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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川大陸之峰雪天下

第二十一章 大齊皇后

銀川大陸之峰雪天下 風(fēng)鈴蕩 2680 2020-05-08 19:30:00

  大齊的皇后,是太師魏忠義的獨(dú)女——魏清姿,如今正是雙十之年,比裴峰大了兩歲。

  太師位高權(quán)重,卻只有一位發(fā)妻,并無妾氏。也只得了這一個女兒,從小便精心教養(yǎng),經(jīng)史子集、琴棋書畫,無一不通。

  魏清姿六歲那年,便以一首《詠梅》詩,名冠京都,是當(dāng)之無愧的才女。

  八年前,還是裴峰帶兵闖宮登基為皇,便由太后和太師定下了,聘魏清姿為皇后。

  兩年前,裴峰年滿十六,已到了大婚親政之年,便如期娶了魏清姿為皇后。

  在這京都之中,雖然有幸得見帝王面的女子不多,可誰都知道,這裴氏歷代帝王都是容顏俊俏,器宇不凡。

  大婚當(dāng)日,那十里紅妝金碧輝煌,十六人大轎將太師千金迎入宮中。

  但凡京都女子,無一不對這位太師千金羨慕萬分,一朝入宮,既有了英俊郎君,又成了大齊最尊貴的女子。

  那日夜里,裴峰拖著疲憊的身子,來到鳳梧宮中。

  他早知道皇室大婚繁瑣,卻沒想到竟然是那么的繁瑣。

  白日里,這里該走幾步,那里該先邁那條腿,什么地方要轉(zhuǎn)身,全都要事先背熟。

  還好這輩子只要大婚一次,若將來再多一次大婚,他怕是可以直接累死在大殿了。

  不過他早就明白,他是皇帝,天下人以為他擁有至高無上的權(quán)利,可其實(shí),他連自己選擇妻子的權(quán)利都沒有。

  他知道自己若要親政,就必須大婚。而眼下,他若要大婚,就必須娶了太師千金。

  不過,他心里還是覺得,雖然自己很無奈,太師千金其實(shí)也很可憐。她從未見過自己,卻要嫁給自己。她和自己一樣,沒得選。

  想到這里,裴峰不禁嘆了口。他此刻正坐在桌前,那桌上鋪了大紅色龍鳳織錦的桌布,又?jǐn)[了一桌子的紅棗花生什么的。

  這一日,到處都紅的讓他眼暈,他不愿再看,自斟自酌了一杯。不遠(yuǎn)處的紅鸞帳下便是蓋著大紅喜帕的皇后。

  他知道自己此刻應(yīng)該先去掀喜帕,然后親親熱熱的和皇后喝一杯交杯酒,再然后就像禮官告訴他的“紅鸞帳下度春宵”。

  那禮官和他說道這里的時候,眼神分明充滿了笑意,卻還假意一本正經(jīng)。

  想到這里,他不禁有些頭痛,兩人連見都沒見過,還度什么春宵啊。

  他緩了口氣,深感此時的氣氛太過尷尬,便決定打破僵局,對著魏清姿說道:“皇后今日也辛苦了,這大婚確實(shí)又麻煩又累?!?p>  “陛下此言差矣,皇室大婚必要顯出帝王之家的莊嚴(yán)肅穆,原就應(yīng)該如此。陛下和臣妾更該以身作則,維護(hù)皇室尊嚴(yán)。又何來麻煩之說?!?p>  魏清姿的聲音清亮,一聽便是年輕女子,可在裴峰聽來,卻覺得那喜帕下好像不是一個女子,而是太師本人。

  他輕咳一聲,有些尷尬,“皇后所言極是。”

  兩人又陷入了沉默。

  此時,魏清姿早就等的不耐煩了,心里不由感嘆,一個皇帝,怎么連掀個喜帕都拖拖拉拉的。

  不過自己此刻已經(jīng)嫁給他了,凡是也得想開些,只能耐著性子說道:“陛下此時應(yīng)該先掀喜帕?!?p>  她為人本就清冷,此時她自己雖不覺得,但言語中已又多了幾分責(zé)備。

  此話一出,竟然坐在桌旁的裴峰不禁虎軀一震,仿佛聽見太師對自己說“陛下此處用詞不妥?!?p>  裴峰此刻覺得頭皮有些發(fā)麻,卻也只能拿起喜秤,走到床邊。

  當(dāng)走到魏清姿面前的時候,他猶豫了,他真怕自己掀開喜帕?xí)吹教珟煛?p>  魏清姿在喜帕下,看到裴峰走到自己身邊,又停下了腳步,似有躊躇。心中不禁想到,怎么他掀個喜帕都要猶豫半天。

  魏清姿不知裴峰心中所想,只是越發(fā)覺得此人扭扭捏捏。

  喜秤探進(jìn)了喜帕,隨著喜帕滑下,這對天下至尊的夫妻,終于見了第一面。

  裴峰自不用說,他一張俊臉棱角分明,一雙鳳眼炯炯有神。少年為帝,他身上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那雙鳳眼絲毫沒有減弱這份氣勢,倒是為他刀削斧刻的俊臉平添了幾分柔和。

  而這魏清姿,其實(shí)也是個美人,她容顏清麗,眼眸清亮,尤其是嘴唇,嘴角生得微微上揚(yáng),如同在微笑一般。只是她為人清冷,周身自有一股拒人于千里的寒氣。

  照理說,這兩人也是郎有才女有貌,可坐在一起卻偏偏都讓對方提不起興致。

  在魏清姿眼里,絲毫看不見裴峰的帝王之氣,只覺得他扭扭捏捏,又生了一雙鳳眼,怕不是個娘娘腔。

  而在裴峰眼里,也絲毫看不見魏清姿的如畫容顏,只能看到她眉眼間嚴(yán)肅的神情,像極了太師。

  如此,兩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沒有人知道,那一夜,帝后之間,連交杯酒都沒有喝。

  他們就這樣一個人在床上,一個人在榻上睡到了天亮。

  第二日一早,裴峰如同逃命一般的去上朝了。但想到自己仿佛與太師同房了一夜,馬上上朝又要見到太師,裴峰心中是千百個不愿意。

  而魏清姿在看到裴峰離開后,才深覺自己周身輕松了起來,收了一身的寒氣,心情愉悅。

  哪怕過了整整兩年,魏清姿早已知道了裴峰不是娘娘腔,裴峰也想明白了魏清姿不是太師。

  可這兩人相處起來,就是說不上話。

  一開始,裴峰也是常常去看看魏清姿的,不為別的,只是覺得她已經(jīng)嫁入宮中,終歸是他的妻子,他若漠不關(guān)心,實(shí)在不應(yīng)該。

  可后來,他感覺到魏清姿其實(shí)不太待見自己,但凡自己去,總是形容僵硬、言語冷淡,便也就去得少了。

  久而久之,兩人之間竟培養(yǎng)出了一種“互不相干”的默契……

  這一日一早,李福全便親自前來傳了旨,說裴峰下朝后即會駕臨鳳梧宮,讓皇后好生準(zhǔn)備。

  魏清姿心中奇怪,除了十五十六,是祖上的規(guī)矩,裴峰不得不宿在鳳梧宮,平日里他是幾乎不來的。

  當(dāng)然,裴峰就算是宿在鳳梧宮,兩人也是沒什么話說,通常是一個在正殿看書,另一個在偏殿看書。

  魏清姿心中不解,便問李福全:“李公公,陛下今日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李福全恭敬地彎著身子,似有為難地答道:“皇后娘娘,這……奴才哪兒能知道啊……奴才,也不敢問啊……”

  皇后自然知道他有意搪塞,并未言明真相,冷笑一聲說道:“罷了,公公回去吧,本宮知道了。”

  說罷,李福全便躬身退下了。

  鳳梧宮中,裴峰和魏清姿各自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發(fā)呆,氣氛沉默、尷尬。

  這兩人素來沒話說,若硬是要坐在一起,便會像這樣,各自神游。

  裴峰自然是有來意的,只是他一直在思考,該如何開口。

  魏清姿雖然長相柔和,一點(diǎn)都不像太師,可她說起話來,實(shí)在太像太師了。

  故此裴峰每次想開口說起采選之事,總不免有些尷尬,如同一個學(xué)生在和自己的老師討論自己今年該如何納妾一般。

  魏清姿等了良久,仍不見裴峰說話,早已坐不住了,她心中不禁再次覺得,這裴峰怎么老是扭扭捏捏的。

  他既不開口,她只能先開口了,“陛下今日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裴峰見她開了口,便順勢說道:“朕聽說,再過兩個月便是采選之期……”

  裴峰還沒說完,就被魏清姿打斷道:“陛下今年該不會又不想采選吧,太后日前已下懿旨,今年必是要充盈后宮的。陛下后宮凋零,只有幾個大臣進(jìn)獻(xiàn)的女兒,實(shí)在不成體統(tǒng)?!?p>  裴峰聽后愣了愣,他向來不管后宮的事,原來,他后宮還有幾個人?他一直以為自己只有個皇后而已。

  “依朕看,這采選就罷了吧,朕親政不久,仍該以國事為重。但既太后有旨,便禮聘幾位氏族官宦之女吧。”

  魏清姿聽聞,心中道有些驚訝了,裴峰向來不管后宮事,今日怎么會與自己提起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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