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初年間,吳王妃抱著吳王世子洛川揚入關(guān)為質(zhì)子,吳王率八十萬大軍鎮(zhèn)守西北邊疆,八年來未歸。民間有言曰:邊疆失,世子死。
淮安八年春,江寧官拜宰相,,江寧大妹江柔也連上三等,封了韓國夫人,一時間江家風(fēng)光無數(shù)。
江家春日宴請權(quán)臣豪貴,舉杯歡飲達旦之時,春雷滾滾,吳王府默默撤下白幡,吳王七日喪期滿了.半城風(fēng)西半城繁華,也不知世人是否笑話。
楊兒,你記住,你的父王不該是為那些不知亡國痛之人而死,你的父王更不該是為這大堯國那些麻木不仁百姓而死,母妃要你,活下去為父報仇!”
吳王妃緊緊攥著小小的吳王世子的手,眼眶通紅,眼里噙著的淚水染上了血的顏色,順著瘦削的臉頰滑落,給素白的面頰留了一行紅色。
“吳王妃,清吧!”操著尖細嗓音的小黃門肆無忌憚的闖入,推搡著吳王妃出門。
吳王妃緊緊抓著世子的手不肯松開,小黃門強行扯開她的手,一身素白的世子痛的厲害,卻不肯松開手,吳王妃將他拉的死死的手拂下,還是被小黃門推搡著出了門。
“母妃,母妃!”世子哭喊著沖出去,可是小小的他就連人群這一道屏障沖不破,只能聽著周圍人感嘆著吳王妃的癡情和吳王的精忠。
“母妃!”世子的聲音破了天似的尖銳,惹得旁邊的人幾句牢騷,仿佛剛剛那個說著吳王精忠的人不是這一群人。
“啊~”洛川揚就像失去了母親的小獸一樣發(fā)出尖銳的嚎叫,周圍的人臉上或多或少都帶著厭惡望著他。
原本在角落里竊竊私語的兩個人突然發(fā)出爆笑,指著洛川揚大聲道“吳王世子瘋了,哈哈,他瘋了?!?p> 周圍的人哄堂大笑,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最開始的兩人還在和周圍的人描述洛川揚剛剛的樣子。
“你倆別太囂張了,他畢竟是皇族!”也有圍觀群眾勸那兩人。
他倆卻是絲毫不在意的回道:“怕啥,拔了毛的鳳凰不如雞,就他這樣,還不如做我的孩子呢?
“喂,世子,我給你個機會,你現(xiàn)在跪在地上叫我三聲父王,我就收你做干兒子,怎么樣?”那兩人中較胖的人說道,仿佛拿他開玩笑,仿佛篤定了他沒了靠山可以隨便欺壓?!拔?你們干嘛呢?”一個粉衣華服,頭上綁著雙丫髻的小姑娘沖進了人群,擋在了洛川揚的前面。
“你們東免也太過分了吧!”她指著那個胖子說道,“欺壓皇族可是要殺頭的。
那個胖子擼起袖子就想要打她,可還走上前就被一腳踹翻,踹他的那個人掏出令牌,對著他,呵斥道:?!按竽懀覍ι徔h主無禮!來人啊,拖下去,交給……”華服男子話被打斷,看向了聲音的來源。
“且慢!”一直低著頭的洛川揚終于抬起了頭,“我父王薨了,我就是吳王,就算叔父的圣旨沒下來,我也是名正言順的吳王世子?!?p> 他從江采蓮的身后走出來,一步一步逼近胖子,“欺壓皇族,當即誅殺,不用你們動手,本世子親自來?!?p> 他利落得拔出華服男子腰間佩戴的劍,輕微一劍劃花了胖子的臉。
洛川揚嗤笑道:“肥頭大耳的樣子,滲出來的竟然還是血。.”
洛川揚用劍尖抬起渾身肥肉都在顫抖的胖子。
臉上冷酷的笑意迅速收斂,懶得繼續(xù)聽胖子的求饒,一劍剌穿了他的喉嚨。
胖子睜大著眼睛向后倒去,那劍摔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洛川揚笑了,令人不禁想起當年整個皇城對吳王的形容,少年意氣,俊朗神逸。
“拔了毛的鳳凰只要不死,毛總是會長出來的?!彼麚炱饎Γ缮彾?。
華服男子迅速護在江采蓮身前,洛川揚挑眉,笑而不語,只把劍輕輕貼上了華服男子的腰。
動作十分輕柔的擦干了血,突然又把劍一橫,輕輕的劃破了他的衣服和里面的肌理。
洛川揚將再次沾血的劍擲在在華服男子腳下,背對著他,向人群外走去,這次沒有人敢阻攔他。
“鳳凰的毛一旦長出示了,總要把燒他毛的人全殺死!”他回過頭,用十分漫不經(jīng)心的語氣說道:“你說是嗎?蓮~縣~主!”
不等任何回答,他徑直離開,背影像極了那個人,那個十四歲立在戰(zhàn)場上,臨近死亡都不愿倒下的男人,同樣的風(fēng)骨,同樣的悲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