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螺黛堂之諜者盜

二十一

螺黛堂之諜者盜 螺子螺子黛 3614 2020-05-30 11:00:00

  “外婆,你們......”葉雨薇看著針婆婆將晏溪帶回葉府別院,心中突然不安。

  “她也有了身孕,你們倆居于一處,我照顧起來還省心些?!贬樒牌湃魺o其事道。

  晏溪明白葉雨薇的擔(dān)憂,“我會盡量不打擾你們。”說罷,便回了自己的小院。

  “外婆,我怕。”自那日之后,葉雨薇時常心慌,動輒哭得梨花帶雨。

  “雨薇,你要知道,若他不想起來,便永遠不會放下!若他記起一切,還能留在你身邊,他才是你的人!”

  第二日,陽光正好,晏溪在自己的院中散步,忽聽門外傳來人語,“雨薇,你帶我來這里做什么?”

  “安在,我?guī)銇硪娨晃还嗜恕!笔侨~雨薇和司徒凡,如今的安在。

  兩人來到院門前,見晏溪站在花叢間,淡然看著他們,安在突然覺得心神一震,似是被什么擊中心門。

  他任由葉雨薇拉著進了院中,就聽晏溪道:“有事嗎?”

  安在怔忪著,直直盯著晏溪。就是這種清冷的聲音,時時在夢中輕喚他“大人”,但她是誰?

  葉雨薇看著安在,心中忐忑卻決絕,這一關(guān)總要過的。

  晏溪看在眼中,隱約明白了葉雨薇的心思,她突然笑道:“既來了,不若一起坐一會兒?!?p>  幾人便在院中坐下來,安在終于道:“我,從前見過姑娘嗎?”

  晏溪看了葉雨薇一眼,見她勇敢地向自己點頭,便開口道:“我們曾是故交,但往事隨風(fēng)而散,安公子就不必再糾結(jié)了,珍惜眼下才是人生真諦。”

  安在凝眸注視晏溪良久,最終垂眸一笑,牽起葉雨薇的手,道:“天有些涼,我們先告辭了。”

  晏溪起身,目送兩人離開,心中似也放下了些什么。

  “晏溪,快,用銀針給雨薇吊氣,不可讓她脫力!安在,去準備參湯!”懷胎十月,一朝分娩。

  葉雨薇胎位不正,此時正在鬼門關(guān)打轉(zhuǎn)。

  “婆婆,這樣不行,胎位得順過來才行!”晏溪看著滿頭大汗的葉雨薇,急得自己的孕腹都有些發(fā)緊。

  “你別著急,小心動了胎氣!”針婆婆看著兩個孕婦,焦灼不已,她年邁無力,晏溪又大肚便便,安在又是男子不進產(chǎn)房,誰能幫葉雨薇推正胎位?

  “婆婆。不能等了,雨薇快撐不住了!”晏溪顧不得這產(chǎn)房大忌,喊道:“安在,你快進來幫忙!”

  針婆婆想要阻攔,但安在已然沖了進來,“怎么做?”

  針婆婆無奈,只好教安在推順胎位的手法......

  兩個時辰后,一個男嬰呱呱墜地,針婆婆抱著自己的重外孫,喜得合不攏嘴,她轉(zhuǎn)頭,見葉雨薇斜倚在安在的懷中,晏溪喂她喝著水。

  葉雨薇看著兩人身上的血污,感激道:“多謝你們!”

  晏溪柔聲道:“你歇會,別說話了?!?p>  安在看著晏溪,道:“多謝你。”若不是晏溪將他喊進來,他根本不知自己該做什么才能救回葉雨薇。

  安在輕撫著葉雨薇的臉,復(fù)道:“至此,你救了我們?nèi)诘男悦?,大恩不言謝!”

  在場之人聞言一震,他終是都想起來了。

  葉雨薇抬頭看著安在,卻見他滿目柔情地看著自己,一時間她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幸運的女子。

  幾個月后,晏溪的房間外。

  “這怎么回事啊,也不見外婆出來知會一聲!”葉雨薇抱著自己的兒子站在院中,身邊的安在與她同樣緊張。兩人因葉雨薇生子時的危機,現(xiàn)下對婦人產(chǎn)子有著很深的恐懼。

  一個時辰過去,他們聽著房中晏溪的喊聲漸漸小了,心中更是焦急。卻見針婆婆抄著袖子出來,兩人忙迎上去,“外婆,晏溪怎么樣了?需要我們做什么?”

  針婆婆瞥了兩人一眼,“不用了,她已經(jīng)......”

  葉雨薇拔腿就要向屋內(nèi)跑,差點把孩子扔了,“晏溪!”

  針婆婆將她拉回來,“你喊什么!她已經(jīng)生了,需要靜養(yǎng)!”

  “?。颗?.....呃,這個習(xí)武之人,身體就是強??!”葉雨薇和安在兩人尷尬不已。

  三年之期,快到了。

  白隱川坐在房中,白風(fēng)白霜侍立在側(cè),大氣都不敢出。

  “三年的時間,螺黛堂,暗衛(wèi)營,整個中原,你們都沒有尋到她,只怕我要去四夷之地找她了。”白隱川神色蒼涼,眸中隱隱閃著淚光。

  “公子,我們已派人在四夷打探過,也是一無所獲......”白風(fēng)戰(zhàn)戰(zhàn)兢兢稟報,忽聽“嘩啦”一聲,白隱川揮袖掃落了眼前的一套白瓷茶具。

  白霜眼皮一跳,又摔了。自晏溪失蹤,白隱川性情大變,再不復(fù)從前那般溫和從容,現(xiàn)在整個王府,只有湛王和白風(fēng)白霜敢靠近世子。但他們理解白隱川內(nèi)心的脆弱,白霜清晨時常見他的山枕淚痕如浣。

  白風(fēng)心中苦大仇深,為著找晏溪,他幾乎天天被公子罵上一遍。他轉(zhuǎn)頭,見大掌事走進來,如蒙大赦,“大掌事!”

  大掌事來到白隱川身前,見一地碎瓷片,便知他又因晏溪之事動怒,“少主,針婆婆來信,說請您親至北盛一趟。”

  白隱川蹙眉,“何事要我親去?”

  大掌事神秘一笑,“她說,您不去,便要抱憾終生?!?p>  一個多月后,白隱川輕裝簡行到了北盛。一間雅室中,白隱川靜坐品茗,針婆婆上前,端了一個食盒,放在他面前。

  食盒打開,白隱川失聲道:“百花蜜餅?你知道她在哪?”

  針婆婆笑道:“少主,她一直和老身在一起?!?p>  白隱川看著針婆婆,又氣又喜,“這真真是燈下黑啊,白風(fēng)怎么也不會查到你的身上!”

  他起身,迫不及待道:“帶我去找她!”

  “少主,不急,這個時辰她還在外面,你先隨我去見另一個人?!?p>  北盛一個偏僻的巷中,一家醫(yī)館前,兩個守門的小廝正給來問診的病人發(fā)著號牌。這醫(yī)館生意甚好,每日都有很多人慕名而來,因此都要取了號牌,排隊等候。

  兩人正百無聊賴之際,向巷口一瞧,兩張臉登時皺到一起。只見一個眉清目秀的年輕公子,笑嘻嘻向醫(yī)館走來,手中還帶著些禮物。

  “我說柳公子,您怎么又來了???您沒摔夠,我們都快扔夠了!”一個小廝苦著臉道。

  “本公子就算被扔出來千萬次,也是甘之如飴!閃開!”說著,那小公子便沖進醫(yī)館。

  “溪兒,我又來了!”他徑直進入內(nèi)室。

  內(nèi)室中兩個蒙面麗人正在坐診,左面的是葉雨薇,右面的正是晏溪。

  葉雨薇見這小祖宗又來了,輕搖了搖頭,便低頭繼續(xù)為病人用針。

  晏溪正在把脈,抬眼看他嬉皮笑臉的樣子,眸中閃過薄怒,“來人,丟出去!”

  于是,當朝太宰柳焱家的二公子柳銘書,又被兩個守門小廝抬起來扔出了醫(yī)館。

  晏溪一陣頭疼,自她上次機緣巧合下過府為柳銘詩醫(yī)治了千金之癥,就被柳銘書纏上了,他幾乎日日都來。

  另一邊,葉府的別院里,針婆婆帶著白隱川走進門,便見院前兩個玉雪可愛的小娃娃在玩耍。

  其中一個較小的女娃娃從花叢中摘了一朵小花,插在頭上,吃吃笑著,“夢隱,好看!”她還不到三歲,說話還有些磕絆。

  另一個大些的男娃娃便要口齒伶俐許多,“我比你好看,因為我娘說我像爹爹,我爹爹好看!”

  那女娃娃還不太明白什么爹爹好看他好看的話,她正要癟嘴哭泣,卻見針婆婆身后的白隱川,破涕而笑,搖搖擺擺地向他跑過去,用滿是泥污的小手抱住他的腿道:“叔叔,好看,叔叔,做夢隱爹爹!”

  白隱川看著那女娃娃頰上一對淺淺的梨渦,將她抱起來,顫聲問道:“你叫夢隱?”

  小夢隱看著白隱川眼中帶淚,也跟著莫名傷心起來,小眼淚兒又開始在眼中打轉(zhuǎn)。

  就聽一個男子從屋中出來道:“你們倆,進來識字了!”

  白隱川循聲望去,便見安在從屋中出來,兩個男子對視,眼中皆是驚訝神色。

  葉雨薇和晏溪二人吩咐人好生鎖了門,便相攜離開醫(yī)館。

  柳銘書毫無懸念在巷口等著,一見兩女出來,忙湊上去,“溪兒,辛苦了,今日能讓我送你回家嗎?”

  晏溪看他一眼,故作冷漠,“不能!”

  柳銘書拉著她的手臂,央求道:“求你了,你看我,都摔紅了?!闭f著,舉起自己的手掌博取著晏溪的可憐。

  “既然受傷了,便回家好好將養(yǎng),別出來了。”晏溪沒好氣道。

  柳銘書繼續(xù)耍賴,“你怎么一點也不關(guān)心我啊,好歹,給人家吹吹嘛?!?p>  葉雨薇聞言,忍俊不禁,“你一個大男人,還‘人家’,真受不了!”

  晏溪面巾下的唇角也微微翹起,她轉(zhuǎn)頭對可憐巴巴的柳銘書道:“我說過,等我赴了與他的三年之約,再給你答復(fù),你就不要來了,你堂堂一個貴公子,不知好好讀書練武,卻日日跑來我這醫(yī)館,像什么樣子?”

  柳銘書聞言,對她的話如獲至寶,“我就知道,你還是關(guān)心我的,你放心,我每日的功課都會做好再來找你!”

  柳銘書就這樣死纏爛打,將兩女送回了葉府別院。

  當一行人回到家中后院,看到兩個男人正相對而坐,懷中還各抱了個小娃娃,登時怔在那里。

  白隱川和安在轉(zhuǎn)頭,起身將孩子放下,兩個小東西一溜煙兒便跑到了自己娘親的懷中。

  安在對白隱川笑道:“我說過,你該忌憚的不是我,現(xiàn)下明白了吧?”

  白隱川看著晏溪身后的柳銘書,兩人眼中皆閃著深深敵意。

  “娘,叔叔是,夢隱爹爹?!眽綦[摟著晏溪,炫耀著自己剛剛有了爹爹。

  晏溪慈愛地對女兒道:“嗯,夢隱喜歡爹爹嗎?”

  “喜歡!”夢隱脆生生道。

  柳銘書見狀,眼中閃著不甘,但他還是上前道:“溪兒,我先走了,我等你。”

  “既然世子來了,晚飯就辛苦晏溪丫頭了?!贬樒牌胚m時道。

  “好。我去準備?!标滔f完,放下夢隱,轉(zhuǎn)身便去了廚房。

  她正做著白隱川愛吃的南蠻菜式,忽聽他在身邊道:“從沒見過你下廚時的樣子,原來也是這樣干練?!卑纂[川攬上她的肩頭。

  晏溪一驚,手中湯勺一抖,一勺熱湯豁了出來,正潑在白隱川手上。

  “快讓我看看!”晏溪拉住白隱川的手泡到?jīng)鏊字校壑袧M是自責(zé)。

  白隱川在水中反扣住她的手,癡癡望著她,“這三年,辛苦了?!?p>  一滴眼淚,從晏溪眼中滴入水缸,泛起層層漣漪。良久,她將白隱川的手從水中拉出來,又取了燙傷藥為他敷上,才回到灶上忙碌。

  “蜜兒......”

  “世子先出去吧?!标滔驍嗔税纂[川的輕喚,她最怕聽到的便是這句“蜜兒”。

  白隱川走出廚房,一臉失魂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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