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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之慕

第三十二章 心煩意亂

山河之慕 其實向西 2504 2020-08-18 20:09:09

  侯府的小廝下人,就看著他們家侯爺剛洗漱出了房門,就在院里來回轉悠。

  一會捂著額頭,一臉沉痛、驚悚的蹲在廊下。

  一會好似遇到了人間悲劇,滿臉茫然無措。

  眾人一時紛紛莫名:這位爺今兒又是玩的哪出。

  鑒于以往褚珣不定期的瘋癲,安國侯府下人們,皆習以為常的請安后自行忙去,竟無人停頓詢問他是如何。

  褚珣正心亂如麻,眼見著眾人,紛紛蹭著他和墻面倚角的縫“路過”他。

  突然矯情上頭,覺得這世間,人情淡漠的簡直令人發(fā)指!

  心情煩躁的,他簡直想上房揭瓦。

  煩惱至極,欲生欲死。

  又不能直接沖去問:“閨女,昨兒‘皇叔’是否把你這樣這樣了……”

  不管褚珣如何貓抓狗撓的心煩意亂,忠伯這時命人來通稟——陛下傳召。

  褚珣不管如何心煩意亂的,只得胡亂套了外裳,一路跟要去殺人放火似的,橫沖直撞進了永安宮。

  ——

  看著一臉死了媳婦兒一樣的褚珣,慶元帝腦門兒的青筋亂跳。

  “……奉儀,昨夜可是未——休息好?”慶元帝看著褚珣明顯與外衫不搭的腰帶,形跡可疑的嘴唇。

  疑似“欲求未滿”的一臉菜色……

  慶元帝深深吸了一口氣平復情緒,捏了捏眉心,看他訥訥稱“無”,實在沒繃住泰山不改的臉色。

  “混賬,你當平京城是你家后花園不成。這才幾日,你看看你一副浪蕩樣子。就是‘花蝴蝶’——這光景是不是也該過冬了。你也不看看……你身子受不受得住。”

  慶元帝一臉的恨鐵不成鋼,連機弩似的噠噠噠放箭,本想大罵一頓不成體統(tǒng)。

  但看他一臉生無可戀,想起眼前這人已過弱冠,卻還孑然一身,不由軟了心腸。

  話尾生硬的拐了一個彎。

  可是就這樣一臉“關愛鰥夫”似的表情,卻直戳的褚珣好險一口氣沒上來。

  -

  什么表情?

  什么叫“身子受不受得住”?

  他怎么就受不住了,中了蠱又不是腎衰!這老爺子大清早的一照面,就沖著心窩子“嗖嗖嗖”捅窟窿,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褚珣惱羞成怒,快被這沒眼色的老頭兒戳呼的開腔放炮了。

  又聽他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我話都給你放這了,不必再委屈遮掩的胡鬧。一個屋檐下,你這副德性,阿芫看見成什么樣子……”

  慶元帝簡直讓這個兔崽子的不著調,氣的一佛出竅,二佛升天。

  他可不想他的阿芫,平白無故污了眼。

  褚珣正欲說“較之您老,臣還可行”的話,就被“阿芫”倆字生生堵了回去。

  聽聞慶元帝所言,心下更是煩悶。

  慶元帝沒眼看他低眉搭眼的倒霉相,遂不等他又嘚吧什么氣的他騰云駕霧的屁話。

  直接道:“至于你的蠱毒,國師許是尋找到了些方法,只等他消息。再有就是——金甲衛(wèi)傳來消息,謝奎有異動,似是與南面有些聯(lián)系。朕已容忍了多年,現(xiàn)恰逢時會,便剁了他的手腳?!?p>  褚珣聞言這才神色一正,蠱毒之事他并未分心,只聽得謝奎一事,便知時機將至??磥斫者M宮,他與太子故意流露親近之意,慶元帝一副欣慰不已的模樣,沒有白做工。

  金甲衛(wèi)、銀甲軍、驍云騎,相當于大靖的虎、狼、豹。

  三支根腳穩(wěn)穩(wěn)的托著大靖國祚百年。

  外族人不止一次感嘆,中原無論如何四處漏風,破敗成什么樣,朝廷都搖搖晃晃,有驚無險的挺過。

  迄今為止,大靖百年跌宕起伏,依然穩(wěn)穩(wěn)攥著中原腹地。他們無論大刀闊斧,還是陰謀詭計,都不得深進一步。

  正是因為這虎狼豹的存在。

  金甲衛(wèi),世代是皇帝親率。

  國內諜報、皇室安危、朝臣動向,無一逃得過它的觸角。知之者寥寥。

  銀甲軍,世代皇室親軍共十一營,由乾元朝靖北王所建,蕭苑之后為得力的皇室直系及親衛(wèi)所掌,多年來并無主帥。

  鎮(zhèn)守靖南,防備南疆苗人、盤越、高達、昆彌等國的蠢蠢欲動。

  驍云騎,世代將門褚氏麾下十三部大軍。鎮(zhèn)守靖北,主防北夷之地多部。

  再有鎮(zhèn)西和防海兩面大軍——三足鼎立五方成勢,內外兼守。

  綿延大靖百余年,風云不倒。

  -

  慶元帝所說的謝奎,在吏部任職。

  明面上剛直不親的似是“純臣”,幾年來也被金甲摸索出來,這是個二皇子嫡脈的忠誠爪牙。

  只是平日很是低調,并不見動作。

  此時異動,怕是因為靖北“雙羅”之患在即,朝中重兵在太子一脈,欲故技重施。以南蠻連動北夷上下牽制,使得平京左右不濟,從而圖謀宮中。

  意欲多年并無主帥的銀甲軍,欲面對褚珣這個“心腹大患”時,有一逮之力。

  褚珣心想:“這怕不只是謀儲……”

  只是不知道王家是愚蠢的無所察覺,還是順水推舟……

  慶元帝微微嘆氣道:“朕還記得,老/二小時候,最是照顧小六。吃的玩的,總要分給幼弟。如今怎會……王蕓這個毒婦,生生毀了朕一個兒子?!?p>  牽扯宮闈皇室,褚珣閉緊嘴巴裝純良。

  只充當一個有進無出的葫蘆,聽著慶元帝沉痛又不失惋惜的陳訴。

  心道:人總會長大的,長大總會變化。人心遠散,從不隨你情我愿。

  -

  慶元帝也并未指望從褚珣那里聽到什么安慰或建議,說過一嘴又道:“靖北許是年關會有些許異動,梁柱幾人防守也不礙,京中更是緊要些。這幾月,配隨禁軍安排,你與回來的兩部,也做好準備?!?p>  雙羅畢竟不似北夷聯(lián)軍聲勢浩大,一時也不必太過嚴陣以待的緊張。

  褚珣麾下的副將梁柱,同葉秋一般,是得力的臂膀,他在也無甚擔憂。

  這時確實是京中與南邊的異動,更需要警惕些。老爺子這是除他外,并不盡信誰了。

  褚珣心下分明,也不多言。

  領命后,又被念了一炷香的頭昏腦漲,才在慶元帝不耐煩的“快滾”中給好容易出宮去。

  -

  談完國事,褚珣不由自主,又尋思起這一腦門子糟心的“家事”。

  在“昨夜到底是不是小七”和“小七會不會一怒之下‘弒父’”的抓耳撓腮中,牽著馬晃晃悠悠的往家里挪。

  雖是不好當面肯定,但是褚珣心下已有十之七八的確定。

  他自幼失怙,剛一束冠又常年駐邊,防惕警醒簡直是刻在骨子里的。

  即便酩酊大醉,也潛意識下不會過于失去防備。

  別說下了狠心,快給他咬豁了的這一口。就是脫/衣除襪,也是不易。

  怎可讓人在他不甚清醒的時候,觸碰前襟這種,距離要害如此近距的地方。哪怕是個醉鬼,以他之力,平常七、八人也奈何他不得…

  但如若是小七……他可能還真會下意識毫無防,畢竟不是沒有過……

  -

  想到這,褚珣更是頭疼。

  一時后悔自己日子舒心、得意忘形,竟然忘了多年來的謹慎,放任自己喝醉。

  一時又不知怎樣面對小七……

  較之日常,只要褚珣起身,朝飯、喝藥,小七必是眼不錯的盯著完罷才自去忙碌??勺蛞怪两?,他還未見到人。

  一想到小七可能露出既驚訝又嫌惡,“原來你是這種人”的表情,自此離他十八步。

  他心里就有些焦慮。

  -

  話說褚珣在這油煎水烹了一個早晨,蕭蕪反而心緒平復下來。

  并不如褚珣想象的“羞憤欲死”或者“嫌惡惡心”。

  清早卯時一刻她就出了門,一路去了云華山。

其實向西

感覺到了在深山老林中,一人獨美的孤單……嚶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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