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鈞從不知道自己的神經(jīng)可以敏感到如此地步,走火入魔不過一念之間。在看到徐小凡和秦楚齊有說有笑的坐在一起,隔著櫥窗。站在窗外,林鈞似被一劍刺中,四肢百骸無了力氣,竟直直的要倒下去。一個踉蹌,堪堪穩(wěn)住身形。抬頭正對上徐小凡的視線,隔著玻璃窗,上面還有些許水汽,僅僅是這一眼,八年沒怎么見過的人,每一個表情卻都在腦海里鮮活起來。
舉起的手觸碰不到柔軟的發(fā)絲,一轉身看不到傻笑的臉,一點一滴,心就這么空了一塊。似乎有風時常從心口的大洞呼嘯而過,耳邊一陣嗡鳴,天旋地轉的,就好像非要搶走的理智一般,然后就是寒冷。沒說多痛,沒說多刻骨銘心,可就是失神的片刻總想起她。洞在某個瞬間越來越大,大到掏空了整顆心。
他根本承受不了徐小凡那種無意識表現(xiàn)出來的依賴動作,哪怕只是一個眼神就能讓他潰不成軍。一種強烈的情感,夾雜著悔恨,怨懟,想念……太多復雜的感情隨時隨地席卷而來,頃刻將他淹沒。
總聽人說他活得太過無趣,一副無波無瀾的樣子,活老了幾十歲,明明是正值青春的年紀。林鈞一直以為自己天性如此,可后來有一天侯一鳴說“我突然發(fā)現(xiàn),你最近活的像個人?!?p> 他了然,他不是沒有愛好,不是沒有執(zhí)著的事情,只不過那愛好有名字,叫做徐小凡。輕而易舉的剝奪他所有的注意力。
要說為什么喜歡徐小凡,林鈞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她不是他見過的女生里最漂亮的,她不是他認識的女生里最有才氣的,不是最優(yōu)秀的,就連脾氣都算不上最好的。
可徐小凡卻是最偏袒林鈞的,屬于無條件那一種。若是讓徐小凡排個序,誰最重要?問多少次,徐小凡都會回答,林鈞!林鈞懂事太早,又幾乎沒有做過錯事,一直作為個榜樣似的長大,可也因為如此,旁人對他的心思總會比其他人少上兩三分,連父母也都是不怎么操心!
徐小凡卻總喜歡操心林鈞,飯桌上林鈞愛吃的菜離得遠些,徐小凡就屁顛顛的給林鈞換過來;冬天明明自己畏冷的厲害,卻把圍巾套在林鈞脖子上,纏的嚴嚴實實的;林鈞不喜歡吃的菜,主動夾到自己碗里,吃掉或者扔掉,若不然林鈞即使皺著眉也要強吃下去。在大人眼里徐小凡一直不懂事,而林鈞懂事的太早。兩個人在一起合適,不就是你缺的他剛剛好多些。
林鈞最喜歡徐小凡的時候,就是徐小凡說那句“我男人”的時候,毫不掩飾,也毫不忸怩,說的順理成章,理直氣壯。那個時候,林鈞總有種微妙的感覺,他是她男人是如此天經(jīng)地義,又是何其有幸。
沒有她的八年時間蒼白如紙,竟一絲一毫也記不起,這八年是怎么過得。有些愛在漫長的歲月里消磨,他的愛卻是在漫長的歲月里積累,一層一疊,堆滿心臟的所有角落!
我愛你,如鯨向海,如鳥投林,無可避免,退無可退。初見這句話,林鈞就記住了,用筆在紙上寫了一遍又一遍,自己的千頭萬緒,被一言一句所輕易描繪,這就好比遇見了知音,那樣令人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