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個狗聞逃煎蛋已經在折耳根腦海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象,思想固化問題是很難解決的。
“是你不吃的哦,別怪我不給你吃?!眹罋q嘟囔著走進了廚房,想要犒勞一下自己。
起鍋,燒油,煎蛋……
一套動作行云流水,雖說這一次沒有翻車,卻也沒有好到那里去,看起來皺巴巴的,并不能引起食欲。
思索了一番,嚴歲認為是因為原材料決定了食物的質量,否則都是出自自己之手,怎能有那般差距?
“果然,有錢人的生活始終高我一等。”
匆匆把煎蛋咽下,嚴歲才想起自己的外賣好像沒到,看了一眼手機,上面滿是未接電話,其中十個是同一個陌生號碼,不出意外就是外賣小哥的了,還有一個備注是黃芥。
先是打電話同外賣小哥講了聲道歉,處于內疚和補償,嚴歲把那份飯送給了對方。
解決了外賣問題,他才回了電話給黃芥。
作為一個阿宅,嚴歲的朋友不多,唯獨黃芥同他關系最好,兩人在一個院子里長大,直到三年前城市改造,把院子拆掉了,兩人才算是分開。
也是那個時候,嚴歲才知道黃芥竟然是個富二代,家里有泳池別墅也就算了,豪車也有十多輛。
嚴歲曾問過黃芥為什么家里那么有錢,平日里還生活那么樸素,結果卻得到了一個讓人吐血的回答。
“說實話,要是院子不拆一家人搬到了別墅,我都不知道我家這么有錢!小時候節(jié)省慣了,現(xiàn)在我爸媽給我錢我都不會花?!?p> ……
三聲響鈴后,電話中傳來了低沉的男聲:“我說香菜,你不在家還不接電話,該不會戀愛了吧?”
嚴歲因為與芫荽同聲,所以他也有了香菜這么一個外號。
“去你的,芥末你找我什么事?”來而不往非禮也,嚴歲自然不會喊對方名字。
電話那頭原本低沉的男生突然好似變了一個人一樣,賤賤道:“好事,你叫我一聲爸爸我就告訴你?!?p> 面對這樣俗套話語,嚴歲早已經有了一套自己應對方式,“去你的,不說掛電話了!以后別找爸爸幫你花錢!”
“別別別,我就是想請你吃飯來著?!?p> “說吧,吃什么?路邊攤,小飯館什么的就別和我說了,浪費時間?!眹罋q想到千萬年薪,說話都硬氣了不少。
“開水白菜!”
“我沒吃過白菜嗎?我雖然不是跟你一樣的富二代,但是白菜我還是經常吃的!開水也是要多少有多少!”
“國宴菜!國宴菜啊!”
這時,嚴歲才突然反應過來,四川名菜之中好像是有這么一道菜來著。
這些年提起川菜,人們率先想到的就是辣,以至于許多菜品的名氣都被打壓了下去,甚至有許多菜品都已經銷聲匿跡了。
嚴歲又想了想了自己才拿到的工作,這頓飯好像的確要去嘗一嘗才好,于是說話的態(tài)度也溫和了不少。
“什么時候去?在哪里?”
“今天晚宴,在我家,我爸不在家?!?p> “嘿嘿嘿,叔叔不在家的話我現(xiàn)在就去?!?p> “麻溜的,打車來!”
掛斷了電話,嚴歲拿起鑰匙就準備出門,匆忙之間險些被絆倒,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那口鍋子還在地上丟著。
輕嘆了一口氣后,嚴歲半蹲在地上,鼓足氣力將那鍋子給抱了起來,而后丟到了廚房灶臺上。
這波可差點把他那十九歲的老腰給累折了。
“折耳根,我出去了,看好家門,千萬千萬別暴露你會說話這件事!”嚴歲臨近關門的時候,特意又叮囑了一遍。
“知道了,汪汪汪!”
烈焰驕陽差點把嚴歲給融化在路上,從單元門到小區(qū)門這一段距離,汗水就已經染濕了他的衣衫。
能在這個天氣赴約的,絕對是真愛了。
出租車??吭诹藙e墅門口,一個圓滾滾的身影瞬間從院子里沖了出來,飛速的敲開了司機窗戶,丟進去了一張紅票子,嘴上還念叨著:“天氣這么熱,您幸苦了,買點水喝,不用找了。”
原本還準備掃碼付賬的嚴歲默默的收起了手機,打開車門溜下了車子。
能省一筆是一筆,省下來的都是賺到的。
“快點,走快點,外面熱死了,你看看等你這一會,我身上的汗?!秉S芥抹了一把腦袋,甩了一下。
嚴歲拿出手機,指了指上面的通話記錄,陰陽怪氣道:“你可拉倒吧,距離我給你打電話才過了一分鐘!你該不會是腎虛什么的吧?”
“虛個雞,你要是樂意站著你站,我可回屋去了。”黃芥頭也不回的就朝著別墅走了過去。
果然,腎虛兩字對男人來說有著獨特的殺傷力。
嚴歲自然也知道黃芥不是真生氣了,便趕忙追了上去,小聲說道:“我告訴你,今天我又下廚了?!?p> “我現(xiàn)在知道你為什么不接電話了?!秉S芥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你人沒受傷吧?折耳根呢?那傻狗沒被燒著吧?折耳根本來就沒享福過,跟著你還要擔心被傷到,命苦??!”
“沒事,至少折耳根知道家里條件一般,不會嫌棄童年過的苦?!眹罋q不甘示弱。
兩人都是老陰陽大師了,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不帶臟字卻直擊人心。
坐進柔軟的沙發(fā)中,兩人很是同步的拿起了快樂水,輕輕的碰了一下,而后相視一笑,男孩子的快樂就是這么簡單。
“對了芥末,今天晚上是個什么情況?”嚴歲很少到黃芥家里,心里不由的多了一絲膽怯。
黃芥一邊搓動著手柄,一邊滿不在乎的答道:“就是我媽組織一個什么宴會來著,讓我叫些朋友來熱鬧熱鬧,我就喊你了?!?p> “沒別人了?”
“還有兩個家伙,估計也不會來,不用管他們。”
雖然黃芥沒說,但嚴歲大概也猜出來那兩人是誰了。
三年前黃芥搬到別墅之后,生活就變了個樣子,朋友圈也發(fā)生了極大的變化,大多都是非富即貴的存在。
這些人什么都好,就是總愛看不起別人,黃芥初來乍到又加上原本的生活習慣,根本同那些人玩不到一塊,但在家里的安排之下還是互相留了號碼,有什么事情就聯(lián)系一下。
結果最好的朋友,還是當初在院子里穿著開襠褲玩耍的嚴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