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秋雨一場涼,可是神武元年的秋雨整整下了三個月還沒停,眼看著就要入冬了,天下蒼生岌岌可危。
幾戶農(nóng)人正聚在一起商量對策,每個人的臉上都愁眉不展。
“行了,我看啊我們還是去找找周仙師吧?!币幻心隄h子說道。
其他人聽到周仙師的名字之后都沉默不語,可見他們都不贊成中年漢子的提議。
“我知道周仙師此人有些沽名釣譽,但是眼下的情況也只能找他了啊?!敝心隄h子嘆息一聲。
“其實此事也并非只有周仙師可解。”一名老者開口說道。
“三叔,你有什么好的提議?”中年漢子問道。
“戚家山的老徐上次跟我說過,半年前他們那里鬧瘟疫,一位姓黃的大仙路過隨手就給解決了?!崩险哒f道。
“這位大仙住在哪里?。俊逼渌肆⒖虂砹司?。
“就住在五方山?!崩险哒f道。
第二天,村民們帶著豬牛羊雞等祭品,浩浩蕩蕩的趕往五方山,并且在山上見到了那位大仙。
“你們所求之事我已知曉,現(xiàn)在就來拜見本教祖師吧?!秉S大仙說道。
于是那些人趕緊將祭品擺好,之后恭敬的跪在一座神像之下。
“祖師在上,小民等叩見。”中年漢子他們紛紛叩拜起來,即使他們根本不知道這所謂的劫教祖師究竟是何方神圣。
叩拜是有效的,數(shù)日之后,連綿的秋雨果然停了,天空終于放晴。
“祖師顯靈了?!鞭r(nóng)人們歡呼道。
可是好景不長,一個月之后漫天大雪突如其來,整個天地瞬間被嚴寒籠罩。
天發(fā)殺機,浮尸千里。
青乙仙宮的一處神秘空間內(nèi),天青子端坐在蒲團之上,在他身后展開了一道光暈,光暈之內(nèi)迷迷茫茫,只有幾顆星點發(fā)出微弱的光。
他已經(jīng)在此閉關百年之久了,就是為了突破煉神之境界。只是這百年來,他始終無法突破那最后的關卡。若是在這般下去,很有可能就會功虧一簣。
好在現(xiàn)在有了一個天賜良機,那就是有另外一人也在破境,他可以借助此人在破境之時的天地交感來沖破自己最后的屏障。
距他數(shù)萬里之外的那一股晦澀莫名的氣機正是屬于另外那位破境之人,天青子原想此人最少需要數(shù)年的時間才會達到天地交感之際,但是事實卻是短短數(shù)月對方就做到了,這著實令天青子驚訝不已,不過在明白了那人的身份之后這一切也就說得過去了。
數(shù)九隆冬,天地一片銀裝素裹。
幾名獵人正在山間狩獵,此時一聲震天巨響從天上傳來,幾人猝不及防紛紛倒地不醒,只有一人淡定的站在那里,正是藍玉。
“天地交感。”此時的他知道應該是有人進入到了天地交感之際,這是突破煉神之境的最后一道關隘。至于此人是誰,他心里很清楚,就是陳立。
隨后空中又傳來幾聲巨響,天地之間的靈力像是被瞬間抽走一般變得極其稀薄。所謂天地交感,就是有了暫時操控一方天地的能力,當然這個范圍與修士的實力有關,小則數(shù)千里,廣則數(shù)萬里,相傳有的大能之士甚至能操控一界。
這些都是老韓頭給藍玉的玉簡當中記載的,這些年來他沒事的時候總喜歡翻上一翻。而且藍玉之所以來到這里,就是為了感受一下天地交感的奇妙,或許可以從其中悟出一些什么。當然了,有這樣想法的不止他一個。
“這就是天地交感?果然神奇?!本嚯x藍玉千里之外,正有數(shù)名元嬰修士或站或坐,這些人都是抱著一個目的而來,那就是借機參悟。
“數(shù)萬里之外都能感覺到如此強烈的靈機波動,可見此人的實力?!币幻嗌览险哒f道。
“只是此人靈機甚是陌生,不知道是仙宮的哪一位仙君?”有人狐疑的說道。
“你怎么那么肯定就一定是仙宮的仙君呢?”另外一人反問道。
“難道你見過其他非仙宮的煉神修士?即使是妖族的那一位也與仙宮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蹦侨苏f道。
“沒見過不代表沒有?!鼻嗌览险哒f道。
“徐老的意思是?”其他人紛紛看向老者。
“此界不知存在了多少年,仙宮也就數(shù)萬年而已,難道仙宮之前就沒有煉神修士嗎?”青衫老者說道。
“徐老所言極是?!逼渌思娂婞c頭表示同意。
半年之后,方圓數(shù)萬里之內(nèi)的天地靈機達到了一種飽和,即使是那些元嬰修士都不敢輕易涉足其中。
天青子所在的神秘空間,此時他背后的光暈激蕩不已,內(nèi)部七個星點熠熠生輝,只是還有些不穩(wěn),像是隨時能熄滅一般。
“還差最后一點?!碧烨嘧用嫔喜懖惑@,但是內(nèi)心卻是狂喜不已。
不過隨即他又陷入了一種糾結(jié)與黯然,因為借助他人天地交感來破境顯然是落入了下乘,這對他將來的修行勢必會產(chǎn)生不利的影響。
就在這時,一種極盡舒展的感覺自他心底油然而起,他身后的光暈瞬間充滿了整個空間。天青子此刻身臨一片無盡虛空,周身圍繞著七顆明亮的星辰。
“成了?!碧烨嘧有念^暗叫一聲,此時的他已經(jīng)成為了一名煉神修士。這個虛空就是天青子的神域,也是煉神修士今后的主要修持方向。
心神一動,天青子從神域當中退了出來,身后的光暈亦隨即隱去。之后他一步踏出,身影就從空間內(nèi)轉(zhuǎn)移到了外界一處宮殿內(nèi)。
“父親?!碧煸埔豢吹阶约旱母赣H出關了,開心的上前問候。
天青子對他點點頭,之后走到東冥身前躬身一拜。
“嗯,好好,不枉百年苦修?!睎|冥說道。
“多謝師尊栽培?!碧烨嘧诱f道。
“來,先坐吧?!睎|冥說道。
三人落座之后,天青子說道,“弟子在破境之時,發(fā)現(xiàn)了一些不同尋常之處,貌似此人正在借天機而動?!?p> “你也看出來了,此人應該是與界靈達成了某種協(xié)議。”東冥說道。
“那該如何是好?一旦他們聯(lián)手,此界恐無我等立足之地了?!碧烨嘧诱f道。
“無妨,我與渲皇他們幾人早就想好了應對之法?!睎|冥說道。
“原來師尊早有定計?!碧烨嘧诱f道。
“不過這次此人所圖非小,我們的應對之法也并不一定能奏效?!睎|冥說道。
“祖師,這個趙還生究竟要做什么呢?”天云問道。
“恐怕還是與那東西有關?!睎|冥說道。
數(shù)萬里之外,那些元嬰修士都在聚精會神的眺望遠方,每個人都在尋找那一絲機緣,只是機緣又豈是那般容易能找到的。
又過了數(shù)月時間,那些飽和的靈機開始出現(xiàn)激蕩,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傾瀉而出。之后一道令人窒息的威壓瞬間自天而降,所有的元嬰修士都感覺到一種無力。
大夢云澤深處,三色寶珠光彩奪目,下一刻一名身穿白衣的男子出現(xiàn)在近前。
“恭喜道友了?!睂氈檎f道。
“哈哈哈,這都多虧了道友,否則在下也不能那么快就破境成功?!标惲⑿Φ馈?p> “你我之間無需如此客氣。”寶珠說道。
“也是?!标惲⒄f道。
“不知道友接下來如何打算。”寶珠問道。
“破境之后我又知曉了一些隱情,先前的計劃要做一些調(diào)整?!标惲⒄f道。
“好?!睂氈檎f道。
“不過在這之前,我得先與那幾人談一談?!标惲⒄f完就消失不見。
再次出現(xiàn)之時已是在萬里高空,此時已經(jīng)有數(shù)人在此等候,包括東冥與天青子兩人在內(nèi)。
“恭喜道友破境功成?!睎|冥說道。
“同喜同喜。”陳立笑了笑。
“不知道友接下來有何打算?!睎|冥問道。
“哈哈,都在問我的打算,我自己都不知道有何打算。”陳立說道。
“那我就開門見山了,我們與道友打交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道友也知道我們要的是什么?!睎|冥說道。
“這都是老生常談了,我們還是談點別的吧?!标惲⒄f道。
“談什么呢?”東冥問道。
“談一談你們的將來。”陳立笑道。
東冥聽后眉頭微皺,因為他從對方身上感覺到了一種自信。
“少在這故弄玄虛了。”說話的是靈族那名姓趙的女子。
“哈哈怎么樣,諸位對你們的將來有興趣嗎?”陳立問道。
“愿聞其詳。”東冥說道。
“此界將會發(fā)生巨變,倘若不想葬身這里的話還請盡早離開?!标惲⒄f道。
“巨變?道友說的巨變是指什么?”東冥問道。
“你們來此界應該有數(shù)萬年之久了,難道你們就不知道此界究竟是什么嗎?”陳立說道。
“你說是什么?”開口說話的是一名滿頭銀發(fā)的女子,渾身上下給人一種冰冷的感覺。
“這位想必就是青狐一族的周道友吧?”陳立說道。
“道友還記得老身,真是榮幸?!便y發(fā)女子說道。
“哈哈,當年你的那一爪子我還記憶猶新呢。不過,我這個人啊不記仇。”陳立笑道。
“前塵往事就讓他過去吧,還請道友說明此界究竟有何異處?”東冥說道。
“此界根本就不是一個完整意義上的界域,只是一處大界的一角,而且是被人生生的撕扯下來的。”陳立說道。
“什么?”東冥等人大驚失色,不是因為小界并非是完整意義上的界域,而是后邊的那句生生撕扯。
“哼,生生撕扯?天底下真的有那般大能之士?恐怕就連傳聞當中的圣獸都做不到吧?”銀發(fā)女子冷哼道。
“你們知道當年我偶然救下的那個人來自哪里嗎?他來自一個叫做垚辰天域的地方?!标惲柕?。
“垚辰天域?”東冥眉頭微皺。
“雖然不清楚垚辰天域具體在何處,但那里絕對有通往凡脫之上的方法?!标惲⒄f道。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銀發(fā)女子有些不悅。
“我的意思是與其尋找那件東西,還不如去尋找垚辰界域。再說了,那件東西也并非是人人都能染指的?!标惲⒄f道。
“道友的好意我們心領了,只不過那垚辰界域太過渺茫,但是那件東西卻近在咫尺啊?!睎|冥說道。
“這是你們四位的決議還是也代表其他幾位?”陳立問道。
“不才在下就可全權代表?!睎|冥說道。
“我明白了?!标惲⒄f道。
“所以道友還是將那件東西交出來吧,免得大動干戈?!睎|冥說道。
“看來我們是談不成了。”陳立笑了笑。
“道友想談的話還是可以談的,就怕道友不想談。”東冥說道。
“好,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各行其是吧?!标惲⒄f完就消失不見。
“就這么放他走了?”銀發(fā)女子臉色有些陰沉。
“那又能如何?”姓趙的女子說道。
“他此刻修至煉神,不能再施展神魂化千之法,正是殺他的好時候。”銀發(fā)女子說道。
“難道你不想知道那件東西的下落了?”姓趙的女子說道。
“我只想他死。”引發(fā)女子說道。
“周道友還是以大局為重吧,畢竟那件東西關乎著我們的修行,你不會想千年之后化成一堆枯骨,就連轉(zhuǎn)生的機會都沒有吧?”東冥說道。
銀發(fā)女子聽后冷哼一聲,隨即化作點點銀光遁去。
“師尊,弟子有一事不明。”天青子說道。
“講?!睎|冥說道。
“那件東西如此重要,那么趙還生當年肯定是放在了一處非常隱秘的地方,有沒有可能現(xiàn)在的這個人壓根也不知道呢?!碧烨嘧诱f道。
“我覺得天青子道友說的有理。”姓趙的女子說道。
“你是說他一直在騙我們?”東冥說道。
“弟子覺得這個可能是有的?!碧烨嘧诱f道。
“重生數(shù)次就是為了騙我們?意義何在呢?”東冥眉頭微皺。
“假如他真的也不知道的話,那道友這些年來可謂是尋了個寂寞啊。”姓趙的女子貌似在譏諷。
“這件事情必須得與其他幾位道友商量了?!睎|冥說道。
數(shù)日之后,青乙仙宮,五大仙宮的煉神修士以及來自靈族的兩人,整整八位煉神修士齊聚一堂,真可謂一時風景。
“按照東冥道友所言,那么這個趙還生是很有可能也也不知道那件東西的下落的。”說話的是一名頭戴紫金冠的老者,正是黃道仙宮的渲皇。
“好家伙,原來我們這些年都白忙活了?!币幻龤q童子說道,此人正是南離仙宮的藏天童子。
“這也只是猜測而已,這些年來我們不斷地將趙還生們斬殺不就是為了今日這個局面嗎?我想我們的方向應該沒有錯?!睎|冥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直接找上門去,問他要生要死?!辈靥焱诱f道。
“晚輩還有一個疑問?!边@時候天青子說道。
“講?!睎|冥說道。
“晚輩在想這次趙還生修至煉神境界會不會是有意為之?他應該知道師尊以及諸位前輩數(shù)萬年的謀劃,知道自己修至煉神境界之后就沒有轉(zhuǎn)生的機會了,但是他為何還要這樣做呢?”天青子說道。
“即使他是有意為之又如何?只要我們聯(lián)手還怕他翻出天去?”藏天童子說道。
“諸位不要忘了那一位。”這時候就聽到一名身穿白衣的男子說道,此人名叫秦傲君,北鎮(zhèn)仙宮的宮主。
“是了,趙還生與界靈貌似已經(jīng)聯(lián)手了,我們不得不防?!睎|冥說道。
“就算聯(lián)手又如何,一個跟兩個沒什么區(qū)別?!辈靥焱诱f道。
“不知靈族的道友意下如何?”渲皇看向靈族的兩名煉神修士。
姓趙的看了一眼坐在她身邊的那位昏昏欲睡的男子,之后說道,“我們只是配合諸位道友而來,一切聽憑差遣?!?p> “趙道友過謙了,如今我們兩家是盟友,日后在云瑤界也少不了打交道,萬事還是商議著來為好?!睎|冥說道。
“既然這樣,那么我就說了。與其在這里猜測,不如當面質(zhì)問,直截了當不失為上策?!毙遮w的說道。
其他人聽后不免覺得有些道理,這時候就聽渲皇說道,“這些年來我們是有些自大了,以為萬事都在掌握之中,現(xiàn)在看來疏忽的地方太多了?!?p> “現(xiàn)在也為時不晚?!睎|冥說道。
“晚了?!本驮谶@時,一名身穿三色彩衣的男子自大殿之外走來,行走間身上不斷的幻化出層層疊影。
“是你?”東冥驚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