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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把速度升到滿級開始

第12章 平安夜

  銀白色的鐵甲戰(zhàn)艦游曳荒原的上空,緩緩駛過,宛如神的工藝品。

  正雀皇朝僅有的七艘“鳳”級戰(zhàn)艦之一,“深音”號。采用較為古老的人力驅(qū)動,三千名奴隸在其腹部的四座動力艙晝夜不停勞作,推動核心,為其提供上升風(fēng)源。指揮塔下配備二十門長距離術(shù)道炮,火力全開可以瞬間湮沒一座小型城池。而最令人吃驚的是其在舊式戰(zhàn)艦之中額外杰出的搭載能力,翼狀的下層建筑一次可以停放三位數(shù)的“雀”級最小型戰(zhàn)船。名副其實(shí)的空中島嶼。

  “深音”號并不是火力最猛的“鳳”級戰(zhàn)艦,但是是搭載能力最強(qiáng)的。最適合這種荒野之上搜尋單人的任務(wù)。這些日子“深音”號腹下四散開無數(shù)“雀”級戰(zhàn)船,已經(jīng)地毯式搜查一點(diǎn)一點(diǎn)查遍了荒野的每一寸角落。

  可是仍然沒有找到失蹤的白柔殿下。

  一個人,一把長刀,坐在戰(zhàn)艦的甲板邊緣,看著腳下山川湖泊,任由數(shù)萬丈高空的狂風(fēng)重重捶打在自己身上。這常人待上數(shù)息就因窒息而無法停留的風(fēng)口,他卻恍如無事。

  這個男人宛如一具石鑿出來的雕像。無論是他的臉龐,還是他的肌肉。僅隨便披著一件戰(zhàn)袍,裸露著巖石般的胸肌,和幾乎貫穿全身的猙獰傷疤。世人幾乎無人不知道他的名字,他卻時常忘了自己是誰。也只有這些在老虎關(guān)留下的每一寸傷口,還有年少時南翔城的那條惡龍,才能令他偶爾想起來自己的過去。

  屠龍侯,武良平。

  龍野之變后的功成名就,這些年能令屠龍侯武良平感興趣的事情越來越少,哪怕站在關(guān)外,砍下那些蠻子的頭顱,也無法令他那顆不再年輕的心沸騰起來。當(dāng)在天安城太子殿下請求他出發(fā),去荒原尋找那個失蹤的花瓶妹妹,還授權(quán)一艘“鳳”級戰(zhàn)艦出動,武良平一開始是拒絕的。因?yàn)樗X得沒有必要為一個無關(guān)大局的花瓶公主浪費(fèi)這么多人力。

  死了也就死了。這樣的花瓶,天安城要多少有多少。

  “但是最后既然來了,還是要把事情做好。”

  聽到背后腳步聲,武良平?jīng)]有回頭,淡淡說道。不需要回過頭也知道來者是誰,因?yàn)檫@個時候也只有烏有城主烏常青會來。

  荒原上的一城之主罷了,真論爵位在天安城連子爵都排不上,按照禮法是沒有資格和屠龍侯這樣的王侯將相平起平坐??墒菦]有人會把烏常青當(dāng)做一個普通城主,這些年無論是天安皇族,還是平原郡的門閥們,無人知道烏常青這些年在荒原經(jīng)營多年,手下有多少精兵悍將,有多少頂尖劍士效忠他,又有多少雇傭兵組織和大馬賊和他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化整為零潛藏在荒原每一個角落,靜靜等候著召喚。甚至就連他的本身實(shí)力,都是一個謎。

  當(dāng)武良平站在烏常青面前時,感覺自己面對的是一潭饑腸轆轆的黑色深淵。而這種感覺是即使站在御前八座其他七人面前都不曾有過。

  有人甚至說,烏常青才是這片荒原上的真正的王,荒原之王。

  有人說,烏有城是第三個帝國,正雀帝國和角蛟帝國之外的荒原帝國。

  烏常青是一個非??∶赖闹心昴凶樱肋h(yuǎn)披著黑色的風(fēng)衣,眼神中帶著一絲令人瘋狂的陰郁,可是他的心比冰原更深處的冰還要堅硬。

  從側(cè)面來看,他的俊美會和他的女兒烏黛有一絲相似。但是他的眼眸是黑色的。

  “畢竟我只有這一個女兒,就算她再討厭我,哪怕是為了躲避我,離開烏有城,故意和白氏郡主攪合在一起。我怎么可能不來找她?”烏常青坐在了武良平身邊,腳下便是萬丈深淵,“雖然有時候我也不想看見她,因?yàn)榭吹侥请p綠色的眼睛,就會讓我想到那個女人?!?p>  “有趣?!蓖例埡钗淞计胶鋈粊砹诵灾?,想要開一個很齷蹉的玩笑。于是他露出一絲壞笑,“我殺過龍,你上過龍女??磥碇灰胝?,我們之間還是有許多共同之處?!?p>  烏常青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眉頭,他不喜歡別人拿這件事開玩笑,于是打算在這里殺了武良平??墒蔷彤?dāng)他準(zhǔn)備動手之時,忽然看到“深音”號經(jīng)過的腳下森林中,有一座格外巨大的參天巨樹,茂密的樹冠之上仿佛掛著兩個小點(diǎn),正在下面努力地跳啊叫啊,甚至揮舞手中衣衫,試圖引起他們注意。

  “那是什么?”

  烏常青瞳孔縮成了兩點(diǎn)。這個高度,就算是他也很難看清下面的情況。

  武良平轉(zhuǎn)身跳上甲板,向著高高在上的指揮塔發(fā)號施令:“派兩艘‘雀’級戰(zhàn)艦下去查看情況!”

  “不必這么麻煩。”烏常青已經(jīng)等不及了,如果自己沒有看錯,他想不通自己的女兒和公主殿下怎么會在這種時候出現(xiàn)在一棵巨樹之頂,她們兩個毫無武技的弱女子又是怎么爬上去。在上萬丈的高空,烏常青直接一步邁出甲板,生生跳了下去。

  劇烈氣流吹起了他一身黑衣,從上空來看,此刻烏常青猶如一只亂舞的巨大蝙蝠。

  看著腳下的烏有城主,武良平無奈地?fù)u了搖頭,嘴里罵了一句,也跟著他一起跳下。

  兩人先后落在巨樹之冠上,借助絕世身法緩和了九成九的沖擊力,余波仍然震得整個巨樹微微顫抖了良久。直到看清了眼前兩個傷痕累累、一臉驚恐的少女正是眾人尋找已久的公主白柔和女兒烏黛,烏常青寒著臉,什么話也沒有說。

  烏黛疲憊不堪的面孔看了父親一眼,也別過頭去,對他的從天而降沒有任何反應(yīng)。

  武良平隨后一躍落樹,拎著長刀在樹枝上大步跨向白柔,哪怕面對白氏眼神依舊飛揚(yáng)跋扈,只是微微鞠躬:“屠龍侯救駕來遲,請殿下恕罪?!?p>  白柔愕然。哪怕深信這哥哥百忙之中一定會派人來救自己,當(dāng)看到“鳳”級巨艦和御前八座中的屠龍侯武良平親自壓陣,這么大排場只為了帶回荒原中的自己,白柔仍然感覺眼眶發(fā)酸。但是此刻她有一件更焦急的事情:

  “武將軍,我們一路向南逃來,只因?yàn)橛龅窖』?,他為了追殺我們顯出萬丈法身,一度幾乎將我們宛如螻蟻一般捏死在他的佛掌之中。最終我們跳出他的佛掌,也因大氣流被吹到了這棵巨樹上,大難不死……”

  武良平慵懶的雙眼第一次明亮起來:

  “妖僧小花?是個好對手,早就在西土的時候聽過他的大名,他現(xiàn)在在哪里?”

  戰(zhàn)意被點(diǎn)燃瞬間,武良平又冷靜下來,用懷疑目光審視眼前二女:

  “不對,如果你們遇到妖僧小花,根本不可能活著逃到這里。你們向本座隱瞞了什么事情?”

  他心思縝密,生性多疑,哪怕是皇室郡主的話他也不會偏聽一面之詞。若非如此,屠龍侯武良平仇人遍布天下,他也活不到今日。

  白柔聲音越發(fā)焦急??墒撬仓雷约簾o權(quán)命令武良平,不徹底說服對方對方是不會動身的:

  “因?yàn)槲覀冊诨脑嫌龅揭粋€奇?zhèn)b,喚作浩霸霸。他雖然武技平庸,但是一身速度極快,能夠日行萬里。就是他帶著我們一路逃避小花追殺,逼到小花最終惱羞成怒,顯出了法身……”

  烏黛也在一邊急促道:

  “武將軍,請您快快動身吧!浩霸霸在巨掌上為了把我們推出,自己即將被小花捏死。此刻已經(jīng)過去不少時間了,飛船過去還要一些時間,只怕趕過去已經(jīng)來不及了!”

  烏常青臉色冰冷。遇到這種緊急情況,女兒第一反應(yīng)不是向同樣神通廣大的自己求助,倒是向著外人訴苦,自己可真是教出一個“好女兒”。

  他生性高傲,也不言語,直接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了萬丈高空之上。

  “武技平庸,身法卻快到這個程度?”武良平雙目露出一絲興趣,“有意識,若是世上真有這般奇人,讓本座沒有見到之前就死于妖魔之手,豈不是可惜。”

  他轉(zhuǎn)身道:“既然我武良平不想讓他死,這世人沒有人能讓他死。”

  百里之外的西方,妖氣滔天,腥臭難耐。常人難以察覺,他又怎會不知?只是一開始懶得理會罷了。

  妖僧小花。聽說西土不凈觀有人能和妖魔合體,不知實(shí)力幾成,能否多接下自己幾劍?

  武良平拔出長劍,對準(zhǔn)天上眾星,冷然:“人定勝天?!?p>  一劍揮下。劍意扶搖入九天,劍氣縱橫八萬里。

  百里之外,小花的百丈僧人若有所感,手中動作微停。接著,他的左臂緩緩現(xiàn)出一條血線,像是被無形刀刃切開,還未等他采取進(jìn)一步措施,霎那之間臂肩脫離。

  巨大的殘臂墜落大地,瞬間摧毀山脈之上半壁森林。傷口血流如注,對于處在山脈下游的眾多村落無異于一場滔天洪水。血色洪水。

  小花法身站立不動,佛音依舊平靜,仿佛在自言自語:“既然如此,貧僧就陪你做這一場游戲?!?p>  百里之外的武良平亦是露出一絲冷笑:“找到你了?!?p>  下一刻,他的身影如殘影,消失在了樹冠之上,白柔和烏黛二女面前,直接躍到百丈開外的滔天巨像面前,如同一只執(zhí)劍螻蟻,高高舉劍,向著不可一世的佛像揮下那充滿殺氣的光芒。

  秦洛拉著那自稱是白柔的動人女子,兩人一齊來到山峰之頂。此刻圓月當(dāng)空,清風(fēng)襲來,景色如畫。只見山峰下眾馬賊們將馬匹拴在附近密林,又收集了木架堆起了篝火,圍坐一團(tuán),喝酒猜拳,聲音十分快活。

  “這群馬賊是如何變得如此膽大包天?”秦洛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這幫家伙為什么突然輕松下來了,這是當(dāng)著自己不存在了?

  自己就這么沒牌面的嗎?

  白柔也知道大陸之上夜晚勿動的規(guī)矩,在一邊柔聲說道:“大約是仗著夜晚來臨,有恃無恐吧。”

  未想這句話落在秦洛耳邊卻是會錯意了。他立刻冷笑道:“有恃無恐?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這里,也攔不住我賺這五萬元珠!”

  此話一出,白柔嚶嚀一聲,小心臟亂跳,一雙美目再度看向秦洛的側(cè)臉,眼波都變了。心中暗贊了一聲這世上怎會有如此偉岸的奇男子,竟然為了荒野之上兩個素不相識的女子,哪怕冒著生命危險都在所不辭。

  她也理解錯秦洛的意思了!

  她根本不知道秦洛不知道大陸平安夜的規(guī)矩!

  在她眼中,秦洛的形象已經(jīng)變成一個義薄云天的真正大俠,光芒萬丈,完美無暇,為正道一怒出手,為紅顏赴湯蹈火,那后半句關(guān)于五萬元珠的話自然也被白柔自動忽略了。

  看著山峰下方那大塊吃肉大塊喝酒的馬賊們,秦洛冷笑一聲,“讓你們再快活。”

  當(dāng)下搬來附近一塊重石,對準(zhǔn)下方馬賊砸了下去。

  “我靠!”

  篝火旁咬著豬蹄的黑胖和尚畢竟身經(jīng)百戰(zhàn),毫無征兆本能感受到了危險,突然一個懶驢打滾向旁一躲。其他馬賊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老大原來坐的地方直接砸落下來一大塊巨石,伴隨落地巨響碎成無數(shù)石片,飛濺向附近馬賊,又是砸得眾人叫苦連天,鼻青臉腫。

  黑胖和尚看得毛骨悚然,冷汗直流,剛才要是他再反應(yīng)慢一點(diǎn)點(diǎn),現(xiàn)在自己估計已經(jīng)變成一灘血肉了!

  眾兇徒抬起頭一看,山峰之上立著一個白衣飄飄的人影,腰間還掛著那把青鋒劍,顯然這仍然是陰魂不散小子搞的鬼。

  “你踏馬有病啊??”

  “你是不是瘋了?”

  “你不想活了,老子還想活呢!”

  一干馬賊徹底瘋了,特么都到了平安夜還不愿意消停一下?大半夜搞出這么大動靜,真把附近那些不能說的東西招惹過來,我們是肯定玩完,你以為你跑得快就有一條活路了?

  馬賊們罵了一會兒也不罵了,生怕自己的吵鬧聲惹出事情。得了,這小子徹頭徹尾就是一個瘋子,惹不起,躲得起吧。馬賊們拎著大包小包,連同烏黛,一起扛進(jìn)了山洞,準(zhǔn)備先湊合著一個晚上。

  眾人荒野經(jīng)驗(yàn)豐富,知道這山洞就一個出口,只要他們派人據(jù)守住這里,敵人速度再快也進(jìn)不來。湊合這一晚上是沒有問題。

  站在山峰上的秦洛聽見下面眾人隱隱再罵自己,可是他具體也聽不清楚,回頭詢問白柔:“你聽見他們說什么了?……好像在說‘平安夜’?”

  白柔微微一笑。不知為何,在這奇男子身邊,她莫名多出了一股安心感,仿佛天塌下來對方都會為自己扛著:

  “只有有你在,平安夜也平安?!?p>  聲音無比溫柔。

  “嗯……”秦洛托著下巴,望著腳下,若有所思。

  馬賊們將柴木帶入山洞,還沒來得及支起一個火堆,忽然聽到山洞外響起了一陣陣馬嘶聲。黑胖和尚眼神一凝:“他媽的糟了!那混蛋小子對我們放在外面的馬匹下手了!”

  畢竟戰(zhàn)馬桀驁難尋,而且味道也太大了,自然不能帶入山洞和人同住,被馬賊安置在密林幽深處。沒想到這么快就被這小子找到了。眾人臉色紛紛都變了,沒了馬匹,他們一伙人在荒野之中連十公里都走不出。馬匹就是他們的命根子,要是有個閃失真是要了他們老命!

  “這雜種……”黑胖和尚咬碎鋼牙,沒有辦法,挑了十幾個好手,拿上兵器,摸黑趕到密林深處一看,眾馬賊急得眼睛都紅了:這混蛋小子已經(jīng)走了。他來這兒轉(zhuǎn)了一圈,把綁在樹上的馬韁全部斬斷,然后用長劍一個個捅馬屁股,幾十匹上好的快馬,已經(jīng)逃走一半了!

  “我殺了你!?。?!啊啊啊?。。?!我殺了你啊?。?!”

  黑胖和尚徹底瘋了,用頭狂撞附近大樹,他一身蠻力和鐵頭功驚人,如同伐木工一般撞斷了幾十株腰粗的大樹。

  就算為此鬧出響動,馬賊們也顧不上了,因?yàn)檫@小子真的相當(dāng)于在刨他們祖墳!

  這每一匹馬都價值上萬元珠,都是各大草場千挑萬選選出來的好貨,和馬賊朝夕相處也培養(yǎng)出默契了。在茫茫荒野之上,馬就是馬賊的生命,你的刀快不快兄弟多不多沒用。有一批來去如風(fēng)的好馬,你才能稱霸馬賊!

  秦洛這一放,相當(dāng)于把黑風(fēng)團(tuán)這么多年積蓄的一大半給放走了。就算黑風(fēng)團(tuán)回到茫茫十萬大山,他黑胖和尚在眾馬賊中也成了笑話,以后沒什么臉面爭王爭霸了。這如何不讓他幾欲抓狂?

  就在黑胖和尚一行人在森林欲仙欲死的時候,等候在山洞中的一干馬賊也不好受。原本都是些不太受老大待見的邊緣人,留在這里負(fù)責(zé)堆木架、生火之類瑣碎事。這時,山洞外隱隱傳來了什么兇獸的怒吼,一個馬賊抬起頭,看了一眼山洞口,下意識道:“好大的腥味……”

  “好像有什么東西跑過來了?”

  一陣大風(fēng)刮過,秦洛的身影忽然沖入山洞,手中還提著什么黑乎乎的東西。

  “好你個混賬小子!”

  “竟然跑這兒來了!”

  “來主動送死了!?”

  眾人一下子沒有反應(yīng)過來,簡直又驚又喜,這小子是失了心主動過來送死了嗎?紛紛拔出武器準(zhǔn)備圍殺這個無恥混賬??墒乔芈逯辉谏蕉磧?nèi)呆了一瞬,將手中一大團(tuán)黑色順手塞入最近一個馬賊手中,又施展絕世速度轉(zhuǎn)身離開。

  “嗯……”

  “嗯?”

  那馬賊從頭到尾都沒有理解發(fā)生了什么,只是下意識接過了那團(tuán)“黑色”。入手濕漉漉的,沉甸甸的,有些溫軟又有些毛發(fā)扎手。

  等他定睛一看,竟是一頭剛剛出生不到數(shù)月的小黑熊。

  “嗚嗚……”

  小熊崽閉著眼睛,張開四肢,還在馬賊雙手掌中翻動了一下肚皮,仿佛嫌被抱的姿勢不舒服。

  不知何時起,山洞外的月光被一個巨大的黑影給擋住了,巨獸的腥臭越來越近。眾人轉(zhuǎn)過頭,一座山一般大的黑色巨熊勉強(qiáng)向著山洞內(nèi)探進(jìn)半個腦袋,一雙瑩綠色的、綠豆大小眼睛在山洞內(nèi)左右搜索。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馬賊,和他手中捧著的還在呼呼大睡的小黑熊。

  馬賊看了看手中小熊,再看了看熊媽媽。

  黑熊冷冷看著他。

  “我……”

  “……尼瑪。”

  巨大的熊掌從天而降,直接把這個倒霉的家伙拍成了肉醬。

  等到黑胖和尚一行人安頓好剩下馬匹,返回山洞。一路上他們也聽見了巨獸咆哮,預(yù)感到有些不妙的眾人下意識加速步伐。等到他們回到山洞時,眼前的一幕令所有人驚得合不攏嘴!

  留在山洞的兄弟們大都數(shù)血肉模糊,他們的行李和干糧也被摧殘得只剩下廢墟。只有少數(shù)幾個機(jī)靈些的躲在山洞深處,瑟瑟發(fā)抖,勉強(qiáng)撿回一條性命。

  “這是怎么回事?!”

  黑胖和尚的心在滴血,心在滴血!

  等到把幸存的兄弟救出來,斷斷續(xù)續(xù)回憶之前那可怖一幕:那無恥劍士從附近的熊穴偷了一只熊崽子,沖到他們這兒塞入一個兄弟手中,然后迅速離開。一路追殺過來的巨熊只看到抱著熊崽子的馬賊,自然是大開殺戒了!

  聽完了事情經(jīng)過,黑胖和尚慘然跪倒在地上,一張口,白天吃得什么亂七八糟東西一齊吐了出來,稀里嘩啦吐了一地。

  奇怪的味道在山洞內(nèi)蔓延開。不過山洞內(nèi)血腥味已經(jīng)這么重了,也沒有人在乎嘔吐物的味道。所有人都明白撐不下去了,再這么讓這個臭小子搞下去,還想活著回到茫茫十萬大山?就連這個夜晚都不一定能度過。

  雖然不愿意承認(rèn)……

  他們輸了,輸?shù)煤軓氐住?p>  這小子武功奇爛,但是就是靠著一身身法,沒有人能對他造成威脅。

  他又心狠手辣,根本不在乎馬賊靠殺人質(zhì)威脅他。

  他又腦洞奇大,一路搞出無數(shù)花樣,不帶重復(fù)就能玩死馬賊。

  再加上這是平安夜,如果再這么打下去。就算沒死在那小子手里,眾人遲早也要被這個夜晚各種莫名其妙的超自然能力殺死。

  黑胖和尚冷靜了下來,緩緩開口,用艱難的語氣一個字一個字道:

  “把人質(zhì)還給他吧?!?p>  他是暴躁,但絕對不傻。孰輕孰重分得清楚。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要是今天把全部家底都賠在這里,那是再也沒有翻本機(jī)會了。

  誰又能想到,最后會是這個結(jié)局?

  當(dāng)初在村落外遇到古怪少年時,有人覺得他是傻子,有人覺得他是瘋子,陳六認(rèn)為自己三刀就能殺死他。

  可是最后屈服的,竟是這群悍不畏死的馬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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