監(jiān)督下,海慈只能每天乖乖在齋堂里吃完藥,然后再用方呦呦做的蜜餞撫慰自己脆弱的心靈。
時間久了,為了不影響別的僧人用餐,他們便將吃飯的陣地轉(zhuǎn)移到了廚房內(nèi),開小灶這種事情還是要低調(diào)一點為好。
這天方呦呦煮了香菇木耳粥,香菇和木耳細細切絲,大米燉煮的軟爛,香氣撲鼻,眾人在廚房里悠閑的喝著粥,開始了每天的閑聊時間,他們都不講究什么食不言寢不語的,在后廚里吃飯還能自在些。
“海諭你們?yōu)槭裁词呛W州叞?,不瞞你說,這字我還是第一次聽到呢。”自從方呦呦和陸鳴來了之后,真云每天的工作量反而比平時少很多,他也樂得清閑,每天東竄西竄的扯東扯西。
海諭聽了真云的問話,眉頭忍不住一跳,面容似乎有點扭曲:“還不是因為那個死老頭子!”
海諭口中的死老頭子自然是他們的時候,他還記得自己小時候,師父只是小孩兒小孩兒的叫他,橫豎那時寺里就他一個小孩兒,這么叫也不會認錯。但是師父在門口撿到海慈以后,就只能給他們想個名字了。
修業(yè)寺地處南方的深山里,爬到山頂便能看到那遼闊的大海,那會兒正是捕魚的季節(jié),師父就給他起了個海諭的名字。海諭那時候還小,有了新名字開心還來不及,怎么會想得到自己的名字只是因為師父看到了那一筐筐海魚。
“那海慈呢?”大家聽了海諭的悲慘過去,很有義氣的沒有笑出聲來,只是他們的不停抽動的臉頰顯露他們的內(nèi)心。
“師父撿到師弟的時候,他的襁褓里有塊玉,上面就是個慈字。”海慈剛出生不久就被遺棄在山門前,還是他和師父去拾柴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
海慈聽到話題轉(zhuǎn)到自己身上了,也不避諱,取下脖子里的玉佩給眾人看。陸鳴一眼就看出這玉牌并不是什么名貴的石料,形狀小巧,還磕破了一個角,只是顏色純凈,入手溫潤。翻個面兒就看到上面淺淺的刻著一個“慈”字,陸鳴估摸著這原本應(yīng)該是個女子的物件。
“我和老頭子都覺得這是他娘親的東西,雖說師弟就這么入了佛門,但念著他娘親可能有什么苦衷,就還是給他起名海慈了,興許以后有緣還能見到,有興許他懂事了會想下山去。”海諭其實挺羨慕的,海慈好歹還有個念想,他的父母可是真的死透了。
“其實這么多年也沒什么指望了,也就是戴習慣了沒想著摘下?!焙4瓤粗悬c憨,但其實看的比海諭通透很多,這也可能是他從小就在寺里長大,沒見過外面的風風雨雨,也沒有海諭肚子里的那些復(fù)雜心事的緣故吧。
方呦呦從陸鳴手里接過玉牌,站在門口對著太陽看了一下,她不懂玉,不過這玉牌玲瓏剔透,磕破的一角還細細的磨圓了,確實是女孩子會喜歡的樣式。
方呦呦把玉牌拿在手里把玩,她很喜歡這種溫潤的質(zhì)感,還沒來得及還給海慈,就看到靜云師太過來了,她連忙迎上去。
“師太是有什么需要的嗎?”
靜云師太看著廚房里有不少人,面露難色,拉著方呦呦在她的耳邊悄悄的說了一些。方呦呦一聽就明白了,連忙拿了一個食盒給靜云找東西,她要找一個小爐子、一些炭,還有一小罐紅糖。
方呦呦在那邊收拾,玉牌就大咧咧的擱在海慈身邊的桌上,靜云臉色蒼白,還有些局促,便想找些話來跟大家說??墒撬捅娙说年P(guān)系本就不甚熟悉,先問了海慈的身體,又問了修業(yè)寺,實在沒話了就只能問這個玉牌了。
海諭不喜歡這些嚴肅正經(jīng)的大師師太們,海慈倒不覺得有什么,只是把自己的出生再講了一遍,靜云拿起玉牌看了一看,就還給海慈,等方呦呦把東西給她找好,便急匆匆的告辭離開了。
“呦呦,師太剛找你說了什么?。俊标戻Q很是好奇的問。
“沒什么,就是要了點紅糖。”
“紅糖有什么用啊,難不成這靜云師太也是個喜歡吃糖的人?”海諭很是不解,而且不僅是海諭,在場的其他男人們也都用困惑的眼神看著方呦呦。
方呦呦和林小小一聽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根本不想理這些臭男人,抄起家伙什就開始干活。幾個男人討了個沒趣,也都收拾收拾,該干活的干活,該念經(jīng)的念經(jīng)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