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血光之災(zāi)
朝陽一人在丘崖之上觀察了一天,直到傍晚時分夜色濃墨才靠近得了洛溪大營。來往士兵巡視森嚴(yán),且人多勢眾,若是硬闖,凡事一觸即發(fā),牽一發(fā)而動全身,肯定是死路一條。
可現(xiàn)在最讓朝陽頭疼的還不是士兵多少的問題,而是現(xiàn)在她根本不知道許煙雨在哪個營帳里,這洛溪營帳極多,又不知曉許煙雨是被什么抓走的,若是一個一個去找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正在思量間,幾個侍女走進了朝陽身后的營帳,約莫一盞茶的時間,便已經(jīng)換了一身衣服出來。
朝陽仔細觀察一番,察覺無人后,轉(zhuǎn)身便進了自己身后的營帳……
朝陽很快穿戴好侍女的衣服,隨意插了一個符合自己束發(fā)的頭飾,這才端著酒盤走了出去。
身處洛溪大營,雖然找人心切,但朝陽還是盡量讓自己的腳步慢下來,最終在一個賬外看到了幾個侍女,端著各色的果盤和酒水。那批侍女還在賬外等候著,沒有命令顯然不能進去,朝陽也跟了上去,站在后面,暫時查看情況。前面的侍女細語著什么,也在相互囑咐這彼此,“這里面坐的可是耶晉王子,大家都小心點?!?p> 很快,帳篷里面便傳來傳令的聲音,朝陽也隨著那批侍女走進了帳篷,不進不滿地放置好酒盤,也學(xué)著其他侍女的樣子退了出去。
將要走出門時,卻聽到一個十分突兀的聲音,“你,等一下?!弊诟咦哪凶又钢栠@群人,身著黑色的長袍,臉上的幾處刀疤格外顯眼,這也使得眼神之間格外狠厲。如果沒猜錯的話,這高坐的男子就是侍女口中的耶晉王子。
朝陽心驚了幾分,更是能感覺到這個耶晉王子是在指自己,剛準(zhǔn)備踏步,身旁一個侍女卻率先踏了出去,行禮道:“是”
“你留下倒酒,其余的都出去吧?!币畷x揮了揮手,示意著讓侍女出去。侍女也紛紛退下,朝陽自然也是退下了,內(nèi)心也松了一口氣。
借助著這侍女的身份,打著送糕點的名義,朝陽又進了幾個營帳,幾番搜索下來,毫無線索。既然能把許煙雨帶到著洛溪大營里來,身份應(yīng)當(dāng)不簡單。
順著這個思路,朝陽又去了幾個將領(lǐng)的營帳,最終在一個燭光不是特別明亮的帳篷里找到了正在酣睡的許煙雨。
“王妃,王妃……”朝陽將果盤放到一旁的木桌上,又是一陣搖晃,才將許煙雨給叫醒。
許煙雨這才睜開朦朧的睡眼,緩緩看清朝陽的面孔,“朝陽!”許煙雨不禁喊出了聲,言語中很是興奮,她就知道朝陽絕對不會對她不管不顧的,“我不是做夢吧,你真的來了!”
朝陽也來不及解釋,便要解開許煙雨的繩子,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駛來,越來越近,這可不容許朝陽解開繩子,這肯定是出不去了。朝陽也停下了手中的繩子,只能給許煙雨一個堅定的眼神示意,許煙雨自然知道其中的意思,也點了點頭。
如果現(xiàn)在要救許煙雨,出了門就會被發(fā)現(xiàn),那么兩個人都是死路,既然朝陽已經(jīng)知道許煙雨現(xiàn)在的位置,那就肯定還會有機會。
朝陽也很快將許煙雨身邊一個空的果盤端著,許煙雨也佯裝入睡的樣子。朝陽剛出門,便遇見進門的單律,單律也只是看了一眼朝陽,并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妥之處,還好朝陽現(xiàn)在是女裝,不是那么輕易能認(rèn)得出來。
單律看著朝陽手中的空盤也知道這其中的緣由,朝陽行禮后便打算離開,剛拉開帳篷的簾子,卻又被單律叫住了。
“今日你在帳篷里看到的一切都不能說出去半個字?!眴温芍傅恼强匆娫S煙雨這件事情,單律現(xiàn)在是相當(dāng)于把許煙雨藏在自己的帳篷里面,況且還是一個天阜國的女子,更是不能輕易讓別人知道。
“是。”朝陽行禮,言語溫婉道,宛如一個洛溪女子。
單律看著正在熟睡的許煙雨,不覺也蹲了下來,果盤早已經(jīng)被吃得一干二凈,一顆也不剩。許煙雨的臉上多是吃葡萄留來的紫色的汁水,留在了嘴角處。單律見此,眉頭不覺皺了幾分,顯然沒有想到許煙雨竟然會如此邋遢,臉上的污漬是一回事,身上的灰塵又是一回事。此時,單律更加肯定眼前這個人絕對不會是一個王妃,怎么可能會是一個堂堂的王妃呢?
看著那嘴角的污漬,單律實在是覺得別扭,隨手拿了一個方巾便要擦干凈。
“你干什么?”許煙雨本就是裝睡,自然能感覺到側(cè)臉的微恙的感覺,直接用眼睛瞪住了單律。
單律像是從夢中驚醒一般,也恍惚了一下,連忙將手中的方巾背到了身后,總不能說自己在為一個女人擦臉,“你、你臉上、臉上有個蚊子?!毖哉Z間也是斷斷續(xù)續(xù)的,“對,有個蚊子。”
許煙雨信以為真,畢竟真的能感覺到臉上有些癢癢的,便用自己被捆綁住的手蹭了蹭自己的嘴角,“好像的確有點……”
“那蚊子還挺大的?!眴温煽丛S煙雨也沒有刻意追究什么,便向著“蚊子”引導(dǎo)。
“是嗎?”許煙雨又蹭了蹭自己的臉頰,抬眉道:“好像沒咬到……”
著眼于單律的那一剎那,許煙雨突然感覺到單律的臉上有些不對勁,和昨日不同,眼睛有些不一樣,微微泛紅,而且印堂居然漾紅。
可就單律轉(zhuǎn)身之時,許煙雨驀然用拽住了單律的長袍,手還是被捆綁著,這樣一動也勒出一條紅痕。許煙雨眉頭緊鎖,又仔細看了幾遍,單律被許煙雨看得反而有些躲閃,還以為是許煙雨察覺到了是嗎,還沒等單律發(fā)問,許煙雨就先開了口,道:“最近你有血光之災(zāi)?!?p> “血光之災(zāi)?”聽到這個答案,單律松了一口氣,也輕笑幾分,自己是堂堂的洛溪國的小王子,內(nèi)外都被保護著,平日也沒有仇家宿敵,怎么會有血光之災(zāi)?便以為是許煙雨想要逃離的計謀,更是不信。
許煙雨凝視幾分,更加確定單律臉上的血光之災(zāi),提示道,“你父王不是讓你上戰(zhàn)場嗎?沒準(zhǔn)就是這個。”
單律依舊是不信,就算許煙雨聽到吉康王讓自己上戰(zhàn)場的消息,但是今天一早自己的王兄耶晉王子就很明確地告訴他,不會讓自己上戰(zhàn)場,怎么可能會有什么血光之災(zāi)呢?
“別用你們天阜國的那一套和我說這些有的沒的,”單律滿不在意地拿起果盤中的水果塞進自己嘴里,“這是在洛溪國!”
“真的,你別不信啊。”許煙雨明顯又有些著急,“真的有血光之災(zāi)……”
單律也不聽許煙雨的話,直接起身坐在座椅上,許煙雨本想借著木桌之力站起來,可是還沒起來便是跌了一跤,兩人相距大概有九尺的樣子,單律看著許煙雨如此折騰的樣子,不覺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