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商船此次待會一批貨物,原定行程是河路行了五天下來船再走兩天陸路就可以到西風(fēng)城云家了,但是此次云家商隊并沒有如期在碼頭停下而是中途就在寧海灣停下,然后商隊繼續(xù)前行,只是他們的少主,云家二少爺早已不在商隊里。
云翔帶著康子飛快的往寧海鎮(zhèn)走去,今早收到消息說寧海鎮(zhèn)曾有玉兒的消息,五年前她曾出現(xiàn)在這里,所以他不顧商隊也要一探究竟,康子跟在后面道“之前就曾有消息說五年前曾有一個小姑娘來過這里,屬下讓人拿著玉兒姑娘的畫像讓他們認,沒想到真的是!”“他們在哪?”“就在前面!”剛走到寧海鎮(zhèn)口就看到一個身材矮小的灰衣男子,他見到康子他們恭敬道“您來了,小人張華見過公子!”云翔看了一眼他“人在那?”“公子請跟我來!”
那人便走邊說“他們是這城里有名的破落戶,以前也曾是這寧海鎮(zhèn)有頭有臉的人物,不過后來沒落了,加上他家主子染上了賭博早已是人家人喊打的人物,那人叫柳全福,家里現(xiàn)在就一個奶娘張氏還跟著他,其他的人都已經(jīng)不再了,也不知道他從哪里聽說公子在找一位姑娘,到處打聽那有關(guān)那姑娘的消息,小的也就注意了,不久前他被高利貸人追債跑到小的面前稱他家奶娘以前曾救過一個姑娘,可能就是我們要找的人,小的隨后查了下,似乎卻有其事!”“帶我去看看!”云翔低聲說道,雖然面容平靜但是跟在他身后的康子還是能夠感覺到他的緊張。
張華帶著他們繞過幾條巷子來到一戶破院,推開院子的大門,里面的一切已經(jīng)映入眼簾,院子中央一個石桌,墻邊還有一條很老的狗趴在那里,墻上掛著辣椒串子,院子里站著幾個人,正中央站著的兩個兩個人,正是張華口中的柳全福和奶娘張氏。見云翔他們進來,下人們搬來凳子讓他坐下,云翔走過去看著張氏“你五年前見過一個叫“玉兒”的姑娘?”張氏在聽到玉兒的名字時眼神閃躲了一下,云翔裝作不知。
柳全福見張氏不開口趕緊道:“你快些說呀,五年前你在后山亂葬崗就起來的那個小女孩不是就叫玉兒嗎,我還見過……”“閉嘴!讓她說!”云翔不耐煩的打斷他,柳全福嚇得趕緊閉嘴,只是用眼揪著自家奶娘,張氏看看柳全福,這個自己當孩子一樣養(yǎng)大的人對云翔點點頭。云翔看了她一眼坐到椅子上對他們揮揮手:“你給我仔細說說當時的情況!”張華帶著所有人出去,只留下柳全福、張氏、云翔和康子他們里面。
張氏看著他們,康子從懷里掏出一把銀票“事無巨細說起清楚這些就都是你的!”柳全福趕緊接過銀票,對云翔他們千恩萬謝,拼命催促著張氏快說,張氏捏著手絹“小婦是在五年后山的亂葬崗救下那位小姑娘的,當時我去后山祭拜老爺夫人,聽到有哭聲就過去看了一下,當時在就看到一個小姑娘抱著一個血肉模糊的尸體在那哭,我當時見小姑娘哭得怪心疼人的就好心想去勸勸,當時……當時她那個樣子,似乎隨時會隨那人去死一樣,很是傷心,還沒等我走近就小姑娘就哭暈過去了,后來我才知道小姑娘的哥哥因為偷盜被衙門給活活打死了……”
張氏說道這里見云翔面色微沉有些不敢往下說,康子看看云翔對張氏道“你繼續(xù)說!”張氏頓了一下才慢慢從懷里拿出手帕包裹著的玉佩“這是那玉兒姑娘的!”康子接過遞給云翔,云翔仔細看過玉佩,他騰的站起來看著張氏“她的玉佩怎么在你這里,她人呢?”張氏微往后躲了一下手攪著帕子“她……她自從那天醒來后就不言不語,像個木頭人,然后有天她出去了就再也沒有回來,幾天后,有人說在河里找到一具女尸……這是……這是我在她的尸體上找到的?!?p> 云翔慢慢坐下“你的話可是真的?”張氏抬頭看著云翔點點頭,旁邊的柳全福趕緊湊上來道:“是真的,奶娘還抱著她的尸體哭了好久呢,她的墳?zāi)咕驮诤笊?,我可以帶你們?nèi)タ纯矗 薄皫覀內(nèi)タ纯?!?p> 來到后山,云翔冷笑一聲“把他的手給我卸了!”只聽咔嚓一聲,康子將柳全福的手給卸掉了,接著傳來柳全福殺豬般的嚎叫,張氏嚇得立馬抱住柳全?!吧贍敍]事吧,求求你們救救他,他……”云翔看著她“能不能救他就看你的了,告訴我實話!”張氏望著柳全福眼淚刷的流了下來,云翔看都不看“那就把他的寧一只胳膊給我卸了!”“不要,我說,我什么都說!”張氏擋在柳全福身前“當年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是我貪圖錢財,將玉兒姑娘賣給了人牙子,都是我做的孽啊,您要懲罰就懲罰我吧!”
云翔看著她“那你的玉佩是哪里來的?”“是前幾天在一具女尸上找到的,聽說是隨船的一名歌妓,其實這些年我一直做夢夢到玉兒姑娘找我報仇,我……我真的錯了!她當年還只是個孩子!”“你怎么確定是她,都過了這么些年?”“我認得她的,她的手臂上有一道月形的傷疤,我曾見過的,那個傷疤太過特別我認得的!”在她說傷疤的時候云翔心里一驚,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那道傷疤的來歷,是她為了救他自己弄的,為得就是讓她哥哥找藥來救他,他退后一步,突然覺得四周空氣都有些稀薄了。
“主子!”康子趕緊扶住他,云翔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兩人“將他們帶去官府!”說完看著面前兩座墳?zāi)?,康子帶著他們下去回來就看到云翔蹲在地上看著面前的兩座墳?zāi)?,眼里有著他看不懂的東西,一時他不知道該不該說,或者該怎樣說才能讓二少爺好受些,心心念念這么些年的人,原來早已香消玉殞,他們錯過了幾天,也許要更久一些。
聽到腳步聲云翔輕問:“查的怎么樣?”康子上前恭敬道“問過衙門之人,也看過當年的檔案,確實有一個自稱叫玉清的人因偷竊被抓入大牢,而且還有他的認罪書,只因他偷竊的是一位富家公子,所以確實是被活活打死的,尸體就扔在了后山,而聽張氏周圍的鄰居說,當年她也確實救過一個小姑娘,那個小姑娘眼睛大大的,整體不說話,所以他們記得比較深,只是后來就沒看到了,張氏自己說是她已經(jīng)回家了,但是天下那有不透風(fēng)的墻,況且柳全福自己酒后也說了這事,當年就是他被逼債走投無路,所以張氏才將玉兒姑娘給賣了,這之后她被買去那里沒有人知道,但是一般人牙子都是將人買入……”
云翔聽完表情沒有似乎變化“你先下去吧!”康子擔憂的看了一眼云翔,見他沒有說話的意思慢慢退下,云翔看著手中的碎玉,這是他從小一直貼身戴著的,背后有一個音字,是娘親對于他的祝愿,希望他可以遠離人世疾苦,玉佩上有一道小小的劃痕,是他小時候不小心摔倒劃傷的,如今音字已經(jīng)碎裂成兩半,玉兒,為什么?我如今我終于可以保護你,而你在那里,他們都相信你已經(jīng)死了,可是我不信呢,我不信!
云翔跪在地上看著面前的兩座孤墳,對其中的一個道“玉清,你不是說你可以保護好她的嗎?你竟然連你自己都保護不好,你憑什么跟我爭玉兒!”他轉(zhuǎn)頭看著這座新的墳?zāi)埂皩Σ黄鹩駜?,是音哥哥沒有保護好你,對不起……”說著說著眼淚流了下來,淚水滴入松軟的泥土,消失不見,一如天地間的塵埃,不會有人記得那是誰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