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陽,他在說什么?”江采蓮抬起茫然的小臉看向旁邊的男人。
江陽捂住腰間的傷口,只能用干凈的那只手揉了揉江采蓮的頭發(fā),輕聲細(xì)語的說,“沒事,那不關(guān)你的事。”
嗯,她輕聲回應(yīng),江陽心里清楚她不會再追問了,她自小就乖。
“轟??!”天空響起了雷聲,本來熱熱鬧鬧的街道霎時間不見人蹤。
“江陽救我!”江采蓮被噩夢驚醒,怕的躲到了被子最里面縮成一團(tuán)一動不動。
江陽聽到了她的呼救連忙進(jìn)來哄她,把她從被子里拽出來卻發(fā)現(xiàn)她臉上布滿了淚痕,他心疼的問道“怎么哭了,做噩夢了是不是,沒事沒事,夢都是假的?!?p> 江采蓮不說話只窩在他懷里一動不動,而此時的吳王府卻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吳王剛薨了府內(nèi)的人丁便作鳥獸狀一散而盡,現(xiàn)在陪著洛川楊的只有看著他長大的管家了。
洛川楊跪在靈堂里,他的母親是自縊,入不了皇家宗廟,設(shè)不了靈堂,這個府里也沒啥人了,就當(dāng)一起辦了吧!洛川楊想。
一道閃電乍破了暗沉的天空,天際間變得十分亮堂,更嚇人的是綿延不絕的雷聲,像極了鐵蹄錚錚劃破長空,洛川楊跪的端正。
他不能說怕,更不敢說怕,只是突然覺得這芝麻粒大小的吳王府原來也這么空曠啊。
管家急沖沖的跑進(jìn)靈堂,拉起洛川楊,“世子別跪了,咱們得快走這里不久就得漲水了?!?p> 洛川楊疑惑的看向管家,管家嘆了一口氣說道。
“王妃也隨著王爺去了,王府也只有您這一位主子了,我也就直說了?!?p> “這吳王府雖然地不大,可也是京城數(shù)一數(shù)二的地段,當(dāng)年皇宮里那位把這屋子給了吳王府也是看中這是整個京城的低洼處,每次漲水都是外頭淹一半,屋里全沒了?!?p> 洛川楊垂在身側(cè)的手攥緊,指甲死死的刺進(jìn)手心,直到那股痛轉(zhuǎn)移了心里的痛他才松開。
“管家,你說,成王敗寇是不是已經(jīng)注定了?!彼粗中牡难砍?,面無表情地問道。
“世子您~!”管家囁嚅了一陣,想說什么又沒說,只是長長的嘆息一聲。
洛川楊心底涌起一股巨大的無力,整個吳王府只有他一個人了,而他對面站著的是一整個朝堂。
要不就呆在這里和牌位一起過一輩子吧!他自嘲的想到。
“母妃要你活下去,為父報仇!”母妃的聲音再次出現(xiàn)在洛川楊腦海里,他不能頹廢,他憑什么要頹廢,就算是明知道是去找死他也得拔了他們一層皮。
洛川楊感覺這屋子開始搖晃,趕緊抓住管家的手向外跑去,剛跑到門口,管家撥開了他的手,向回跑去。
“管家!”洛川楊太小了,無論是身量還是力氣都太小了,他只能看著管家向靈堂跑去。
就在洛川楊跑到靈堂門前時,這個房子轟然倒塌,他被嚇到跌坐在地,大大的眼睛里全是不知所措還有打在他眼里的雨水。
“管家!”他反應(yīng)起來,沖進(jìn)了那片廢墟,幸好還有一個木架撐住了一塊石板,管家懷抱著一個東西向門外爬去,看見洛川楊沖進(jìn)來時管家的笑還沒停住卻已經(jīng)沒了力量維持。
洛川楊跪坐在管家身邊,試圖拖著管家走可惜管家紋絲不動,他顫顫巍巍的拿出懷里的東西。
是吳王和吳王妃的牌位!“你怎么這么傻??!”洛川楊沖他喊道,臉上看不清的全是水和血的混合物。
洛川楊抱著沾了血的牌位痛哭流涕,管家想抬起手幫他擦淚都沒了力氣,就連最后的話都失去了聲音??墒锹宕顓s聽到了那句話。
他說,“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