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交貨時已經清點清楚!一件沒少!現(xiàn)在回來永安城你們卻說少了兩箱的貨!這分明就是你們故意的!”
“交貨時只清點了箱子數(shù)量,可并沒清點箱子里的貨物啊,我們那邊的貨主也是因為十分信任梁前輩才沒有仔細清點,但誰知道在梁前輩的手里竟然也會少東西呢?”
“現(xiàn)在東西已經不在我們手上,少沒少還不是看你們一張嘴!”
“就知道你們周家沒安好心!枉我?guī)煾颠€說你們好話!”
“你們周家就是想把我們這些散戶趕盡殺絕,獨占押鏢的生意!”
......
霎時間,院子里吵得不可開交。
衛(wèi)塵站在門口大致算是搞清楚了這是怎么一件事兒。
三個月前浩威鏢局接到一單來自周家的生意,是個大單。
將十幾箱貨物要送到四百多里外的傲月城,能有六百兩白銀的報酬。
起初梁安等人也覺得這事有蹊蹺,因為周家的生意向來不與他們合作,突然來這么一個大單,讓他們都覺得不對勁。
但因為報酬太高,足足六百兩白銀,有尋常跑鏢的兩倍。
所以梁安還是鋌而走險接了下來,并帶上了足夠多的人手親自走這趟鏢。
一路上梁安等人都是貨不離身,就連住宿時,都是十幾個人跟貨物擠在一個屋子里睡。
整整四百多里走下來,箱子從未讓別人碰過一下,完完整整地送到了貨主的手里。
但誰能想到,梁安等人心滿意足地拿到報酬回到永安城后,傲月城那邊卻傳來消息說箱子有兩只是空的!
周家便立馬帶著人過來要求賠錢。
整整三百兩黃金!
浩威鏢局一年的收入才僅此而已!而且每年把賺來的銀子分發(fā)給徒弟們之后,梁安兩兄弟根本就沒剩下多少。
這如何能拿得出三百兩黃金!
周家分明就是在故意為難,逼著他們賣宅子賣馬離開永安城!
“不管怎么說,如今東西確實已經丟了,你們浩威鏢局若是不肯賠錢,這要是傳出去你們的生意也不好做了吧?”
這說話的公子哥正是周家的七少爺周元慶,在城里專門負責處理碼頭貨物的事情。
這批貨正是從他們碼頭上出去的。
長一副長毛嘴尖的樣,此刻看在眼里十分地招人恨。
“你!你!”
梁安抬手指著周元慶,右手氣得顫抖。
一股無形的龐大威壓從其身體上散發(fā)出來,將自己身后的一眾弟子都給推得向后退了好幾步。
“誒!誒!梁前輩可不要意氣用事呀!”
周元慶深知自己與梁安實力上的天差地別,趕忙后退數(shù)步。
也在這時梁安的師弟馬玉堂從屋內縱身躍至梁安身邊,一掌輕按在梁安背上,使其情緒穩(wěn)定下去。
馬玉堂嘆道,“不要沖動,殺了他我兩尚能脫身,可這些孩子們該怎么辦?。俊?p> 此時有弟子喊道,“我們不受這氣!跟他周家拼了!”
“對!周家三番五次為難!分明就是不想讓我們好活!不受這氣了!”
院子里的氣氛竟下子變得躁動了起來,弟子們高舉著手里的兵器不斷地喊著要跟周家拼了!
周元慶顯然也是沒料到這些人的情緒竟然會失控,而自己這趟只不過是帶了兩個普通的下人,如何擋得住這些家伙一擁而上啊?
他一時也有些慌了手腳。
只聽馬玉堂喝道,“夠了!都閉嘴!”
院子里瞬間安靜了下來。
周元慶這才松了口氣,連忙對著馬玉堂抱拳道,“還是馬前輩明大義,既然今日無法談妥,那晚輩先行告辭,咱們改日再談?!?p> 周元慶被嚇這一次,心里可是憋了一肚子火啊,說是改日再談,等到改日來時,他就不是帶著這兩個看熱鬧的下人來了。
說罷,周元慶便欲轉身離去。
卻聽不知何人忽然喊道,“等等!”
“前輩還...額...”周元慶回過頭一看,卻見這說話的人并不是院中的人。
順著梁安他們的視線看去,這才發(fā)現(xiàn)說話的正是他身邊不遠處的那個衛(wèi)塵。
衛(wèi)塵打量著他,他也打量著衛(wèi)塵,兩人視線撞上,均是眉頭一皺。
只聽衛(wèi)塵道,“要賠多少?”
周元慶笑道,“這位小兄弟不是在開玩笑吧?”
如今的五靈宗那可真是出了名的窮,在周元慶眼里,現(xiàn)在還能跟王逸仙扯上關系的,那都是一個個窮翻了的人。
如何賠得起三百兩黃金?
“我是問你要賠多少?”
衛(wèi)塵皺了皺,顯得有些不耐煩。
周元慶跟自己那兩個下人相視一笑。
“不多,丟的那批貨價值五百兩黃金,我們周家給兩位前輩一個面子,只要賠三百兩黃金就夠了?!?p> 說完周元慶壓根沒想再繼續(xù)跟衛(wèi)塵廢話,再次轉身欲走,卻忽然眼角余光瞥見那衛(wèi)塵朝他伸出了手來。
周元慶一愣,轉頭看去。
衛(wèi)塵那手確實伸到了自己的面前,而且手里還捏著五張金票。
“五百兩是吧?不用給面子了,收下吧?!?p> 周元慶有些錯愕地接住衛(wèi)塵遞來的金票,視線不由自主地飄向了院子里站著的那兩位老人。
此時梁安跟馬玉堂兩人也同樣一臉錯愕。
就連同在院中的一眾弟子皆是錯愕。
周元慶低頭在那金票上仔細看了兩眼。
好家伙,還是他周家的金票。
也在這時,梁安忽然吼道,“把金票還給他!我浩威鏢局不用他王逸仙的人幫忙!而且我們這事兒還沒談妥!”
周元慶又是一愣,似笑非笑地看了衛(wèi)塵一眼,還果真把那金票朝著衛(wèi)塵遞還了回去。
這幾百兩的金票本身就不是他的目的。
梁安不領這個情,那反而更合了他的心意。
誰知衛(wèi)塵還硬把金票推了回來,“呵呵,梁師叔,哦不,梁前輩,這金票其實是我以個人名義給的,跟王逸仙他沒關系。”
“那也不要!我梁安何時有平白受人恩惠?!拿走!”
梁安似乎對衛(wèi)塵并不待見。
語氣十分強硬。
衛(wèi)塵無奈之下,只好將目光投向馬玉堂,“這位師叔,這并不是白給,其實我來是有事兒與兩位相商,這五百兩金票只是定金而已?!?p> 馬玉堂一臉驚異打量著衛(wèi)塵,又看了眼那倔脾氣的梁安,竟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此時周元慶在后面揮著金票道,“誒,這我到底是要還是不要?。俊?p> 衛(wèi)塵不耐煩道,“你就趕緊拿了走了吧?!?p> 周元慶痞笑著一抱拳,“得咧!”
將金票往懷里一揣便轉身離開了大院。
走時,他還不忘回頭看了衛(wèi)塵一眼,那眼神中有著少許驚訝,他小聲嘀咕了一句。
“看來王逸仙這次是撿著寶了,竟然還有人給他擦屁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