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人猛地跪下,“可汗息怒!紅兒姐姐身為公主的貼身女侍,一直一個人一個氈帳,況且我們都以為紅兒姐姐因公主失蹤難過呢,也沒有在意?!?p> 梔子嗤笑了一聲,“看來這紅兒的人緣不怎么優(yōu)秀啊,這么長時間不出現(xiàn),大家都不聞也不問,哈?還不說實話?!”
木骨閭眼眸微瞇,身上緩緩釋出威壓,終于一位膽小的女侍承受不住,不顧身邊女侍的拉扯和暗地里的警告,說道,“是藍(lán)兒姐姐不讓說的?!?p> 說完小心翼翼地覷了一眼木骨閭,繼續(xù)說道,“其實我們發(fā)現(xiàn)紅兒姐姐的時候不算晚,或許當(dāng)場救下還能有一線生機(jī),可是是藍(lán)兒姐姐嫉妒紅兒姐姐平時得公主愛寵,阻攔我們救紅兒姐姐的。”
“你胡說!”那名叫藍(lán)兒的女侍惡狠狠的指著她,面目猙獰,聲嘶力竭,“你胡說!我沒有這樣做!”
那位女侍猛地抬起頭來,眼里竟有些淚水,藏著恨意,“我是不是胡說,你問問他們不就知道了?我哪來的膽子敢污蔑藍(lán)兒姐姐呢?”
藍(lán)兒的聲嘶力竭滯了下去,身子攤在地上,面色蒼白。
“來人,把這個罪奴給我拖下去,杖刑而死!”木骨閭看到這里,還有哪里不明白的,當(dāng)即便有些怒極,厲聲欲讓人將藍(lán)兒帶下去杖殺。
“慢著!”梔子抬手阻了男侍的動作,看向木骨閭,“可汗且慢,帶我問些問題再殺她也不遲。”
木骨閭點了點頭,示意男侍先退下。
梔子走到藍(lán)兒的身邊,蹲了下來,淡漠的音色柔和了些,“藍(lán)兒,我且問你幾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答得好我或許會想可汗請求留你一條性命;若答得不好,可是連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你可明白?”
在梔子看來,藍(lán)兒這人著實太蠢,可這樣的人,也是往往最沒有心機(jī)的人。
柔然公主的事兒,或許能在她這里稍稍打開一個突破口。
藍(lán)兒早已被嚇得面如土色,聞言猛地點頭,生怕慢了一步,自己的性命就要托付了。
梔子滿意地笑了笑,“藍(lán)兒,我且問你,公主失蹤那日你可看見什么了?”
“我看到了兩個黑影從公主氈帳里竄出來。”
“你看清楚那兩個黑影是什么狀態(tài),或者看清楚黑影的面貌了嗎?”梔子又問,緊緊盯著藍(lán)兒的眼睛。
藍(lán)兒微微思索,說道,“兩道黑影貌似一個有行動能力,一個應(yīng)該是沒有意識的。我看不清楚黑影的模樣,只不過我敢肯定其中那個或許沒有意識的人就是公主!”
梔子看著藍(lán)兒,“為什么那么肯定?”
“因為我看到公主腰間的幽光,那是可汗送給公主,用夜明珠磨成粉狀,然后凝聚成公主腰間的白兔配飾,所以夜間會發(fā)光。”藍(lán)兒說道,異常篤定。
梔子抬眸,無聲看向木骨閭,得到了他的肯定答復(fù),“是亥時一刻?這么說,紅兒這么肯定公主被擄走也是你說的咯?”
藍(lán)兒說道,“是的?!?p> “很好。”梔子贊許地拍了拍藍(lán)兒的肩膀,又問,“為什么那時你們沒在氈帳伺候?”
“因為……因為……”藍(lán)兒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有些為難,竟是看向剛才告發(fā)她的女侍。
梔子笑看了一眼那個女侍,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名橙兒。”那女侍抬頭看了一眼梔子,回答。
“哦?那么橙兒,你又為什么沒有在公主的氈帳里伺候?”梔子碧綠色的眸子波光涌動,再是柔和不過。
“這……”橙兒看了木骨閭一眼,竟是低下頭和藍(lán)兒對視了一眼。
梔子微微一笑,興趣盎然,剛才還劍拔弩張的兩個丫頭,卻因為公主的同一件事為難,嘆道,“倒也是忠心。但我興趣更濃了,這件事或許與公主的失蹤密切相關(guān),可汗,您覺得呢?”
木骨閭睨了梔子一眼,盯著這兩個丫頭,厲喝道,“說!”
“公主……”橙兒頭猛地貼近了地面,閉了眼睛復(fù)又睜開,臉上竟是視死如歸的神色,“公主幽會心儀男子,我們不便伺候!”
木骨閭霎時瞪大了眼睛,差點沒背過氣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勉強(qiáng)壓住羞憤和怒氣,聲音異常平靜,“那男子是誰?又是什么時候離開的?”
橙兒身子抖了抖,索性豁出去似的大聲說道,“是國相公子,在公主被擄前的一刻鐘離開的?!?p> “這一刻鐘你們都在做什么?”梔子碧綠色的眸子微微波動,問她。
橙兒回答道,“我那天因為身體不舒服,并未當(dāng)值,至于紅兒姐姐和藍(lán)兒姐姐做了什么我就更加不知道了?!?p> 梔子轉(zhuǎn)眸看向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跪下的藍(lán)兒,問她,“那么藍(lán)兒,你和紅兒那一刻鐘的時差都做了什么?”
藍(lán)兒想了想,回答道,“紅兒去給公主燒水洗漱了,而我本來是守著的,公主卻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額前的花鈿不知什么時候掉了,公主讓奴婢去從宴會回來的路上尋尋?!?p> “找到了么?”梔子問道。
藍(lán)兒從懷中掏出花鈿,“找到了的,結(jié)果便和正好回來的紅兒看到了公主被擄走?!?p> “也就是說不是公主故意支開你們的?!睏d子點點頭,碧綠色的眸子光色莫名,“兇手就是利用這一刻鐘的時間差打暈了公主,將她擄了出去。”
“可汗覺得將國相公子帶到這里問話,如何?”梔子轉(zhuǎn)眸看向木骨閭,問道。
木骨閭點了點頭,示意身邊的男侍將國相公子帶過來。
國相公子名叫拓跋護(hù),此時他被帶了進(jìn)來。
他的臉色十分憔悴,瘦的幾乎已經(jīng)脫了面相,梔子阻了木骨閭的怒斥,問道,“那晚你離開公主的氈帳時可曾遇到什么異常?”
拓跋護(hù)猛地抬起臉頰,眸子中閃過一抹驚駭,完了,完了,可汗什么都知道了??戳四竟情偟娘L(fēng)雨欲來的陰沉面色,嚇得趕忙跪伏而下,“可汗恕罪?!?p> 可汗嘴角動了動,好懸沒忍住一腳踢過去,但他好歹是他肱股之臣的兒子,并為了公主成的如今這幅樣子,他也是不忍心下得去腳,所以他嘴角抽了抽,又抽了抽,終于壓下怒意,“起來吧?!?p> “你且不必害怕,先回答我的問題?!睏d子說道,“你好好想想那晚你離開公主后可曾遇到什么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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