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逐漸減弱,直到消失,
周成曄大致確定那兩個對話的人,應該就是趙東強和老吳的助手小斌。
但是,
他們怎么在自己身邊?
而且,
自己現(xiàn)在在哪?
不知努力了多少次,費了多大的力氣,周成曄這才勉強將自己的眼皮撬開了一絲縫隙,
這是……天花板?
又是不知道多久的掙扎,他終于對自己的身體取得了控制權利,
盡管還沒有完全的恢復正常,但已經不影響他醒過來了。
睜眼,
開口,
活動雙手,雙腳,脖子,
終于,
他坐起來了,
就是不太直罷了。
首先看見的,就是一張還算年輕的臉,正瞪大著眼睛盯著自己,
是小斌。
緊接著,他瞇著眼睛躲避屋內刺眼的強光,開始環(huán)顧周圍,
這是臥室,裝修的很棒,采光也很好,透過窗戶向外看去,仿佛有一小片草坪,
這里應該是二樓,而且大體上看來,著很有可能是一棟小型別墅。
也許說不上很貴,但絕對是他買不起的就是了。
這里是哪?
周成曄一頭霧水,
我剛剛不是還在巳門村東邊的密林迷宮里嗎?
不對不對,那個是夢,我應該在報亭里,外面還下著雨,那個經常出現(xiàn)的小女孩前幾分鐘還來買傘呢。
也不對,我應該是剛從巳門村離開才對,我和司竹上了趙東強的警車,之后……好像睡著了。
如此說來,這一切都是夢?
包括現(xiàn)在也是?
作為一個主修心理學的大學生,周成曄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分不清夢境與現(xiàn)實,就連鐘愛盜夢空間的他,如今都找不到那個能幫助自己擺脫困境的陀螺。
“你醒了!?”
直視了他半天的小斌驚訝道,隨后立即對著門外大喊,“東哥,他醒了!”
很快,門“砰”的一聲被一個強大的身軀撞開了,周成曄的瞳孔顫了一下,頓時為這個黃花梨木的門擔心了起來,
或許,這就是成語當中常說的“奪門而出”吧,只不過這似乎是“奪門而入”。
“成子,你總算醒了!感覺怎么樣,身體哪里不舒服?”
趙東強沖到床前,習慣性的伸手摸了摸周成曄的額頭,見沒發(fā)燒,略微放下心來。
“我沒事?!?p> 周成曄強撐著坐直一些,靠在墻上,問道,“這是哪?”
“這是我家,”趙東強回答道,“你已經昏迷一整天了,餓不餓,要不要給你拿點吃的?”
“你家?”
雖然兩個人認識兩年多了,但這還是他第一次來趙東強的家,以前只知道這家伙特別有錢,但正所謂聞名不如一見,這小別墅可比他的破報亭要上檔次太多了啊。
“咕嚕~”
或許是被提醒到了,本來沒啥感覺的周成曄,肚子居然響了起來,而且他也確實感覺到饑餓了,
“小斌,去廚房拿點吃的吧?!倍紱]用他開口,趙東強便主動吩咐道,“小斌,去廚房拿點吃的來,他剛醒,別太油膩?!?p> “哦?!毙”簏c點頭,轉身離開了。
事實證明,
有個時刻關心你的朋友,確實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平時相互謾罵開心,
關鍵時刻互相幫扶,
這才是真朋友啊,雖然平時基本上都是周成曄在罵他,
不免得,周成曄還有些小感動。
但是,感動之余,他還是糾結自己是不是還在夢里,
“我睡了多久了?”他問道。
“從昨天在警車上一直到現(xiàn)在,整整一天一宿了?!?p> “從巳門村?”
“嗯,小斌說你剛畫完地圖就睡了過去?!?p> 周成曄沉吟一聲,這倒是和自己的記憶差不多,
“我現(xiàn)在是在夢里還是在現(xiàn)實?”他很直接的問道。
“你掐一下不就知道了?”趙東強回答道。
這倒還真是個好辦法,快捷,且方便。
周成曄毫不猶豫的把伸向了趙東強的大圓臉上,用力扯了一下,
“哎喲!”趙東強大叫一聲,“靠,成子你掐我干什么?。 ?p> “你讓我掐的。”
“那你怎么不恰自己??!”
“疼?!?p> “……”
“你疼嗎?”
“廢話!”
確定了,現(xiàn)在不是在做夢。
大概又簡單聊了幾句,周成曄也了解到了他睡覺之間發(fā)生的一些事。
他們走后,趙東強就帶人封鎖了巳門村東邊的那片密林,并且很快就根據他提供的地圖找到了老村長埋尸的地點,
因為法醫(yī)跟著老吳去了市區(qū),過幾天才能回來,所以只是幾個小法醫(yī)助手簡單的勘察了一下尸體,
目前唯一能夠確定的一點就是,死者并非像老村長所說的自然死亡,而是被人為用錘子敲碎了頭骨致死的。
至于兇手,目前鎖定在了疑點頗多的狗娃子身上,因為他受了傷,所以還在醫(yī)院里躺著呢,由幾名警員看守著。
其他的盤查,趙東強暫時還沒有進行,一方面是因為市區(qū)的連環(huán)殺手案情況頗為緊急,人手不足,另一方面則是他更加關心周成曄什么時候能醒過來。
周成曄也側面的詢問了一下關于巳門村古怪多變的地形,但趙東強一直都是白天在那邊,所以并未經歷什么靈異事件。
關于案子,便是如此,
關于司竹的哭喪人身份,好像也沒有暴露,趙東強也沒有仔細的問,可見他還是很相信自己這位好兄弟的。
聊了片刻,小斌也端著一碗粥和幾個包子進來了,
很難想象一間別墅里居然還有這么樸素的食物,也不知道是趙東強平時就吃這些,還是特意為他準備的。
少頃,
水足飯飽,
胃里多了些東西,周成曄感覺自己的身體都狀況好了一些。
頭也不疼了,四肢也不再僵硬了,
他活動幾下筋骨,拒接了趙東強的攙扶,自己下了床,
一切如初,都還正常。
周成曄忽然意識到了什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好像換了一件,怪不得那么肥大呢,
好在,褲子還是那條褲子。
他摸了摸口袋,松了口氣,
東西都還在,
一塊深淵令牌,一個還剩個位數(shù)電量的手機,三張紙錢,
嗯……
少了兩樣東西!
一把折疊匕首刀,和一把小紙傘,
前者,他懷疑是司竹以防萬一所以給拿走了,畢竟上面還沾染了狗娃子的血跡,被趙東強給發(fā)現(xiàn)就不好了,
可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