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小殿下,臣等以為目前莊田內似有一股不明勢力在圖謀不軌,為了兩位殿下的安危臣等懇請兩位殿下速速啟程,返回京師?!?p> 在湯山莊的別宮內,翰林侍讀楊廷和與錦衣衛(wèi)百戶張義等人正在勸太子朱厚照盡快離開湯山莊返回京師??墒侵旒覂尚值軈s并不想回去,要知道出來一次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哪能這么輕易就走。
“楊師傅,不必太過擔心。你看,父皇不是已經(jīng)派來京營將士了嗎?現(xiàn)在湯山莊可是安全的很?!敝旌裾諏钔⒑驼f到。
“就是就是,我們現(xiàn)在回去,豈不是當逃兵嗎?倒不如大家一起把那放火的賊人給逮出來。”朱厚煒趕緊附和著說。
“可是殿下,作為一國之儲君,您的安危關系到我大明的未來??!”楊廷和繼續(xù)勸諫。
“可是楊師傅,父皇并沒有下旨讓我們立刻回宮啊。我想父皇一定也想讓我們坐鎮(zhèn)此處,安定民心,不給賊人可乘之機!”朱厚照又道。
“就是,那賊人前些天一直沒動手,可見不只是沖我們來的,他們一定另有所圖?!敝旌駸樉o跟著又道。
……
就這樣,兄弟倆你一言我一語,就像在說相聲一樣,給自己找的理由越來越多,楊廷和等人的勸諫也終于失敗。只能命令徐鎮(zhèn)和京營將士加強日常護衛(wèi),確保兩位皇子的安全。
其實楊廷和早就上過一份奏書,懇請弘治皇帝下旨著一位皇子回宮,卻被留中,讓他十分詫異。既然皇帝和皇子都表明了態(tài)度,那楊廷和唯有盡其所能,盡早捉拿放火的賊人歸案。
很快議題就發(fā)生了轉變,從勸諫變成了案情分析會。錦衣衛(wèi)百戶張義匯報了案情的調查進展情況。
作為一名馬車夫,張義憨厚老實,從不多說一句話,可一旦恢復錦衣衛(wèi)百戶的角色,他那雙原本平靜的雙眼中就透漏出兩道精光。
“太子殿下,小殿下,楊大人,從失火現(xiàn)場我們一共發(fā)現(xiàn)三具尸體,經(jīng)過查訪可以確定,三人中一人是莊田倉庫總管朱順,另兩人為負責倉庫日常管理庫吏。三人的尸體雖然已經(jīng)燒的面目全非,但經(jīng)過驗尸我們發(fā)現(xiàn),三人明顯都有骨骼受外力重擊斷裂的痕跡,顯然三人與縱火之人遭遇,且被賊人所害!”說到此處張義停頓了一下,看了看在坐諸人,又繼續(xù)說道:“由于賊人是從倉庫內部放火,所以等倉庫外有人發(fā)現(xiàn)失火后,火勢已經(jīng)不可控制。燃燒的大火造成了整個倉庫的混亂,而賊人又乘機潛入另外兩座倉庫實施了縱火。幸得楊大人坐鎮(zhèn)指揮,才及時撲滅大火,未造成更大的損失?”
“這次失火,湯山莊一共損失掉多少錢糧,算出來了嗎?”朱厚照問道。
“回太子殿下,確切損失還在統(tǒng)計,初步估算約有四十萬兩!”楊廷和在一旁答到。
“四十萬兩?”,朱厚照一拍桌子,生氣的大聲喊道:“這個可惡的賊人,竟然讓本殿下?lián)p失了足足四十萬兩,抓住他非要把他抽筋扒皮不可。”
“殿下息怒,臣等一定會竭盡所能,盡快將那賊人抓住?!睆埩x見太子殿下發(fā)怒了,連忙起身說到。
朱厚照點點頭,示意張義坐下。張義謝恩后,繼續(xù)講道:“由于當晚的火勢很大,再加上救火時人來人往,所以我們在現(xiàn)場沒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線索。而通過對林河等人的審訊,基本也可以排除內部人奸守自盜企圖毀滅證據(jù)的可能。目前我們正在逐步擴大調查范圍,對莊田所有人進行摸排,希望盡快找到新的線索?!?p> “張百戶,你們可以向外發(fā)出一個布告,凡是能提供有利于破案線索的,協(xié)助官服破案的,我們都可以給予獎勵?!睏钔⒑蛷呐哉f到。
“對,對,趕緊把布告都張貼出去,我就不信這賊人能飛了。”朱厚照恨恨的說。
張義領命,出去安排人手張貼布告。
朱厚煒坐在一邊從頭聽到尾,可是也沒有聽出個頭緒來。只好搖搖頭不再去想。“唉,專業(yè)的事兒還是交給專業(yè)的人去做吧!”
無奈的搖搖頭,朱厚煒就把這些煩惱都到了腦后,畢竟他現(xiàn)在只是一個六歲的小孩,而且燒掉的錢也都是太子哥哥的,就算燒了,父皇還能餓著他們不成。只要這賊人不是來對他們兄弟不利的,他也懶得去管。
所以在朱大太子滿臉沮喪的時候,朱厚煒又帶著他的伴當們出門了,只是這次護衛(wèi)的數(shù)量可就多了許多,而且規(guī)矩也比以前嚴格。他已經(jīng)不能自己騎馬外出了,只能坐在車廂內。而且很多地方在楊廷和與徐鎮(zhèn)的安排下,已經(jīng)禁止他們兄弟前往。
對于他們的安排,小朱厚煒也表示理解,畢竟再世為人也是很惜命的嘛,能好好活著總不至于去冒險。
“陳老伯,你和立山哥在這莊田住了多久了?”此時,在陳老伯的家里,朱厚煒一邊啃著井水冰過的西瓜,一邊和陳老伯聊著天。
“不瞞小殿下,老漢是從弘治三年來到這湯山莊的,那年家里遭了災,兒子和兒媳婦都遭了難,只有老漢我?guī)е鴮O子逃了出來,一路要飯的逃到了此處,落下腳來!”陳老漢說著,眼角不禁淌出兩滴老淚。
“那您一個人,又要種地,又要照顧立山哥,可真是辛苦啦!”朱厚煒心里對這些莊客們的辛苦著實多了些感慨。
“辛苦到?jīng)]什么,好在立山這孩子總算是長大了,現(xiàn)在又有幸跟在殿下身邊,老漢心里呀也就知足了,就算有一天老漢突然去了,見到兒子、兒媳婦也有個交代??!”陳老漢粗糙的大手摸了一把臉,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
“爺爺,你說啥呢,您可得好好活著,等我有出息了,還得讓您老享福呢!”站在一旁的陳立山接話道。
自從那天跟了徐鎮(zhèn)后,日常陳立山就跟著徐鎮(zhèn)學習,朱厚煒出來的時候就讓陳立山做向導。雖然也是個十二三歲的孩子,但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再加上陳立山肯吃苦,幾天下來,陳立山就得到徐鎮(zhèn)等人的認可,學的也是有模有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