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你說我那三皇兄出城去了?”
“屬下親眼所見?!?p> “可知道原因?”
“屬下聯(lián)系了安定王府的密探,說是三皇子殿下?lián)娜A山派此次送來的壽禮半路被劫,故而前去迎接了?!?p> “嗤~”
嗤鼻的笑聲從福王府傳出,四皇子宮無憂聽著屬下的報告,一臉不屑:“這話,你信?”
“屬下不信,正經(jīng)人誰會把秘密說出來?!?p> 之后,便是一陣沉默。
整個京城,最先得到宮無傷離京信息的不是在皇宮深處的老皇帝,不是有九宮山這座龐然大物支持的大皇子,更不是背后算計的六皇子,反而是這些年滴水不漏的四皇子。
這一點,只怕誰都想不到!
可是四皇子宮無憂卻有必須得掌握宮無傷行蹤的理由!
人們都記得當(dāng)年劍仙子橫空出世,殺得江湖人心惶惶!
人們都記得方面那羅州道三品宗門神足老祖死于劍仙子手中!
可是人們都忘了,或者是潛意識的不愿去想,神足老祖死于三禪山!
只因為三禪老祖還活著!
而四皇子宮無憂,便是神足老祖的親傳!
沒錯!
親傳!
神足門中,以前誰見了宮無憂不得叫一聲小師叔祖?然而一切的一切,當(dāng)神足老祖死亡的那一刻都變了。
宮無憂雖然還是神足門人,可是沒人心甘情愿的叫他小師叔祖了,更加沒有了當(dāng)初神足門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氣魄。
如今,他只是一個后天修為的廢物,是神足門一介棋子。
好在廋死的駱駝比馬大,神足門依舊是一個高于如云的存在,而作為神足門的棋子,宮無憂身邊還有兩位宗師相隨。
可是這和以前還能比嗎?
不能!
對于宮無憂來說,他這輩子最大的敵人是劍仙子,可是劍仙子他只能仰望,所以他只能將這股惡氣盯到了自己那個三皇兄身上,誰讓神足老祖死在了三禪山!
終于,沉默的氣氛被打破了,看著窗外還沒有清掃干凈的積雪,宮無憂緩緩開口,可是語氣卻是那般不容置疑:“告訴我那兩位好師侄,不管宮無傷到底打著什么算盤,本王要在天亮之前見到他的尸體?!?p> “殿下,這不……”
“若他們辦不到,便另尋他人扶持,本王不介意?!?p> 聲音很低沉,可是那種語氣,卻異常堅定。
下人嘆了口氣,最終離開。
而在安寧王府之中,當(dāng)宮無憂下達命令之后,宮無忌才得到消息,和宮無憂的堅決不同,當(dāng)宮無忌得到消息之后,先是一愣,后是颯然一笑:“我那三弟既然這么愛玩兒,做哥哥的也不能讓他寒心不是?和幾位師叔說一聲,具體怎么玩兒他們看著辦就好。”
深夜,星辰照耀這大地,京城之中卻多了幾分人氣。
而在觀山河之上,宮無傷閉著眼里坐在一艘樓船的甲板之上。
仔細看去,還能發(fā)現(xiàn)他手中還握著一根魚竿。
只是魚竿幾次沉浮,宮無傷卻并沒有動一下。
三禪山一個宗師走了過來,看著宮無傷,清楚的感知到自己這個師侄已經(jīng)進去了半休眠的狀態(tài),這是在為接下來的戰(zhàn)斗蓄養(yǎng)精氣。
“無傷?!?p> “奧,田師叔啊,怎么了?”
宮無恙睜開了眼睛,眼神之中充滿了渾濁,仿佛沒有睡醒。
來人愣了一下,不過隨即開口道:“你這次這么做太冒險了,萬一出個什么閃失,那可就不好了。而且即便沒有出什么閃失,咱們把來犯之?dāng)橙肯麥?,那你也將會把四位皇子全部得罪一遍,到時候……”
“我不得罪他們,他們就能給我安靜?”
“這……”
“況且,師叔覺得我這么做不值嗎?為了一個皇位,總不至于九宮山那位都出手吧?”
“倒是不至于,無論是老祖還是劍主,一個皇位還不值得他們出手,不然清白落了下乘?!?p> “這不就對了嗎?”微微一笑,宮無傷用他那渾濁的眼神看了一眼觀山河,之后輕輕道:“華山有詭仙子,有君子劍,即便把人都得罪了,可是能贏得這兩位天人相助,虧?還是賺?”
“額……”
“師叔,三品不出天人為尊,別看現(xiàn)在我們幾個皇子爭得火急火燎的,可是到了最后關(guān)頭,真正決定皇位歸屬的還是天人,這點我看的最清楚,大始國如今說到底也就是這樣了。您老人家武功還行,可是這陰謀詭計的爭斗,這天下大勢,您還差點火候的?!?p> 說罷,眼睛一瞇,有半睡半醒了起來。
看著此時宮無傷智珠在握的模樣,三禪山宗師愣了好一陣,這才搖著頭離開。
宮無傷說的沒錯,他確實不擅長這方面。
只是宮無傷沒有說,他之所以即便得罪所有人也要將華山拉入自己心腹陣營,可不是簡簡單單為了奪得皇位。
老皇帝現(xiàn)在的處境宮無傷看的清楚,他有帝王之術(shù),更不想走老皇帝的后路,所以他需要手中有一個力量能夠制衡手中的另一個力量。
只有這樣,讓朝堂得到平衡,他才能一掃大始國皇室現(xiàn)在之困境!
可是,六個皇子又有幾個能看清楚這點?除了和皇位無關(guān),和江湖無關(guān)的宮無恙,其他幾位皇子只怕早就因為這些年的算計而心智蒙塵了吧?
水中,魚竿再次沉浮,幾條正要覓食的小魚被驚了走。
天下是清水,京城卻是渾水,各有各的算計,彼此利用相互計較,演繹了世間的種種。
觀山河從北州道出發(fā),直達LY。行到LY東南角,便是三岔。三岔段往南,是臨水。往東,是陽河。
從京城踏上觀山河,幾百里水路說快不快說慢不慢,不是急行,五個多小時,不過凌晨四點鐘左右,三岔便近在眼前。
樓船停了,在三岔那湍急的河道上,一艘小船從后邊飛快趕來。
嗖~
嗖嗖嗖……
當(dāng)看到樓船停止的那一刻,小船之上六七人突然激射而來,目標(biāo)正是甲板上釣魚的宮無傷。
作為先天中后期的高手,宮無傷自然能感受得到那強烈的殺機,可是身體卻一動沒動。
這不過是幾條小魚而已,自有人料理。
果然,還不等那六七人上船,樓船之上七個三禪山先天弟子,兩個三禪山宗師便已經(jīng)現(xiàn)身,留下一個宗師保護宮無傷安全,剩余八人朝著襲來的六七人便沖了上去。
戰(zhàn)斗打響的很快,但是結(jié)束的也很快。
兩分鐘不到,在宗師高手的打擊下,六七個不過剛剛先天的高手便扎到了河里喂魚。
宮無傷從始至終沒有睜眼,戰(zhàn)斗結(jié)束,這才開口問道:“誰家的?”
“說不上來,沒有明顯的宗門痕跡。”
“奧。”
宮無傷繼續(xù)半眠半休。
也不用猜是誰家的,總之不是老六家的就是。
作為喜歡在陰暗里攪風(fēng)攪雨的存在,如此幾會宮無傷不信自家老六會派這么幾個廢材和自己來玩兒,況且,他也沒六個先天的高手了。
最關(guān)鍵的是,唯有殺了自己,將這亂局?jǐn)噭拥母鼇y,這才是自家老六該做的事情!而不是來玩兒一玩。
他宮無傷,吃定了宮無相!
同樣,吃定的還有宮無憂!
宮無憂對他宮無傷什么態(tài)度,宮無傷心里最明白。
可惜,對于沒有三品宗門支持的皇子,太早暴露自己的性格和手段,只會留下令人針對的殺招。
不然宮無傷怎么會跑出京城?不然他怎么將自己置于危險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