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采蓮毀容了。
洛川舒和江采蓮被發(fā)現(xiàn)時,已經(jīng)是次天卯時,芳華殿的宮人已經(jīng)尋了宮中幾遍,就連太后的慈寧宮都沒有放過,惹得太后摔了幾個前朝花瓶。
卯時一刻,秀珠路過靜殿時聽到殿內(nèi)有響動,才大著膽子進去尋人。
她輕手輕腳的推開靜殿偏門,地上散落著石子,空氣里充斥著血腥味。
一種不妙的直覺猛然生出,她心中一涼,暗叫,壞了。
顧不上害怕不害怕,沖進去就喊。
“蓮兒!蓮兒!”
所幸,他們倒在了第一道側門的進口,這才省去了大量找人的時間。
可是,對于一個十歲的小孩來說,一天一夜終究是晚了些。
江采蓮倒在洛川舒背上,鬢發(fā)和血痂黏在一起,在昏暗的房間里看不太清,只聞得到越來越重的血腥味,秀珠一驚,跌倒在地。
“居然,洛川舒。”
他居然也在這,要是他出了事,縱使殺了江家上下甚至捎帶上各種遠到天邊的親戚,也平息不了太后的怒氣啊。
秀珠顫抖著,雙手撐著地,被石子磨破了手心也不知痛一般,又是一刻鐘的時間,她知道,一直在這里待著也不是法子,用力一扯,脖子上的玉被扯了下來。
“江家待我恩重如山,我不能讓她出事。”
她小聲呢喃,重復了幾遍才讓自己平靜下來。
小指輕輕勾了下玉環(huán)中間,不知怎的,剛還是光滑圓潤的模樣現(xiàn)在卻莫名多了幾分妖冶的紅在其中流轉。
秀珠小心翼翼的搬開江采蓮,將底下壓著的那一位抱在了腿上。
手指尖不知夾了什么尖銳物品,在他眉心一刺,他便悠悠轉醒。
迷茫的神情落在秀珠的眼里,她早已經(jīng)不怕了,致幻術比巫蠱術還要少見,只要她成功了,這件事情便無人可知。
秀珠抬起手,有規(guī)律得輕輕晃動玉環(huán),洛川舒的眼眸頓時迷離,眼球只顧著跟著那一抹妖冶的紅轉動。
“江采蓮是為了救洛川舒而受傷,洛川舒要保護好江家?!?p> 秀珠為力保效果,連續(xù)念了近十遍才停止,而當她停止后,洛川舒再次陷入昏睡。
秀珠起身,給江采蓮戴上了玉環(huán),掐著自己的手心逼自己從恍然若失的狀態(tài)中出來。
她小心翼翼的出了靜殿,虛掩上了靜殿的側門,在門口站定。
深吸一口氣后才感覺到后背早已經(jīng)濕透。
走出靜殿的大門,她還是一副悵然失神的狀態(tài)。
殊不知,她的行為已經(jīng)落在了那個在暗處盯了這兩人許久的人的眼里。
他勾了勾嘴角,一個計謀在心里出現(xiàn),轉身離開了靜殿,他知道,會有人來的。
靜殿的轉角,暗無天日的偏殿,干了的血跡上一西一南躺著兩個人。
一聲尖叫喊來了還在苦苦尋覓的宮人們,頓時間,十幾年未見人煙的靜殿變得沸反盈天。
又是幾聲鬧喊,太醫(yī)院的所有太醫(yī)傾巢而出,只留下住在小破房子的那個少年,嘴角又掛上了詭異的微笑。
“終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