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遺保留地警察局
小王面無表情,看著監(jiān)控中張凱對著一把憑空出現(xiàn)的草說話,然后小龍人從水缸里探出頭來,最后被張凱打飛。
幸好他看不見“霧里個草”里凝聚出的人,不然霧里仙舍得集體蹲監(jiān)。
起身給自己來了點能造成愉悅感的正規(guī)神經(jīng)遞質(zhì)制品以后,小王面部表情稍稍緩和。
“隊長,你看他是另能獸或者什么地方的人嗎?我用應(yīng)像儀沒找到?!?p> 阿東正帶著兩個少女少年往外走,被小王叫住。小王旁邊還垂手站著兩個小伙子,只不過其中一個藍(lán)皮膚長著角。
阿東一臉無奈地看看張凱,又打量了一會兒小龍人。跟張凱說:
“我知道你知道他是誰,說吧。”
“???我以為你知道,他不是你養(yǎng)的嗎?”張凱用大拇指指著滿臉沉重的小龍人。
阿東擺擺手:“你別。我跟你說,今天這你在這么鬧下去?!?p> 張凱抓了一下自己的臉,對著小龍人說:
“那那你趕緊自報家門,今年多大,戶口在哪,已婚未婚,三圍多少,家里幾個人,田里幾頭牛,都說清楚了?!?p> 小龍人沒答話,阿東也努努嘴,跟小王示意要先出去把少年少女安置好。
阿東跟著兩個年輕人往外走,問少女:“路可,你現(xiàn)在什么打算?”
路可摸了摸掛在手上的韭花飾品:“我想去找霧里仙舍......”
阿東皺眉,還沒等說話。
一提霧里仙舍就有人來勁了啊。
“妹子,霧里仙舍鑰匙在大門口紅轉(zhuǎn)頭下面壓著!——”
小王同時警覺地靠近突然朝少女大喊的張凱。
“——自己進去坐會兒就行!”張凱仰頭喊了兩句。
這種情況下正如同大多數(shù)正常人都會一頭霧水一樣,路可疑惑地歪頭看向阿東。
還沒等阿東要說什么,小龍人趁著張凱注意分散兩手迅速掐訣。
【術(shù)名:龍王偽禁術(shù)·虛化雜糅掉閃】
小龍人身體瞬間模糊拉長,頭頂朝上一飛沖天。他變化得像是長條紙片一樣飄忽,順著房頂?shù)目p隙就鉆出去。
張凱馬上反應(yīng)過來,右腿帶著拖鞋往后一拉,口中念念有詞:
“張,家,飛......”
【招名:元亨祥瞬步】
阿東從門口兩腳點地,連同重心側(cè)移的身子如同積攢勢能的彈簧一樣緊繃在一起,踏出第三腳時整個人已經(jīng)以梭鏢般極快的速度沖刺到張凱身后。
阿東猛地抬起腳猛地踹墻來止住身形,騰出手來抓住張凱亂糟糟的頭發(fā),按下去。
“東叔你別弄我啊,那家伙要跑了??!”
張凱收了架勢,用手捂住自己被抓住的毛發(fā)。
“跑跑跑,我信你的邪。連識別都識別不出來,你自己造的物種在這兒演戲演個什么勁?!?p> “我無女友,不能造人的?!?p> “我!”阿東快被張凱整瘋了,把抓著他的手拿開。
“等我空出手來再說?!卑|甩起“捕快”短袖指著張凱點畫了幾下,轉(zhuǎn)頭就走。
張凱在后面看著阿東走向門口,突然感到很無聊。
按理說,他這樣的年輕人,做好事沒好報的話多半會感到憋屈。這種不甘的情緒也確實出現(xiàn)在他的心里,但是一旦流露出這樣顯然符合邏輯的情緒,他就下意識的感到索然無味了。似乎再不來什么怪異的東西打破常規(guī)他就不肯動彈似的,小眼珠也變成往日蔑視的樣子掛在眼眶頂部,人和靈魂都朝后一下子坐在板凳上。
另一邊,阿東跟著少年少女走到門外,對路可說:
“別多想了,就算找霧里仙舍,涉及這方面還是要報告到集智廳之類的才行。你再等一等,會有結(jié)果的?!?p> 路可沒有回話,沉默了。
阿東稍微有點尷尬,又對旁邊的外國青年用世界語說道:
“是叫克拉塞爾對吧,非法越境的事你不用太擔(dān)心,在保留地有什么麻煩的話去一雨古風(fēng)社,會有人幫你,你也可以去那里暫時住宿?!?p> 克拉塞爾點點頭,也用世界語表達(dá)了謝意后,自己一個人出發(fā)了。
阿東倒不怎么擔(dān)心他,在天之井,就算是保留地,就算是半夜,也基本沒有任何危險,甚至因為是保留地,人們遵守傳統(tǒng)會幫助有困難的人,至于其他事情,說實在,不是警局對于非公民的范圍。
“路可,你......”
路可抬頭,看著阿東說:“我明白了?!?p> 阿東也看看她,有點擔(dān)憂,正要再開口。
“我明白的,畢竟不管怎么樣,是爺爺還是我還是東叔你,大家都相信這個國家。其實我就是有點不甘心而已。”
路可的眼里發(fā)出清澈的光。
“謝謝叔叔......了?!?p> 但是路可似乎有些陰郁,轉(zhuǎn)頭走了。
阿東看著少女背后的瀑流般的黑發(fā),嘴角抖動一下。
前輩的孫女......
看到路可有點失落,阿東反而不是非常擔(dān)心了,因為如果少女這時候還微笑的話,承擔(dān)的憂擾就會慢慢積攢起來。
不過前輩的孩子這樣的話,更像是不相信前輩了。大概是因為像她這樣的孩子不喜歡愛的人付出太多吧。
————————末名島南部海域
花再游璃身上膨脹燃燒著的黑紅色火焰如同沸騰一樣翻顫鼓動。黯淡色的火光也照亮了夜空。
但是從被斬?fù)舻奈恢脕砜?,火焰卻像是金屬鎧甲質(zhì)地般每層都無比堅硬,甚至在鏨鑿的縫隙中亂濺出大片的碎屑火星。
連帶周圍其他哨衛(wèi)劍風(fēng)的攻擊頻率極高的沖刷,花再游璃的出霜衣劇烈的顫抖著。
其實這時候,已經(jīng)漸漸看不到花再游璃少女的體貌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焰火成形的巨鬼。
另一邊,翟云永早就因為揮動“八十一斬”砍出這一劍而血肉模糊了,不用說兩把劍掉落在地,人也半跪半蹲搖搖晃晃。
而青璇沒有成為攻擊的主要對象,出了偶爾用光流盾彈飛哨衛(wèi)打向自己的劍風(fēng),就是在一邊看熱鬧,全程無動于衷。
在那么一瞬間,場面是很詭異的:花再游璃靠著出霜衣硬扛著勁力不減的“小流鶠斬”和其他劍風(fēng),也不做其他動作。翟云永大口喘著氣,也不知道吸進來的是海腥還是血腥,意識逐漸模糊。青璇基本看戲,哨衛(wèi)幫著不知道有什么用的忙,也不去管翟云永。
“打不過,別打了?!?p> 翟云永渾身一片狼藉,仰頭平淡的說了一句。
上空風(fēng)聲火焰沸騰聲很大,這句話根本不可能傳到任何人耳朵里。
他蹌倒,慢慢坐在礁石上??粗ㄔ儆瘟斐龌鸬木拮Γ选靶×鼯灁亍蓖粕?,然后少女原本的模樣慢慢顯現(xiàn)出來。
“呃?!?p> 橙瞳少女下巴擰出褶子,展示出良好的顏藝,癟著嘴發(fā)出“噫哎噫哎”的聲音。
“這這這特么是什么級別的嘲笑,我傻了,士可殺不可辱nmd。”
翟云永甚至有力氣吐槽。
他明明在砍出這一刀的時候覺察到自己抓住了那一縷機會,按理說這一招應(yīng)該爆發(fā)出巨大的威力的。講道理,這要是真心來打架的敵人的話,等會兒就要被團滅了,整個島恐怕沒有人能打得過這兩個女青年。
包括剛才就在遠(yuǎn)處散發(fā)出巨大劍勢,已經(jīng)飛身趕來的錢流心。
錢流心還是平常的那副打扮,穿著他喜歡穿的紅色衣服。上面有著直角的符號和風(fēng)的符號,這是末名島主的象征。但是不同的是腰間除了他自己原本的劍,還多掛了一個沒有藏劍的空蕩蕩的黑色劍鞘。
錢流心沒有上天,只是在海面上飛快地奔跑。
加速度很快,到了這里已經(jīng)近乎一道紅色的流影??梢月牭胶C嫣げǖ谋浪暎芮逦?,像是一大波魚群越出水面擊出水花,踩下去的海水延遲性的發(fā)生空化作用,炸裂開來。
【招名:帶刀步奧義·阻氣疲定鋼】
沖到了翟云永的前方時,錢流心的身體呈放射狀的迸出大量劍勢氣柱,不可思議的反向動量反沖著扯住了他的身形,猛地定在了翟云永不遠(yuǎn)處的礁石上。承受了如此巨大的瞬間反向加速度,錢流心只是皮膚有些淤血。
還沒等錢流心說話,青璇就用世界語熟練標(biāo)準(zhǔn)的說出一句話,仿佛提前背了好幾遍一樣:
“我們是來自鬼谷的守鼎人,是來幫助護鼎的?!?p> 然后從袖子里掏出一個卷軸,剛要扔出去。
“等會你先別扔?!卞X流心手掌一豎,轉(zhuǎn)頭看看渾身出血的翟云永。
“道理我都懂,但是咱提前打個電話會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