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柔然做生意與其他地方不同,外來的生意人便是推著自己的騾車,挨家挨戶的問是否需要這些精美的貨物。
就像現(xiàn)在,梔子與尤還跟著鐵老大他們在一本正經(jīng)地做生意,只不過因為是看起來面生的商客,生意不太好就是了。
一路上鐵老大也照顧了他們幾分。
奔忙了一天,臨近傍晚才回去。
鐵老大的面色有些難看,今天的生意格外不好,大多數(shù)人家都是閉門而不出的,想來也是這些日子柔然發(fā)生的這些事情。
“哎……”鐵老大嘆了一口氣,看向梔子與尤還,說道,“小姑娘,小兄弟,真是對不住,你們也知道……哎……”
“無妨。鐵老大不必自責,說到底這也是特殊時期,怪不得你。況且初次做生意,能賺取這么多銀錢已經(jīng)是很不錯了,我和阿妹感激都來不及呢?!庇冗€笑了笑,說道。
阿吉嫂拎了一壺羊奶進來,隱約間聽懂了鐵老大和尤還之間的對話,嘰里咕嚕又說了一大堆。
鐵老大聽罷,銅鈴般的眼睛瞪得老大,猛地站起身來,“竟有此事?!”
梔子看著此種反映的鐵老大,眸子中伏念沉沉,尤還墨黑的眸子同樣閃過莫名,便問道,“鐵老大,發(fā)生什么事了?”
“出事了!”鐵老大面色凝重,說道,“柔然可汗木骨閭之愛女昨夜被擄,至今下落不明,怪不得,怪不得今日樓蘭人都閉門不出,出大事了?。】珊瓜铝钜獜夭?,我們這些昨日來的外來人員怕是逃不了這牢獄之災了?!?p> 梔子與尤還對視一眼,彼此皆神色莫名。
回到二人的帳篷,梔子親自給尤還倒了一盞羊奶,“還,此事你怎么看?”
尤還接過羊奶,喝了一口,“不管怎么樣,這對我們或許是個好機會?!?p> 梔子碧綠色的眸子里波光粼粼,“我也這么想,況且這件事已經(jīng)成功引起了我的興趣。背后的人,抓了這么多的少男少女,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p> “嗯?!庇冗€屈指一下一下地有節(jié)奏地彈著桌面,瞇了瞇墨黑的眸子,眼里同樣閃過一絲興味,“梔兒,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明日我們便去好好探一探?!?p> 翌日
梔子與尤還起了個大早,向著柔然可汗的王帳走去。
很快他們便來到了王帳門口。
“你們是干什么的?”一把銀槍“咻”的一下橫在兩人的面前。
來人頭戴氈帽,身著毛裘,腰間別著一把短刃,手中握著長槍,端坐于馬背之上。
這便是令各國聞風喪膽、傳聞戰(zhàn)無不勝的柔然騎兵了。
尤還面不改色,墨黑的眸子里甚至有些凌厲,看得那騎兵險些把長槍收了回去,“帶我去見你們可汗,我們可以幫助他找到你們公主的下落?!?p> “就憑你們?”那騎兵冷冷一笑,“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在圖謀不軌?”
“我們?nèi)羰菆D謀不軌,”梔子碧綠色的瞳孔中瑰麗血色開始擴散,丹田內(nèi)真氣爆發(fā),向著那騎兵壓迫而去,“你早就死的透透的,我們甚至可以讓你死無全尸!”
說罷,冷冷勾唇,“現(xiàn)在,我要見你們可汗,如果再耽擱一刻功夫,公主出了任何差池,你們可是萬死而莫贖!”
“好,你們等著,我這就去稟報!”騎兵遲疑了一瞬,收回了長槍,事關小公主的安危也顧不得了。
很快,那騎兵出來說道,“可汗請你們進去?!?p> 梔子與尤還對視了一眼,走了進去。
氈帳內(nèi),書案后面,坐著一名錦衣華袍的中年男子,濃密的頭發(fā),羊毛似的卷。
黑粗的劍眉,炯炯有神的大眼,鼻梁高挺,美髯須。
古銅色的大手上,帶著一顆指環(huán),白玉的,晶瑩剔透。
他便是柔然可汗木骨閭了。
之見他微微抬眼,聲音低沉平淡,但梔子聽出了他強自淡定下的惶色,“聽說你們知道我兒的下落?”
梔子緩緩搖頭,微微一笑,“不知道。”
木骨閭霎時抬頭,目光向劍一樣凌厲地射向梔子,“小丫頭,你可知道騙我的下場?”
梔子撇了撇嘴,“我只是說會幫你找到公主的下落,可沒說我知道公主的下落?!?p> “哦?”木骨閭的目光凌厲之色淡下,“那你說說怎么個幫法?”
梔子問,“公主什么時候失蹤的?”
“前日晚間?!蹦竟情偪戳艘谎坌⊙绢^鄭重的面色,下意識相信了梔子,便回答道。
“有沒有具體時間?”
“亥時一刻。”
“那天晚上有發(fā)生什么事情么?或許有什么人的舉動不尋常嗎?”
“那晚是每個月的例行宴會,并未有什么人的舉動不尋常?!?p> “那公主呢?她可有不尋常的舉動?或者她身邊的人可有不尋常的舉動?”
“未曾。唯一不同的是,那晚我兒醉的比平??炝艘恍?,早早地回去休息了。不過這在正常不過了,本身我兒那晚身體有些不舒服?!?p> “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公主不見的?又是如何確定是亥時一刻?”
木骨閭搖了搖頭,“并不是我發(fā)現(xiàn)公主不見的,是公主身邊的女侍,她說亥時一刻看見兩道很快的身影。她覺得有些不對勁,進去一看,便發(fā)現(xiàn)公主不見了?!?p> 梔子笑了笑,“光憑這個是沒有辦法確定公主的失蹤時間的,那女侍不能確定其中一道黑影是被擄走的公主吧?”
木骨閭瞇了瞇眸子,突然面色一寒,“來人,去,將發(fā)現(xiàn)公主不見了的女侍給我找來,我要當面問問清楚?!?p> “是?!蓖饷嫒祟I命而去,不過半刻鐘,外面?zhèn)鱽砹舜掖业哪_步聲,掀開簾子,連滾帶爬地進了氈帳,“不好了,不好了,可汗,我們?nèi)サ臅r候那女侍已經(jīng)死去多時了!”
梔子與尤還對視一眼,梔子道,“帶路!”
男侍看了木骨閭一眼,“是!”
梔子趕忙跟上,其后尤還與木骨閭也是跟了上去。
“看樣子,至少已死十六個時辰了?!庇冗€上前,查看了她脖子上的勒痕,又看了她舌頭伸出來的長度,對著站在一旁的梔子與木骨閭說道。
木骨閭臉色有些難看,“應該是那天向我稟報了公主失蹤了以后便去了?!?p> 轉(zhuǎn)眸,盯著身后跟著的一大堆女侍和男侍,聲音淡淡,不怒自威,“可是誰能告訴我為什么那么久都沒人發(fā)現(xiàn),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