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苦逼的日子會再來一遍,那我寧愿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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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醉臥沙場的士卒還在慶祝自己活著的時候,泥濘的血土下有著更為艱難且不為人知的歷程,這顆被隨意撒下的種子要費力地完成自己的實名,即使頂?shù)念^破血流,也要頑強的扎下只屬于自己的根,要用很長的時間、很多血肉的滋潤,才能長出這片清脆的芽兒,
它不知道自己喝了幾滴春雨,呼吸了幾口新鮮的空氣,才能鼓起勇氣探了探頭頂?shù)哪嗤?,軟軟的泥土外面,是它向往的世界,這一小撮泥土是它最大的敵人。
芽兒拼命咒罵、惡意詆毀、輕聲俯首,可都沒有勾起泥土的憐憫之心。
我要繼續(xù)封印你!就像是守護曾經(jīng)躺在它身上的人類尸體。
可芽兒還是成功了,歷史的車輪滾滾之間,就把心如磐石的大地給安撫下來。芽兒的勢頭已經(jīng)一發(fā)不可收拾,勾連在骨頭間的縫隙里、那是空洞的眼眶,曾經(jīng)有著明亮的眼珠,那是屬于一個偵查兵。
但,現(xiàn)在,它是我們的天下!
噴薄而發(fā)的枝丫一層層的蓋住那原本就孱弱的身軀,讓他魂歸大地。
寒冬凋零萬物,曾經(jīng)不可一世的芽兒也變了,它害怕死亡,于是就又回到了泥土之下。
這是個被安排好的命運,從播種到凋零。都是被這個小孩給安排好的,他害怕自己被別人安排,于是就要安排別人。
直到共產(chǎn)、實現(xiàn)人們最高的理想。
……
小孩從土里用力拔出了已經(jīng)扎好根的種子,把它給扯了下來,讓它待在地表,迎接死亡。
即使聲嘶力竭,小孩離去的身影也沒有為之改變。
如果苦逼的日子再來一遍,那我寧愿去死。
從出生的時候,他就有著與眾不同的“異象”,不像小孩,倒像個剛睡醒的大人,這顯然不是帝王相。劉邦出生時其母夢見與神人相遇,待臨產(chǎn)雷電交加、風雨大作,天地為之昏暗,有蛟龍自天外破窗而入,盤旋于產(chǎn)床之上。已而,劉邦降生。司馬睿出生時產(chǎn)房內(nèi)“有神光之異,一室盡明”,降世后相貌也很不平凡,“白豪生于日角之左,隆準龍顏”,雙眼放射白光,“顧眄煒如也”。劉裕他出生時有神光照耀產(chǎn)房,一室盡明,當夜有甘露“降于墓樹”。
“我…我呢?”
“讓俺想想啊,那時候咱家的地里谷子多打出了些,所以你才能吃的這么白凈,是吧,強兒?!?p> 小孩似乎不滿意這個回答,小臉一緊,再次發(fā)問,“還有呢?”
“你爺爺遇到了個坐牛車的神人,治好了多年的腰疾,強兒你可不知道,那個白胡子老頭可像你床頭上的仙人嘞,要是再遇到了,一定要好好感謝人家,我記得,他的身邊還有個十幾歲的小孩,不大,不大,和你相比也差不了多少?!?p> “……”強兒知道自己和“自己的父母”沒有太多的共同語言,于是沉默下來,聽那婦人絮絮叨叨說個沒完沒了。
“老子真的普通嗎?”
……
答案是不,但顯然,他的家人再也聽不到這個回答了。
他九歲時,應(yīng)該算是天澤二十年,一個仙風道骨的白衣男子來到了這個村子里,一眼便相中了他,讓他跟著做了個童子。
村民們很高興,因為小冤家走了。
白衣很白,所以元歌喜歡上了穿白衣。
村子里的人對這個小孩的離去都很開心,因為這個“東西”是個怪人,與眾不同的怪人。
他能坐在村頭的老槐樹下,說上一天一夜的“寓言故事”。也能蹲在地頭,有頭有尾的講個“麥子生長所需元素是啥,你們這樣做是錯的!長不好,收成就不行!”還喜歡去后山上找些無用之物,當然,在一干村民的眼里,那些黑黝的東西自然是無用的。又不能吃,對吧。
他大忍受不了村里的閑言碎語,無奈的打了他一頓,摔碎院里他用木頭拼成的各種小玩意兒、推倒泥土搭建成的宏偉宮殿、撕碎攤子里的“黃衣泥人”。
家人們?yōu)樗龅脑蕉?,強兒的反抗愈演愈烈,最后實在沒辦法了,只能瞞著強兒湊錢去鎮(zhèn)上的攤上求了個符。
也算是大仙的簽子。
一符了事,果然大仙。
強兒也因此被關(guān)在屋里幾個月,這是大仙要求的,要清理出去他體內(nèi)的冤魂,好讓他恢復正常。
瘋?cè)说脑挷荒苄牛H人也不行。
還好有人解救了他。
……
到處游歷,松下印著影子,站著兩人。
他給自己改了名,叫元歌。
元芳的元,胡歌的歌,象征著惡搞與心里的向往。
我命由我不由天,這算是胡扯。
白衣人對他的管教很少,只是在某些方面給他些指導,或者說是意見。
元歌喜歡在紙上寫寫畫畫,那白衣人就給他借來一大堆細密灑金箋;元歌喜歡拼接模型,白衣人就給他借來些上供所需的軒木;元歌喜歡捏泥巴小人,然后給他們傳上黃色衣服,對著那嘿嘿的笑,白衣人就給他又借來了些名貴絲綢,讓他盡興的玩。發(fā)揮出自己的所有潛能。
此子不凡,這是白衣人看出來的。
元歌也這樣認為,于是,他要進京。
這時他十二歲,剛好到不惑境界。
元歌最愛在躺椅上消磨時間,看天空云卷云舒,也喜歡往一個壇子里放下沙礫,一直到滿,總之,過了四年。
那天,當他拿著已經(jīng)滿了的壇子根白衣人說了這件事后,對方看了他很久,似是在猶豫,但還是點了點頭。
日頭和男人的頭同時點下,這在元歌心里留下了痕跡,不可磨滅的痕跡。
……
二人還是走向了去天京城的路上。
面對一些不自量力的敵人,白衣人表現(xiàn)的很坦蕩,這讓元歌稍稍有些害怕,四年的時間,他通過日常言語和外人的表情七七八八的猜出了他的身份。
這幾天,完完全全的證明了他的想法。
白衣人很強,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男人。
揮手一劍,便可以虐殺無矩,這讓元歌想起幾年前的那只魚。這是白衣人的第幾次出手呢?元歌搖搖頭,記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