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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穹之下的往事

第六章 異象一

天穹之下的往事 海底的前進四 1587 2020-05-03 18:15:08

  高考前可能不更了,這篇文章先墊個底,七月狂暴,祝大家高考順利,赴夢如約!

  公元前3000000年,原始紀(jì)元2000000年,亞洲,印度半島。

  此時已經(jīng)是深秋了,荒原的夜,空氣格外清新。勁風(fēng)呼喊著沖過廣袤的平原,直到碰上一片密集的丘陵,才不滿地停下腳步。平原邊的樹叢中,印度古斑梟縱來跳去,不時發(fā)出幾聲尖利的啼鳴,妄圖扯開叢林里濃得化不開的夜幕。袋獅四仰八叉地躺在一棵龍血樹下,強健的后肢偶爾撓撓脖子,要是不小心把自己抓醒了,就氣急敗壞地吼叫一聲,然后又沉沉睡去。

  萬物都進入了夢鄉(xiāng)白晝的喧騰、廝殺,此刻都無影無蹤,靜謐成了這片平原上的主旋律。

  可是有一個家伙卻無法入睡。這是一只即將步入成年的直立猿。

  它體格健碩,皮毛發(fā)亮,毛發(fā)間映著星光。他頭腦敏銳,速度過人,換句話說,這是個幸運到極點的家伙。

  它擁有同類渴望擁有的所有優(yōu)勢。但這個幸運兒此時卻輾轉(zhuǎn)反側(cè)。他感覺自己的頭腦中總有什么東西在撞擊,在吵鬧,一刻不停。

  它翻身坐起,側(cè)頭看了看身旁的族人,大家都在安睡——經(jīng)過了一天的采集,它們心滿意足。

  小家伙最近十分困惑,他總是會想到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比如用一根樹棍的鈍頭把野雞錘暈啊,用樹皮搓成索子捆住獵物啊,在地上挖個深坑讓動物掉進去啊。。。它每次都會先感覺有東西在頭外面使勁敲打著它的顱骨,然后很突然的,點子就來了。

  它總會在其他同伴們四處奔忙時,拿著各種東西鼓搗半天,最后搞出一個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它的同伴先是不解,然后便是不屑——“切,就這么個東西”“不務(wù)正業(yè)”,各種譏諷和嘲笑蜂擁而來;而當(dāng)它用這些東西采到更多漿果,獵到更多三趾馬時,同伴們便只剩下了對它的敬佩。

  現(xiàn)在,那種感覺又來了,而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劇烈,它簡直感覺自己腦袋里有只小恐鳥,東踩一下,西啄一口。

  它跌跌撞撞地來到洞穴外,秋風(fēng)包圍了它,它打了個哆嗦。

  長輩常常告誡它們,千萬不能在夜里去樹林中亂走?!耙驗槟抢镉斜却{更恐怖的東西,在黑暗中覬覦你們?!彼芸謶郑驗樗X得袋獅的尖牙利爪已經(jīng)是世上最可怕的東西了。就在十幾個日出之前,另一個族群的勇士就在它的眼前被袋獅撕成了兩半,那可怕的場景讓它夜不能寐。

  “比袋獅更可怕的東西。。?!彼蛄藗€寒戰(zhàn)。

  它坐了下來,河水波光粼粼,幾點光芒照到了它的眼中。它來到河邊,看到了水中正不斷變形的月亮?!八镆灿性铝?,那天上的月亮難道。。?!?p>  它擔(dān)心地抬起頭,不抬頭還好,這一看,它驚呆了。

  月亮固然還在西天,但真正讓它驚艷的,是滿天的星斗。深藍的天幕上灑落著成千上萬的星辰,有的三五成群,有的各自為營,但所有的光芒綻開在夜色里,竟如同一扇爛銀鋪就的光屏;有明有暗,有大有小,穿行在稀疏的云層中,璀璨無極,閃耀于天地,沒有一是真正炫目,但每一顆都向這如沙的光芒中加入了自己的閃亮,這也足夠照亮這濃重的天幕了。

  星光仿佛打進了它的心里,它沒有想起過去老人們告訴它們的那些老掉牙的傳說,而是產(chǎn)生了一種玄妙的情緒。這種情緒異于常態(tài),仿佛想要進食,想要睡眠那樣的渴望。

  它渴望搞清楚這片星海搞清楚這片黑夜,還有黑夜背后的更深邃的黑暗。

  “我在哪兒?”它問自己。它知道自己在河邊,在生活了十多年的洞穴邊,家人身邊,但它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地問了出來。它并沒指望誰能回答它,頭腦里的聲音逐漸匯成了一聲清嘯,貫穿了身體內(nèi)它某個感知不到的地方。

  它以前從來沒有問過問題,首領(lǐng)要求它做什么,它就照做。但現(xiàn)在,一個個問題爭先涌入它還不是很靈光的大腦。“我是什么?”“我在干什么?”“這是什么地方?”它明白,能給它這些問題答案的,只能是它自己。

  它帶領(lǐng)族群里的一群年輕的直立猿走出了洞穴,向著一個未知的方向走去。它們的脊椎更加挺直,眼神變得更加清明,經(jīng)過了那一夜,我們已經(jīng)可以叫他們“他”了。

  他們變成了另一種東西,叫做“人”,“直立人”。

  是什么促使他們發(fā)生了這樣的變化?后來,他們認(rèn)為神向他們傳遞了一件寶物,一樣無比珍貴的東西,無蹤,無形。

  其名為“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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