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州城,同州仙府主事歐東達正在府內(nèi)來回踱步,相比二十年前,他的身材至少胖了三分之一。不過現(xiàn)在可不是關(guān)心他身材的時候,他的眼睛不停的朝門外望去。
“人怎么還不回來?”歐東達有些焦急的問道。
“應該快了吧?!睏钌暾f道。
“事情怎么會發(fā)展的那么快?”歐東達嘆息一聲。
片刻之后,一名金丹修士匆忙的走了進來。
“怎么樣?”歐東達連忙問道。
“回主事大人,忻州烏州都已經(jīng)失守,劫教的人正在往同州趕來?!苯鸬ば奘空f道。
“什么?兩州都失守了?這才一天時間都不到啊?!睔W東達大驚失色。
“除了幾位元嬰前輩逃脫之外,其他同道悉數(shù)被殺。”金丹修士說道。
歐東達聽后跌坐在椅子上,之后擺擺手讓那名金丹修士退了下去。
“楊兄,你說現(xiàn)在該如何?”歐東達問道。
“走。”楊申說道。
“哎,我歐東達這才做了幾年的仙臺主事?。侩y道就這么結(jié)束了?”歐東達嘆息一聲。
隨后,他召集所有仙臺的修士,宣布了棄守同州的決定。雖然萬般不舍,但是大家還是接受了這個結(jié)果。
不過就在他們出逃的路上還是遇到了劫教眾人的截殺,經(jīng)過一番奮力搏殺,歐東達帶著少許的十幾人順利的逃到了夔州城,少許的幾個沒有被劫教攻下的城池之一。
可是現(xiàn)在的夔州城消極情緒彌漫,幾乎所有的人都相信夔州城失守是遲早的事情。
“沒想到劫教的攻勢那么兇猛。”十幾位元嬰修士齊聚一堂,夔州城仙臺主事萬圭平時縱有萬般豪情,此時也是一臉的落寞。
“仙宮那邊還是沒有消息嗎?”有人問道。
“自從劫教大舉進攻以來都已經(jīng)數(shù)年時間了,可是仙宮那邊從未有消息傳來?!比f圭說道。
“有派人前去詢問嗎?”又有人問道。
“仙臺的傳送陣早已失靈,根本就無人能去到仙宮。”萬圭無奈的說道。
“恐怕仙宮那邊也出事了?!睏钌晖蝗徽f道。
“怎么可能?”其他人聽后都不相信,“先不說諸位仙君了,宮主他老人家可是煉神修士,難道宮主他也出事了?”
“那怎么解釋時至今日都沒有一點消息從仙宮傳來,甚至是一位仙君都沒有露面?!睔W東達說道。
“歐道友說的有理,這也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釋了。”萬圭沉聲說道。
“現(xiàn)在怎么辦?沒有仙宮的支持恐怕難以抵擋劫教的攻勢啊。”有人說道。
正如這位修士所說,短短十年的時間,仙宮在東荒大陸的勢力幾乎全部被劫教攻占,屹立在小靈界數(shù)萬年的五大仙宮至此沒落,那些不愿意加入劫教的仙宮修士只能流落海外,或是隱身于東荒。
豐都鬼市,只有元嬰修士餐能參加的一次拍賣會,在一處十分隱秘的荒島之上舉行。當與會的修士全部都到齊之后,鬼市的修士就開始了拍賣。
“托諸位的福,這次的拍賣會可是有幾件不常見的寶物?!敝鞒峙馁u的老者說道。
“不常見?我看是來路不正吧?”一位元嬰修士說道。
“哼,能在鬼市拍賣的有幾樣東西是來路正的?”另外一位元嬰修士說道。
“兩位道友說的極是,那么在下就先介紹這第一件來路不正的寶物了?!崩险咝α诵Α?p> 辦個時辰之后,整個拍賣會就結(jié)束了。之后這些元嬰修士就開始了互換會,這已經(jīng)成為了鬼市的一個約定俗成的環(huán)節(jié)。
“那么在下就先來吧。”首先開始的是一名中年男子,他拿出的是幾樣巫蠱之物,想換的是一些能增進元嬰修士修為的丹藥。就在他剛說完自己的要求之后,就有人表示可以與他交換。
接下來又有幾人成功交換了自己所需的東西,最后輪到了一位面白無須的年輕男子。
“在下此次想要換取的東西較多,還請諸位一觀?!闭f著此人隨手一揮,空中立刻出現(xiàn)了十幾樣寶物的名字,既有靈材靈草亦有丹藥法寶。
“這么多東西不知道友那什么出來交換?”有人問道。
“道友放心,絕對不會讓你吃虧?!蹦贻p男子說道。
“正巧在下身上倒是有兩塊青晶石。”那人說著就掏出了兩塊巴掌大小的青色晶石,然后遞了過去。
“道友想換什么呢?”年輕男子說道。
“我想淘換一件趁手的靈寶。”那人說道。
“嗯,我觀道友靈機炎炎,應該是主修火道功法得吧?”年輕男子說道。
“道友好眼力?!蹦侨嗣嫔怀撩菜朴行┎粣偅@也說得通,換作是誰被人一眼看穿自己主修功法的話也不會高興。
“道友莫要誤會,正好在下這里有一桿赤銀槍,道友可先試試看。”年輕男子說著從袖中甩出一道靈光,一桿七寸銀槍飄在空中。
那人將銀槍拿在手中稍微施法之后表示相當滿意,這第一筆交換就算完成了。
“我亦有東西與道友交換?!苯酉聛碛钟袛?shù)人同年輕男子交換成功,而且那些人都交換到了令自己滿意的東西,使得眾人對年輕男子的身份有了猜想。不過即便如此他們也不在意,反正能來鬼市的都不會是尋常之人。
沒一會的功夫,年輕男子想要交換的東西就只剩下了兩三樣。
“不知道哪位道友還想交換的?如若沒有,那么在下就先下去了?!蹦贻p男子問道。
就在這時,一名坐在后排的男子起身說道,“在下這里有幾樣東西不知道道友有沒有興趣?”
“這位道友實在是抱歉,在下這次換取的東西都在這里了,如果道友手里沒有的話那就等有緣再見吧?!蹦贻p男子說道。
“道友還是先看看吧?!闭f著那人就扔出三團靈光,顯得神秘異常。
年輕男子原本漫不經(jīng)心的面龐,在看清三團靈光之中寶物的時候雙目明顯的一怔,然后就聽他說道,“那么道友想要換取何物呢?”
“在下想換幾件五行之物。”那人說道。
“五行之物?”年輕男子眉頭微皺,隨后從懷中掏出一個儲物袋,“道友看看這些東西可乎?”
那人將儲物袋拿在手中看了一眼之后就收了起來,這就表示他是滿意的。
當所有人都換到了自己想要的寶物之后,交換會也就結(jié)束了。
那名年輕男子走出荒島之后一路疾馳,途中甚至是轉(zhuǎn)變了幾個方向,可即便如此還是被有心人給盯上了,三名元嬰修士截住了他的去路。
“不知三位截住在下有什么事情嗎?”年輕男子問道。
“你覺得呢?”其中一人冷笑一聲。
“假如諸位是劫財?shù)脑捘呛谜f?!蹦贻p男子隨手扔給了對方一枚儲物戒指。
三人拿到儲物戒指之后并沒有離去的打算,反而有些譏諷的說道,“堂堂一個仙宮仙君就拿這點東西糊弄咱們?太有失你仙君風范了吧?!?p> 年輕男子聽后臉上一笑,“你們是怎么知道的?”
“這個就無需道友操心了,只要拿出令我們滿意的東西,我們自會離去。否則的話……”三人就像是看獵物一樣看著對方。
“否則就將我交給劫教?”年輕男子說道。
“你知道一位仙君在劫教那里值多少好東西嗎?”三人之中的一人問道。
“值多少在下倒是不知,不過在下知道錢雖好,但是也得有命花才好啊?!蹦贻p男子說道。
三人聽后臉色一沉,雙方隨即交上了手。縱使年輕男子以一敵三而不落下風,但是畢竟身單影孤沒有支援,最終還是逐漸難以抵擋,就在即將被俘之時,只聽得年輕男子大喊一聲,“道友還要等到何時?”
那三人聽到對方大喊之后頓覺不妙,豈知想要防備已為時已晚,一道身影猶如鬼魅一般出現(xiàn)在他們身后,緊接著一拳朝他們打來。
這是帶著無上威勢的一拳,直接將他們打的口吐鮮血差點跌落海面。三人立刻明白了事不可為,于是選擇立即遁走,哪怕壓根兒都沒看清出拳者的樣貌。
“哎,千萬別放他們走啊。”年輕男子焦急的喊道。
“為什么不能?”剛剛出拳的那人問道,此人長相普通,身穿一件灰褐色長袍,正是藍玉。
“因為,因為他們知道了我的身份?!蹦贻p男子說道。
“那又如何?”藍玉又問道。
“這,這個嘛……”年輕男子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不知道友如何稱呼?”藍玉說道。
“我叫陳……陳冰?!蹦贻p男子說道。
“原來是陳道友,不知道陳道友是哪座仙宮的君使?”藍玉問道。
“道友誤會了,在下只是一介散修而已,哪里是什么仙君啊?!蹦贻p男子笑了笑。
“原來是這樣啊,既然道友不想承認,那在下就將道友交給劫教的人,他們肯定能辨別出來?!彼{玉說完一伸手直接就要將對方擒拿。
就在這時,一道遁光自遠處急速飛來,轉(zhuǎn)瞬之間就落到了兩人身前。
“杜師兄?!蹦莻€叫陳冰的年輕男子驚喜的叫道。
來人正是青乙仙宮的杜遠,只是他沒有理會陳冰,而是面帶微笑的看向藍玉。
“原來是藍道友啊,真是許久不見了。”杜遠說道。
“杜仙君有禮了?!彼{玉說道。
“哎,現(xiàn)在哪里還有什么仙君啊?!倍胚h擺擺手。
“杜師兄,原來你們認識啊?!标惐f道。
“陳師弟,藍道友救了你的命你不僅沒有道謝反而告知了一個假名字,這樣合適嗎?”杜遠臉色一沉。
年輕男子聽后尷尬的說道,“實在是不好意思啊藍道友,我真不是有意的,其實我的名字叫陳珂。”
“無妨。”藍玉說道。
“藍道友莫怪,我這位陳師弟很少在外走動而且還有些小孩子氣?!倍胚h說道。
“杜道友客氣了?!彼{玉說道。
“怎么樣,道友若有閑到寒舍坐一坐?”杜遠說道。
“那就叨擾了?!彼{玉說道。
半個時辰之后,三人落在了一處山脈之中,一間幽靜的小屋坐落在山水之間。
“寒舍簡陋,道友勿怪啊。”杜遠說道。
“道友為何會在這里?”藍玉問道。
“如今東荒已是劫教的天下,我這仙宮余孽能有這樣的藏身之地已經(jīng)很好了?!倍胚h自嘲道。
“天下之大,又有多少人能有道友這樣清幽的存身之所呢?”藍玉說道。
“哈哈哈,我就當這是道友在夸我了。”杜遠笑道。
“要不是因為劫教,我們現(xiàn)在豈能如此狼狽?!标愮嬲f道。
“在下有一個疑問不知當不當問?!彼{玉說道。
“道友請講?!倍胚h說道。
“仙宮是否發(fā)生了變故?”藍玉問道。
杜遠看了一眼陳珂,看上去有些欲言又止。
“是在下唐突了?!彼{玉說道。
“道友誤會了,其實不是我們不想講,而是我們也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倍胚h說道。
“就在劫教大舉進攻之前,我們突然與師尊失去了聯(lián)系,就連通往仙宮的傳送陣都斷掉了。”陳珂說道。
“只有你們一家還是?”藍玉問道。
“后來經(jīng)過詢問才知道其他幾處仙宮也發(fā)生了同樣的事情,所以我們猜測幾位宮主應該是出事了。”杜遠說道。
“據(jù)在下所知,幾位宮主可都是煉神修士,同時出事的概率實在是太小了吧?!彼{玉說道。
“起初我們也是這般想法,可是直到后來遇到了幾名靈族同道才得知,幾乎就在同一時間,白靈族與木靈族的兩位靈皇也失去了消息?!倍胚h說道。
“七位煉神修士同時出事?”藍玉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這件事情太過蹊蹺,想不出誰能有這般大的能耐,除非……”杜遠眉頭微皺。
“除非上頭的那位。”藍玉說道。
“沒想到道友也知道關(guān)于那位的事情?!倍胚h感到有些意外。
“在下也是從一位前輩那里得知關(guān)于此界界靈的事情?!彼{玉說道。
“其實這件事情也不算什么隱秘,仙宮與其打交道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能做到這件事情的也確實只有他了?!倍胚h說道。
“假如真是他所為那就麻煩了,仙宮以往與其恩怨頗多,這次他絕對不會放過師傅他們的?!标愮骟@呼出聲。
“假如僅僅是界靈也就罷了,相信師尊他們會有應對之法,我更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杜遠說道。
“趙還生?!彼{玉說道。
靖靈宮,一名男童正在房內(nèi)看書,看上去也就十一二歲的樣子,但是臉上自帶一種恬淡,就像是久經(jīng)滄桑一般。
這時候一名女子端著瓜果走了進來,正是云翳。
“主人,嘗嘗這新摘的果子?!痹启枵f道。
“我說過以后不要叫我主人,叫我名字即可?!蹦型f道。
“那怎么行呢,太不講規(guī)矩了?!痹启枵f道。
“我是你十月懷胎所生,在名義上你也算是我的母親了,不算壞規(guī)矩?!蹦型f道。
“您可千萬別這么說,我與整個靖靈宮的姐妹一樣都是您永遠的仆人?!痹启柰厣弦还颉?p> “隨你吧?!蹦型⑽u頭。
“主人,這些日子您是不是又想起什么了?”云翳問道。
“嗯,確實又想起了一些事情,只是都是一些零散的記憶片段。”男童說道。
“那怎么辦?如果主人的記憶還不能完全恢復,那些人要是找上門來怎么辦?”云翳有些擔心的說道。
“恐怕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暇顧及我了?!蹦型f道。
“出什么事情了?”云翳問道。
“我能感覺到他們似乎遇到了很大的危機?!蹦型f道。
“怎么會呢?他們都是天地間至尊的存在,怎么可能會有危機呢?”云翳說道。
“天地大了去了,他們在此界也許是無敵,但是出去之后可能也就是螻蟻一般?!蹦型f道。
“對了,上次關(guān)于那個叫琉璃大界的故事還沒講完呢,后來張思凡與陸云裳兩個人究竟有沒有在一起???”云翳問道。
“他們最后當然在一起了,而且兩人雙雙成就大道遨游萬界去了?!蹦型f道。
“真是太好了?!痹启栊Φ?。
“外面的世界很大,有機會我會帶你們?nèi)ヒ娮R見識。”男童說道。
“恐怕我們都等不到那天了。”云翳表情有些悲傷。
“放心吧,會的?!蹦型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