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幽之被白真點(diǎn)到,才不情愿的抬起頭來。
眼神中有些晦暗,看向白真有幾分猶豫。
白真知道他腦子里想的啥,這么傷風(fēng)敗俗的詩,就是給他搗亂么,他能高興嘛。
卻沒想到,下一秒,許幽之沖著白真微微一笑,吐出兩個字,“妙極。”
妙極?妙極啥意思?
白真有點(diǎn)迷,沒搞懂,她故意搞笑的詩,許幽之這么配合的嘛。
許幽之朗聲道,“我這么多年,沒遇到一句像這么好的詩,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fēng)流。雖然詩句看似粗鄙不堪,卻有深意。在下感受到了一種矢志不渝、視死如飴的深情?!痹S幽之淡然的眼眸看向白真,“即便是死,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白真能說,她被許幽之撩到了么?
倒不是許幽之的眼神,而是他對這首詩的見解。
千古年來,多少人,將這句話理解成了她前面解釋的意思,卻不知,這句詩的出處。這個時代的人自然是不知,但是,即便是文明進(jìn)步的現(xiàn)代,也有很多人理解錯了。
想到這里,白真看向許幽之的眼神多了幾分認(rèn)真。
“寂寞幾時休,盼音書天際頭。
加人病黃鳥枝頭,助人愁渭城衰柳。
滿眼春江都是淚,也流不盡許多愁。
若得歸來后,同行共止,便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fēng)流。”
清冷的聲音在畫舫上響起,聲音雖不大,卻有些許穿透力,聽到所有人的心中都是一種震撼。
“家中的閨人還天真地等待著離人,而遠(yuǎn)方的離人卻早已決定不再回頭,只是閨人仍無法接受,她心中還心存一絲希望,可是這希望終究變成一場泡影。夫妻見個面的要求并不奢侈,然而女子卻以“做鬼”為條件渴求來一場“牡丹花下”,可見就算是與愛人見面,都變成了不可企及的奢求?!?p> 這些話是白真看到這首詞旁的批注,不記得是誰寫的了,這些話卻記在了心間,當(dāng)時,她只覺得唏噓,這荒涼的守候。
自己感傷了半天,回過神來,白真突然發(fā)現(xiàn)周圍的氣氛有些凝滯,這才發(fā)現(xiàn),她好像……成了冷場王。
嘖,這怕是不太好。
白真趕緊給許幽之使眼色,卻還來不及使出,許幽之自顧自的開始鼓掌,漸漸的,在座的人都紛紛鼓起掌來。
“好詞!”許幽之顯得很激動,一直鼓掌不停,“我就知道,沒有那兩句那么簡單,白小姐果然是才女,甚好!”
周圍的人愈發(fā)驚訝,上次太子之宴,白真會吹玉簫,他們就已經(jīng)見識到了,沒想到,白真的才華當(dāng)真是真的,如今看來,卻也是個才女。
曾經(jīng)那個只知道斗蛐蛐的野蠻大小姐的稱號,似乎并不真實(shí)。
白真看到大家對她投來贊賞的目光,心中生出絲絲的不好意思。
這盜竊他人的詩,顯自己的才華,真的是……有點(diǎn)尷尬。
不過,目的達(dá)到了。
許幽之已經(jīng)對她刮目相看了。
以后以一個才女的身份接近他,想必會容易許多。
劉長溪也對白真投來了驚艷的目光,白真笑笑回之。
劉長溪真的是驚訝到了,他和白真說話之間,還是能感覺到,白真骨子里那份不羈,那份粗狂,他是真的沒有想到,白真還有這樣的才氣。
他這是,有了多么好玩的一個未婚妻啊!
心中漸漸樂開了花。
……
剩下的人紛紛也做了詩句,不過明顯的,都沒有白真做的好。
白真心道,這詩本就是千古名句,你們這些人能做出來么,哎,希望作者不要打我。
后面兩場都是看著圖畫說出詩句,白真隨意編造了兩句應(yīng)付了一下,吸引力有了一次就夠了,太多了容易造成別人的嫉妒。
不能次次都是流傳千古的詩句,怎么能隨便就做出來呢。
今日的詩會,許幽之顯得特別高興。
白真就猜想,一定是自己的那首“千古絕句”,讓許幽之高興。
這么一想,自己“借一下”名句,好像也是很值得的。
宴會便在賞析詩句的談笑聲中漸漸拉下了帷幕。
來客漸漸離去,到了最后,只余許幽之這個主人、白真、劉長溪。
孑然一空
參考文獻(xiàn):【玉芙蓉】寂寞幾時休,盼音書天際頭。加人病黃鳥枝頭,助人愁渭城衰柳。滿眼春江都是淚,也流不盡許多愁。若得歸來后,同行共止,便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fēng)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