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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已相思成疾

第二十二章 離幸慘遭罰跪

殿下已相思成疾 晚生末學(xué) 4014 2020-05-09 08:30:03

  黎明清晨之際,蘭陵城中一片寂靜,街上沒有一個行人,只聽得見微微的風(fēng)聲。兩輛低調(diào)而又不失奢華的馬車從街道緩緩駛過,身后跟著十幾來人騎著馬配著刀的侍衛(wèi)。只聽得見噠噠噠的馬蹄聲,在風(fēng)中漸漸淹沒。

  太陽初升,微醺四射,升起的朝陽灑向整個東宮,粉釉色的青天下是朱紅的宮門。

  公冶景行站在鏡前,雙手張開,臉上沒有一絲一毫多余的表情,反而看著有些深沉,令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些什么,只見劍眉星目,眼睛有神。

  伺候的侍女小心翼翼地為公冶景行穿戴著,不敢發(fā)出任何一點聲響。不一會兒,侍女為他系好腰帶,有侍女呈上白玉瓷檀發(fā)冠和束梭。在東闕,男子十五束發(fā),意為成年兒郎。公冶景行拿起發(fā)冠戴上,隨即拿起束梭插入,他有一個規(guī)矩,這束發(fā)時戴發(fā)冠和束梭親力親為,不需侍女動手。

  鏡前的公冶景行一身偉岸,英俊挺拔,視為蘭陵城中少女的情郎,的確長了一副好皮囊。

  這時,遲明走了進來,侍女便依次退下。遲明放開腰間的佩刀,拱手行禮:

  “殿下!”

  “恒王可送回去了?”公冶景行沉悶的聲音響起,不覺有些讓人壓抑。

  “回殿下,恒王已回了曲華流川。只是殿下,這遇刺一事皇上將抓捕刺客的任務(wù)交到了蕭副帥的手中,這樣一來,會不會……”

  遲明有些遲疑,不過他的遲疑是對的,在沒有證據(jù)之前,所有說出口的話都可能會被定論為誣陷。

  公冶景王轉(zhuǎn)過身來,看著遲明,眼神中帶著些許冷色像極深不見底的深潭,沁人心脾,那陰沉的聲音緩緩說道:

  “你怕蕭謙會包庇了那些人?”

  遲明皺著眉,細細地思考著,眼神中有濃濃的擔(dān)憂,畢竟東宮與曲華流川素來是敵對的,那自然與公冶尋稷背后的蕭家也不是那么好對付的。

  “屬下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是這次的遇刺所涉及的人可不少,受傷的除了恒王,還有寧遠候府的世子,寧暮起可是寧遠候府唯一的子嗣,也是殿下您最有力的后盾。臣只是怕……!”

  公冶景行仔細思量著遲明的話,眼神中透露著濃濃危險的氣息,“你說的也不全無道理,此事雖暫時沒有定性,但看著便像是賊喊捉賊。如今,公冶尋稷肩上受了重傷,又是替我擋的,蕭貴妃那里少不了一頓說辭,我也無法多說什么?,F(xiàn)在便只能隨即應(yīng)變,看看蕭謙那里會有怎樣的說辭。畢竟現(xiàn)在我們占了下風(fēng),至于父皇那里,便多勞遲尚書費心?!?p>  遲明拱手后退一步,畢竟能夠得到東宮的重用未來新皇登基遲家也會因此受利,不過遲家歷來都是站在公冶景行一邊,遲家自當(dāng)為東宮效力。

  “殿下客氣了!所以,殿下我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立即入宮!”

  公冶景行劍眉一挺,嘴角上揚到一個合適的幅度,透露出濃濃的邪肆和算計,冷聲一道,“走,進宮!”

  丞相府,摘星樓。

  昨夜離幸因為擔(dān)心寧暮起和公冶姝窈,一夜未睡,今早尋到兩人后,公冶景行便將她送回了丞相府。送回丞相府時,寧氏還未起來,離幸實在熬不住了,回到濯塵園小憩了一會。

  離幸睜開惺惺松松的眼睛,只見寧氏正坐在床對面的桌邊,離幸揉了一下眼睛,看清是寧氏后,立馬起身,有些心虛地喊了一聲:“母親!”

  寧氏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赤金線紋蓮罩衫,梳著大氣端莊的同秀髻,寧氏盯著離幸,眼神中盡是不滿。

  陳嬤嬤和落蘊等人低著頭恭恭敬敬地站著,一旁已沏好了上好的西湖龍井,緩緩上升著熱氣,寧氏收回視線端起一旁倒好的茶輕輕吹了吹,喝了一口,放下茶,這才慢悠悠說道:

  “昨夜母親可是一夜未睡,幸好你倒平平安安回來了,我這也放心些!”

  離幸心驚了一下,抬起頭看了寧氏一眼,對寧氏開口的第一句話不是責(zé)罵充滿疑問。卻也不敢開口,只得恭恭敬敬地說道:

  “是女兒的錯,讓母親為女兒操心了!”

  寧氏嘴角勾起一絲笑意,隨即突然變了臉色,換上一極其難看的臉色,充滿怒氣。寧氏拿過那上好的青瓷茶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那茶杯被摔的四分五裂。眾人連忙跪了一地,離幸也被驚到了,連忙看向?qū)幨稀?p>  寧氏將怒氣都散發(fā)了出來,狠狠地盯著離幸,面上在無法掩蓋住壓制的怒氣,那姣好絕色的容顏染上些許猙獰。

  “你還知道這是你的錯啊,去游湖竟然鬧出了這種事,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竟一夜未歸,你說你是不是與公冶景行待了一夜。你知道,你這可是極大地丟了丞相的臉,丟了你父親的臉!”

  離幸低垂著眉眼,深吸了一口氣,準(zhǔn)備為自己辯解,落蘊在一旁給她使眼色,想讓她不要開口,落蘊是為了自己好離幸其實也知道,安安分分挨過寧氏的謾罵便就過去了,但是以離幸的性子必然不是那個柔弱女子唯唯諾諾的樣子,離幸這次對于寧氏的指責(zé)很是不接受。

  離幸看了落蘊一眼,心中定了定心神,眼神中是一貫的清冷,絲毫不畏懼與寧氏的怒氣,緩緩開口說道:“表哥和舒姐姐失蹤,我是同殿下去尋找了,但是我和殿下什么也沒有發(fā)生,我沒有丟丞相府的臉,更沒有丟父親的臉!”

  聽了離幸的話,寧氏沒有想到離幸竟然敢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當(dāng)場頂嘴,寧氏素來最重體統(tǒng)和規(guī)矩,這下離幸自然是觸到了寧氏的底線。

  寧氏怒氣更盛,如果說方才寧氏大發(fā)雷霆的邊緣,那此刻便是暴風(fēng)雨來的時候,寧氏伸出手指著離幸,顯然是被離幸的話給氣得不輕,“好啊,你還學(xué)會頂嘴了,看來,我是管不了你了。你讀了多年的書是讀到狗肚子里去了,不知道百行善為先,百孝順為首,這個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嗎?別說我注重規(guī)矩,你祖母也是個極重規(guī)矩的,滿滿蘭陵,哪家不是如此,哪家的貴女成了你這副樣子!”

  寧氏看了眼地上跪著的人,眼神一橫,大聲說道:“你們跪著干什么,起來!”

  隨即寧氏又指著離幸,正是怒火中燒之時,“你,給我跪下!”

  一眾侍候的人這才緩緩起身,復(fù)雜地看著離幸。離幸掀開錦被,鞋都沒穿便直直跪了下來,挺直著身子,眼神十分清冷,仿佛不在乎寧氏的任何做法。

  寧氏看著離幸這個樣子,便是天捅破了怕是也不會動一下眼睛的主,寧氏看著離幸這副永遠是波瀾不驚的樣子便是最生氣的,抬起手使勁地拍著桌子,似是要把桌子全承擔(dān)了怒氣一般。

  “你知不知道,游湖是你提出來的。太子,恒王等人一旦受傷與你是脫不了干系的,現(xiàn)在恒王受傷,暮起那小子也受了傷。暮起也就罷了,恒王是帝王之子,如果有哪些大臣費心追究起來,你也是有責(zé)任的,你在蘭陵的名聲,你不想要了!”

  陳嬤嬤見寧氏拍著桌子,連忙說道,也有些想緩和一下寧氏的怒氣,“夫人小心,仔細傷了手!”

  離幸抬頭看著寧氏,倔強的性子便出來了。

  “刺客的事與我沒有關(guān)系,況且我是未來的太子妃,沒有人會冒著同時得罪丞相府,寧國公府,東宮而得罪我!再說祖母卻是最重規(guī)矩,但她老人家遠在蘭陵又豈會被如此小事煩憂,我既然是皇上親定的太子妃,與太子待在一塊是名正言順,我不覺得如此辱沒了我的名聲!”

  離幸向來是最口齒伶俐的,一言一句堵的寧氏說不出話來,只能壓制怒火狠狠看著忤逆長輩的離幸。一旁的落蘊和陳嬤嬤一直不停地在給離幸使眼色,希望離幸不要再說下去了,可離幸即便是見了都到這個份上自然也不會低頭認錯。

  “倒是母親您,恕女兒直言,女兒并不是不能夠了解這其中的厲害,這件事根本不可能牽扯到女兒,母親又豈會不知道,還是母親本就只是為了罰我!”離幸看著寧氏越說越起勁,根本壓不住的性子,一旁的陳嬤嬤和落蘊皆是一副大禍臨頭的樣子。

  的確,離幸的話沒有錯。以她的家世,眾人巴結(jié)都還來不及,寧氏也不過是借題發(fā)揮罷了,她會怎會不知道這其中的關(guān)系。在別人眼中,寧氏不喜這個女兒,不過借此機會罷了。

  不過寧氏也是如此高傲的一個人啊,離幸越是不肯低頭,她便越氣。只見寧氏深吸了一口氣,平靜了一下自身的怒火卻又難以平靜。

  “他人若是想把這頂帽子給你,流言蜚語都足以殺死你了。既然你不認錯,不服管教,便去祠堂跪著,沒有我的吩咐不能起來,好好想想自己做的事!現(xiàn)在就去!”

  寧氏猛地起身,不耐煩地睨了離幸一眼,帶著陳嬤嬤等人離開了濯塵園。

  紅墻朱顏,這一磚一瓦堆砌而成的宮墻,砌了一座座宮殿,一屋關(guān)一人,萬人羨一人。卯時剛過不久,公冶景行走在長長的宮道上,遲明緊緊地跟在身后。宮道上來來回回的人,連忙跪下。

  待公冶景行到曲華流川時,貴妃蕭宛織也在那了。

  公冶尋稷也換上了嶄新華貴的錦衣,只是肩處還纏著厚厚的繃帶,依稀能夠看見那繃帶處有些若隱若現(xiàn)的血跡。公冶尋稷坐在殿外的石桌前,臉色有些慘白,許是失血的緣故,蕭貴妃坐在一旁,端著一碗黑色的藥,正準(zhǔn)備親手喂公冶尋稷喝下。

  宮人便急匆匆來報:

  “貴妃娘娘,恒王殿下,太子殿下來了!”

  聽宮人的話,蕭貴妃和公冶尋稷相視一眼,眼神中閃過一抹幽光。

  公冶景行走了進來,看了兩人一眼,嘴角勾起看著很是邪肆的樣子,微微拱手道:“貴妃娘娘!”

  蕭貴妃笑了笑,放下手中的藥,說道,佯裝的倒蠻像一副賢淑之人的模樣。

  “太子不必客氣,太子怎么不多休息一會,這么早便進宮了!”

  公冶尋稷喊了一聲“皇兄”想要起身見禮,卻臉色越發(fā)難看了,不知可是牽動到了傷口。蕭貴妃連忙扶著他,面上盡是濃濃的擔(dān)憂,急忙輕喚了一聲,“稷兒!”公冶景行也伸出了手,沉聲道:“三弟有傷在身,別起身了,快坐著吧!,小心傷口!”

  公冶尋稷這才緩緩坐了下來,公冶景行看向蕭貴妃,說道:“貴妃娘娘,孤是特地來看望三弟的,畢竟三弟的傷也是因為孤?!?p>  蕭宛織只是淺淺地笑著,沒有說話。不過這應(yīng)付人的笑意后不知又是怎樣想的,本來是極美的容顏,誰又能想到這絕世容顏下包藏了一顆怎樣的禍心。

  公冶景行看向坐著的公冶尋稷,朝身后使了一個眼色,身后便有人呈上一物,公冶景行開口道:“這是東宮里最好的鹿茸,不久前機緣巧合而得,如今便送于三弟,希望它能助三弟的傷好得快些!”

  “多謝皇兄!”

  蕭宛織看了一眼,便知是上上之品,淺笑著說道,只是笑意不達眼底:“這么好的鹿茸太子干嘛不自己留著,恒王雖傷重,卻也不至于此。用不著這個!太子還是留著給宣清或丞相府的小姐吧!”

  蕭宛織話才落,公冶景行和公冶尋稷兩人齊齊看了她一眼,有些意味不明。公冶景行看了公冶尋稷一眼,公冶尋稷便轉(zhuǎn)過了視線。

  公冶景行的臉色突然有些深沉,隨即輕笑道:“貴妃娘娘嚴(yán)重了,不過是株鹿茸罷了!怎能與三弟的傷相提并論呢!”

  蕭宛織是暗諷公冶景行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拿上好的鹿茸做最壞的打算。公冶景行卻不吃這一套,反而照映出蕭宛織的小家子氣,忘了自家兒子肩上的傷。

  蕭宛織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了,嘴角的笑意有些掛不住了,卻只能勉強維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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