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們都走了,名宿走上前看著越盈的臉“還疼嗎?”越盈退后一步“我沒事,少主不用擔(dān)心,還有……”越盈小心的看著名宿微皺的眉“我是不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她是誰?”名宿走近一步看著她“她是誰不重要,以后不要讓自己受傷了,記住你是我的人,誰都不可以不經(jīng)過我的允許隨意傷害你,連根汗毛都不可以!知道了嗎?”名宿抬頭微楞的看著他,名宿輕捏著她的下巴“聽到了嗎?”越盈點點頭“聽到了!”
名宿這才放開她的下巴,拉她坐到椅子上,從懷里拿出藥膏輕輕抹到她的臉上,直到藥膏抹到臉上微涼的感覺刺痛她受傷的臉?biāo)庞行┗厣瘛昂猛?!”名宿聽后停頓了一下放輕了力道“一會就不痛了!”越盈有些微怔的看著近在咫尺的名宿,這個人,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呢?
回京的路上,名宿帶著越盈慢慢往京城趕去,末依露自那日跑出去后便自行回京了,名宿對此也只是點點頭,并沒有說什么,末依露對自己的感情他不是不知道,只是自己因這末鳴風(fēng)的關(guān)系對她只有兄妹之誼,當(dāng)自己覺察到她對于自己的那份感情之時他便有意疏遠她,只是沒想到她會如此,也許自己該跟她坦誠布公的談一次了,他回頭看著騎在馬上的越盈,沒想到這個小女子能有這般的韌性,倒是叫他刮目相看了,明明不會騎馬竟然可以在三日內(nèi)學(xué)會,而且日行百里還能不叫苦,想到這里他不由有些心疼,他扶著胸口,也許自己理想中的妻子該是如她這般的吧。
他微拉住韁繩等著越盈,待越盈策馬走過來,他一把將她拉到身前,越盈一聲驚呼“少將軍!”名宿一拉韁繩“看你騎得太慢,還是我?guī)惆?,駕!”正說著馬飛速往前面跑去,越盈抬頭看著名宿堅毅的下巴,他是看出來她的不自然吧,因為練習(xí)騎馬腿都磨破了,正想著就聽名宿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等到了鎮(zhèn)子讓大夫給你開些藥!”越盈一聽臉一下紅了個透,她微惱的瞪了一眼名宿,名宿低頭正看人她的眼中,心中一動,不由抱緊懷中的人兒,嘴角露出難得一見的微笑。
這邊正忙著回京,而樺南郡正在上演一場離別,暮日停,云翔和季芳華相對而坐,云翔看著季芳華“多謝芳華想送,今日一別不知何時再見,芳華保重!”季芳華看著眼前離的那般近又是那么遠的人,是啊,他就要回去了,回去爭奪屬于他的東西,這里畢竟不是他的地盤,來這里不過是解決云家的一個難題而已,解決了他自然要離開,自己不過是他人生里的一個過客,過客?哼,她才不要當(dāng)過客呢,她季芳華想要的東西,不管是人事物從來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季芳華舉杯對云翔“那芳華在此祝云大哥早日得償所愿!”“謝謝!”云翔答道,隨即起身“時間不早了,云翔告辭!后會有期!”季芳華起身對云翔微微一?!霸拼蟾绫V?!”
站在亭子不遠處的康子見自家主子出來了,馬上跑過去“主子這就完了!”云翔看了一眼他“要不然呢?”康子嘆了口氣,哎,看來是沒戲了,他就不明白了,這季家小姐要家世有家世,要樣貌有樣貌,不僅聰明而且明理,關(guān)鍵是還那么喜歡自家主子,關(guān)鍵是主子怎么不喜歡呢。
云翔看都不看身邊這個一臉惋惜的家伙往碼頭而去,走了幾步回頭看著康子“讓你找的人找到了嗎?”康子一聽馬上收回神游的思緒“玉兒小姐依舊沒有任何消息,不過倒是聽人說在西北泉城有人見過一個姑娘倒是很像越姑娘,只是后來要去打聽就沒有看到人影了,想來她不過是路過那里的!”云翔點點頭,依舊沒有玉兒的消息,不是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嗎,只是那個像玉兒的丫頭也走了,那日他回到云家就讓人去季府詢問越盈是否回來,得知她因為秦媽媽之事,不想觸景傷情已經(jīng)離開季府了。
當(dāng)他得知這一消息第一反應(yīng)是不信,她不是那樣脆弱的人,但是隨即他派去暗中的打探的人也都回說她是真的離開了。今日既然聽說有人在泉城見過她,那么她就是真的自己走了,這樣也好,只是她一個女孩子,無親無故要怎么在外面生活?
隨后他有些自嘲的笑笑,自己什么時候這么好心了,她雖然像玉兒但是到底不是她,玉兒,你到底在哪?是不是也如越盈一般孤苦無依,不會的,玉兒還有她的哥哥在,以那家伙對妹妹的愛護來看他定是不會讓玉兒吃半分苦的。想到那個家伙他道現(xiàn)在還是有些不爽,他不得不承認從一開始他就吃那個家伙的醋。
他還記得當(dāng)初玉兒跟他相處時對于哥哥的崇拜,似乎哥哥就是她的一切,只要有哥哥她就可以很幸福的樣子,那個時候自己是多么羨慕和嫉妒那個雖然沒有見過面但是卻占據(jù)玉兒整個心靈的家伙。
那個時候玉兒每天趁著他哥哥去外面找吃的過來看他,給他帶吃的,他看著她小心翼翼的從懷里拿出省下來的半個饅頭時就暗暗發(fā)誓將來他一定給她錦衣玉食的生活,讓她成為這個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因為她想要留住那份笑,那份能夠溫暖他的笑。
他至今還記得,那天玉兒如往常一般來給他送吃的,還意外的給他帶來些藥,他看著她小心的給他的傷口上藥,也許從那時候起他便喜歡上了她吧,也許更在,他記不清了,只記得玉兒上完藥便回去了,并沒有如往常般陪著他聊天,幫他捂熱被凍僵的手,玉兒剛走那個家伙就出來了,他穿著一身黑色的一份,衣服破舊人卻很精神,他一看就知道他們是一類人,同樣冷血果決,他站在那里冷冷的看著他“你現(xiàn)在就離開!”他抬頭看著黑衣少年“你是誰?我為什么要離開!”那家伙看了一眼他“我是玉兒的哥哥,任何會傷害到她的存在我都會一一剔除!”“我若是不走呢!”“那我便殺了你!”
他看著那家伙,他知道那是他是真的想要殺了他的,不過他很好奇“你為什么以為我會給玉兒帶來危害?”“你身上的傷口是刀傷,若是我沒有料錯你是被人追殺至此的!”“那又如何?玉兒救了我的命,我會保護好她的!”“你現(xiàn)在連自己都保護不了,你憑什么保護她?玉兒心地善良才救你,甚至不惜傷害自己的身體只是為了給你找到藥,你憑什么說保護她,你快走吧,玉兒自有我保護!”
他聽到那家伙如此說心中一震,他低頭看著傷口上的藥,那里似乎比以前更疼了,似乎有什么在那一瞬間變得不一樣了,包括眼前的人似乎也沒有那么討厭?!案绺?!”他剛準(zhǔn)備說什么,聽到玉兒的聲音,他們同時回頭看著她,玉兒正拿著一條魚走過來“哥哥,你怎么在這里?”那家伙走過去扔掉她手里的魚,握住她的手“看你鬼鬼祟祟就跟過來看看了,誰讓你去抓魚的,那河里這么冷,凍壞了怎么辦?”玉兒將手放到那家伙的臉上“不是還有哥哥嘛!”那家伙脫掉外衣披在玉兒身上“走,快回去,我給你上藥!”
玉兒忙縮回手“哥哥都知道了?”那家伙輕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就你那點小伎倆想瞞過我!”玉兒吐吐舌頭看著他“既然如此,那哥哥幫幫他吧!”那家伙看了他一眼再看看玉兒,最后無奈的嘆了口氣,轉(zhuǎn)身看著他“一起回去吧,破廟好歹比這里寬敞!”玉兒高興的抱住那家伙“還是哥哥最好,玉兒最喜歡哥哥了!”
云翔扶著臉上,那里似乎有淚涌出,但是沒有,這么些年他早已忘了怎么哭,也不會再流淚了。這段往事一直深埋心間,那家伙說的沒有錯,是他害了他們,是他給他們帶來了災(zāi)難,如果不是他們收留了他,后來追殺他的人也不會找到,跟不會連累他們,他至今還記得那年如冰的冬水淹沒頭頂?shù)母杏X,他看著那家伙抱著玉兒跳下河水,只是后來他醒了,而他們不見了,他相信他們還活著,有那家伙在,他們一定活著,那時候他有多絕望,一如母親死在他的面前,所以從那時候起他便發(fā)誓不再讓任何一個他在乎的人在他眼前離開。
云翔站在船頭看著滔滔河水,那年冰冷的河水讓他從此對于水有著一種莫名的厭惡,“玉清,你們究竟在那里呢?”云翔低聲問著,可是回答他的只有這一成不變的江水和不斷遠去的碼頭。
季芳華看著遠去的船只,桃之碧荷站在她的身后,自從將越盈弄走后,碧荷便成為季芳華身邊的一等侍女,這次越盈之事多虧了碧荷出的注意,要不然云翔其實那么好糊弄的,這也讓季芳華更加確信弄走越盈是一個正確的選擇,她沒想到云翔竟真的這般在乎那個丫頭,在不知道越盈是他要找的人的情況下不僅打聽還派人去尋找她,若他知道越盈便是他一直要找的那個玉兒……不過,還好她早有防備,讓跟越盈住在一個屋子的小雯去證實越盈確實是自己離開季府的。
季芳華看著手中空空的荷包,里面的碎玉已經(jīng)交給了另一個人手中,她抬手想要將荷包扔到河里,突然想起越盈曾說話的話,要想徹底斷了一個人的聯(lián)想,要么忘記要么讓他自己那個人已經(jīng)死了。她收回手,微微一笑。云大哥,我等著你對那個人徹底斷了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