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周楠的那幾個兄弟伙輪番向謝小白敬酒,并深深羨慕周楠有這么好一個表姐。
吃完飯出來的路上,謝小白悄悄問周楠,手里的那一筆錢打算怎么辦。周楠說還沒想好,要不就先擱到姐姐你這兒吧,謝小白笑著說我不是這個意思,重慶直轄將帶來無限的商機,建議周楠研究生畢業(yè)還是考慮回重慶發(fā)展。
周楠就問以你看來有什么好的行業(yè)推薦,謝小白建議他可以留意一下二手房的房價,開一個二手房的中介,在未來幾年應該會大有可圖。
梁艷艷沒有跟謝小白一起回重慶,反正都是準備畢業(yè)論文,不管是在成都還是在重慶都一樣,但是成都有周楠,當然更有誘惑力。
躺在臥鋪上,聽著列車開動的聲音,謝小白一時睡不著,他想起老吳說的關于周楠的事情,再加上周楠身上的一身傷疤,毫無疑問,這件事張凱和胖子肯定脫不了干系。她本來不想在這件事上再多追究,但目前看來,姑息絕對不是辦法。
回到重慶之后,謝小白將錄音機,連同自己知道的情況,包括周楠的事情,一股腦交給了律師。
原來那天她確實是將錄音機放在了隔壁江湖菜館,她告訴玲玲,這幾天自己整頓不開門,這個東西你先替我保管一下,要是小偉來拿,就給他。
律師將錄音聽了一下,信心滿滿地說:“哈,這下可夠這倆人喝一壺的了,你就等消息吧?!?p> 處理完這些事情之后,謝小白還專門去看望了一趟二姨,將周楠托她帶回的錢交給二姨,然后告訴二姨周楠一切都很好,但就是課程太忙,最近可能不能回來,讓她不要擔心。
謝小白絕口沒提周楠燒傷的事情。
三號的下午,劉青來了一趟,還帶了一條絲巾,說是從深圳專門給謝小白帶的禮物。
簡短的寒暄之后,就說到了正題上,劉青就說,她跟她爹商量了一下,食為天這塊百年老店的招牌,就那么閑置在雜物間里,是不是有點太可惜了。謝氏雖然是你家的,但從文化上來說,跟食為天肯定是沒法比的。
謝小白就笑著說,我當然愿意用食為天,那是有歷史的,但是你們家不愿意的嘛。
劉青說此一時彼一時,當初我爸不同意那是當初的事,可現(xiàn)在他想通了,如果你要是覺得有可能的話,咱兩家可以合作。
謝小白似乎已經(jīng)估計到劉青接下來要說什么,就望著劉青的眼睛:“你們想怎么合作?”
劉青:“咱們都不是外人,你跟北飛過往的事放下不提。往遠了說,咱是老同學,往近了說,你是我表嫂。老話說,姑表親姑表親,打斷骨頭連著筋?!?p> 劉青頓了一下,面帶微笑看著謝小白:“北飛不是還有五萬塊錢在你這兒的嘛,那五萬塊錢,再加上食為天的一半產(chǎn)權,我們也算入點股份,具體多少,咱們再談就是了?!?p> 謝小白爽朗地:“好啊,我沒意見。這樣吧,你看哪天合適,跟北飛一起,咱仨就把這事談妥,該簽的協(xié)議簽一下?!?p> “嗨,小白,我跟北飛是一家人,我直接跟你談還不是一樣,你知道的,北飛他,總覺得有點抹不開面子?!?p> “劉青啊,上次在成都就是你跟我聊的這事,這次又是你,你是不是背著北飛在籌劃這事,他根本就不知道???”
“你說哪里去了,怎么可能呢?!?p> “你要這么說的話,這事還真必須得北飛露面才行,咱們關系歸關系,事情歸事情。還是那句話,事我認,也答應,但前提是必須得燕北飛親自來跟我談才行?!?p> 謝小白雖然帶著笑,但是表情卻很堅定,劉青知道不會有什么結(jié)果,只好道別出門。
一路上,劉青不住地暗暗咒罵著,進了家門之后兀自忿忿難平,對著門就是一腳。
燕北飛對著電視正在玩游戲,聽到那聲響,連頭都沒抬。
劉青走到燕北飛身側(cè):“北飛,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p> 燕北飛:“好啊,你說?!?p> 劉青一下子擋在燕北飛和電視之間,燕北飛只好放下游戲手柄,看著劉青。
劉青把剛才跟謝小白那番話的意思又跟燕北飛表達了一下,燕北飛聽了之后也僅僅就是嗯了一聲,伸手又去抓手柄。
劉青火了,一把搶過手柄,扔出去老遠:“你到底什么意思?我掏心費力地為了這個家,你倒好,胳膊肘往外拐,還念著舊情是不是,還念著舊情你怎么不跟她過去?”
燕北飛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爬兩步撿起手柄:“行啊,既然你這么想,那我去就是了?!?p> 劉青高興了,抱住燕北飛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燕北飛無動于衷,用右手輕輕地撥了一下劉青,示意他別擋著自己玩游戲。
劉青:“那這樣吧,后天是丑妹辦滿月,我去準備點禮物,到時候咱們抽空跟她聊聊。”
燕北飛:“行,你安排就是了。”
劉青顯然開心了不少,一整個下午,包括晚上都在不聽地哼著小曲,見到燕父燕母也禮貌很多,爸長媽短地喊個不停,搞得燕父很是迷惑,還偷偷問老伴:“劉老板今天是抽什么風???”
依著謝小白的意思,再等幾天,等火鍋店整頓好了,就在自己家店里擺酒,省錢還實惠,趙樂天倒是沒有別的意思??哨w父跟美珍說還是按照之前說好的日子,那樣省得再另外通知,也不用格外找地方,就在家里院壩就可以。
因為只是滿月而已,所以就只是通知了親戚和幾個要好的朋友,院壩里倒也坐的下。好在不冷不熱的天氣,天清氣爽,坐在院壩里倒也是一種享受。
吃飯,喝酒,收紅包,吃完之后打麻將,一切都按照一般程序進行。
劉青和燕北飛當然也來了,還給丑妹買了一頂帽子,頭上有兩只兔子耳朵,劉青給丑妹戴上,抱著她去照了一下鏡子,丑妹樂得大笑。
美珍知道他們有事情要談,很合時宜地把丑妹抱走了。
謝小白本想到外面去,因為外面清靜。但是燕北飛卻說沒必要,就在院里就好,他指著一張沒人打麻將的桌子:“你們先坐,我去給你們倒茶?!?p> 坐定之后,劉青雙手抱著茶杯:“我跟北飛已經(jīng)說過了,他也同意?!比缓笏龑⒛抗饪聪蜓啾憋w:“你說是吧北飛?”
燕北飛一臉詫異:“同意什么?”
“就是前天我跟你商量的事啊?!?p> “你說的是把你爸把他收藏的那幅畫給咱的事?”
劉青在桌子底下暗踹燕北飛:“你說什么呢,我說的是跟小白合作的事,食為天的招牌,還有你那五萬塊錢?!?p> 燕北飛一臉懵相:“什么五萬塊錢?食為天的招牌你們家不是不同意的嘛,怎么現(xiàn)在又提這茬兒?”
劉青頓時橫眉立目,她猛地站起身子,一腳蹬翻椅子:“燕北飛你什么意思?”
劉青的動作太大,那些打麻將的,正在聊天的,紛紛停止了手上的動作,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燕北飛這邊。
燕北飛卻一臉無辜的樣子:“你別生氣啊,到底什么事,你跟我說清楚啊。”
劉青:“燕北飛你就是故意的!行,既然你不怕丟人,那咱就扯開了說。我說的就是謝小白結(jié)婚你送的那五萬塊錢。”
“小白結(jié)婚,收了一筆五萬塊錢?”燕北飛看著謝小白,滿臉的征詢:“小白,是真的嗎?”
謝小白點頭:“是真的?!?p> 燕北飛:“誰送的呀,這么牛逼,出手就是五萬塊?!?p> 謝小白:“上面沒落名字?!?p> 劉青:“燕北飛,你裝的還真像,除了你,還會有誰!”
“你的意思是我給的?”
“是!”
“我有多少錢你不清楚嗎?我還有你不知道的事嗎?”
“那你跟我說說是誰給的?”
“那誰知道!說不定是老天爺給的呢,老天爺覺得小白人品好,善良,舍不得她受苦,所以就給了一筆錢。對了,咱倆結(jié)婚收了多少,好像一共也沒五萬吧?看來咱們做人失敗呀!”
“你少在這指桑罵槐?!?p> “說別人之前先想想自己,以前謝小白剛開店的時候,想用食為天的招牌,你跟你那個爹,千阻撓萬阻撓,現(xiàn)在覺得人家生意好了,上趕著要給人家用,你為的什么,你不就眼紅人家掙錢了嗎?”
劉青氣的發(fā)抖,對眾人:“看見沒,這就是我老公。這日子沒法過了,離婚!”
燕北飛大叫:“早就該離了,當初就不該結(jié)婚!”
劉青猛然轉(zhuǎn)頭看著燕北飛:“終于把實話說出來了,你就等著我說離婚呢是吧?你覺得跟我過特委屈是不是?想離婚,我告訴你,沒門!我不光不離,我還要出去玩,燕北飛,你等著,我一定送你一頂帽子!”
劉青說完氣呼呼地跑出去。
美珍打圓場:“沒事沒事,兩口子吵架,很正常,繼續(xù)玩。北飛呀,你這孩子也是,有些話回去你倆單獨說呀!”
燕北飛:“不好意思啊,讓大伙看笑話了?!?p> 眾人哄笑著將注意力又放在麻將上,有的還在品味著劉青說的那頂帽子的事。
燕北飛慢慢坐下,呼哧呼哧喘著粗氣,趙父從背后過來拍拍燕北飛的肩膀:“夠個爺們!可是北飛呀,是不是過了點?”
謝小白將桌上那杯茶朝燕北飛推了推:“喝口水?!?p> 燕北飛抬頭看一眼謝小白,苦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