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當老大,除了自己有能力以外,還要有能力發(fā)掘出足夠多的人才。就像是他曹操,一眼就看出了荀彧的能力,見面就稱之為吾之子房。
荀彧顯然做到了這一點,雖然沒有歷史上張良那么牛叉,但也算是上上之姿了。
要知道,荀彧在同時期的北國,雖然說是被袁紹待為上賓,但實際上的地位,是跟辛評、荀諶相等的。
只要有點歷史知識的人都知道,袁紹手下最看重的是田豐、沮授、逢紀。
所以在那里,他是低這三人一等的。
以荀彧的身世,怎么可能會心甘情愿呢?
所以他跑了,而且還被曹操委以重任,幾乎可以說,是明面上的二號人物。
當然,這也跟曹操治下的核心區(qū)域有關(guān)。
袁紹的核心在冀州,而曹操的核心,卻在兗州,確切一點說,是在潁川。
世人都知道,潁川就是一個各方世家所盤踞之所,荀彧在的話,當然可以如同定海針神一般定住一切。
不過不管怎么說,他的能力是不可以否認的。
也正因此,曹操眼光也可見一斑,他想要看到的,其實是自己的兒子也能夠跟自己一樣,隨手就能發(fā)掘出來一些人。
譬如,他所專門留下來,現(xiàn)在還沒有任何職位,但是身份卻極為敏感的一個人。
“走了!”
曹操看了一眼人群當中的某個人,微微一笑,帶人直接離開,不過走到半路,他忍不住回過頭對曹昂道:“發(fā)掘人才,為上位者之首要事,希望吾兒莫要令我失望。”
終歸是長子,終歸是最喜歡的兒子,終歸是既定的繼承人,最終,他還是提醒了一句……
這句話,也成了曹昂極為不解的一句話。
送走曹操以后,他第一時間就把曹安民和曹暉叫了過來,“二位賢弟,不知父親此言為何意?”
“應當是有賢達露于野,希望兄長你可以發(fā)掘出來,但到底是何人,我卻是不知……”曹安民搖了搖頭,很是尷尬地道:“伯父大人心懷天下,非我所能及也,實不敢妄加猜測?!?p> 曹昂點了點頭,又看向了曹暉。
被盯著的滋味并不怎么好。
曹暉覺得渾身難受。
尤其是,這段歷史已經(jīng)改變了的情況下,他就更加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想了半天,他拱手回答道:“或許,兄長可以看看叔父留下來之人的身世?”
“此言甚妙!”曹昂眼前一亮,立刻差遣曹暉前去調(diào)查:“此事交于他人我不放心,浩明且去,若是有發(fā)現(xiàn),記得第一時間來報我。
嗯,當然了,壽春的事情也別落下?!?p> “咳咳咳!”曹暉正在喝水,聽到這句話,差點當場嗆死,“兄長,這不好吧?”
發(fā)掘人才,調(diào)查人的身世背景,這不屬于他的職責范圍內(nèi)啊。
更何況,這是曹操留給曹昂的任務,總不能讓他來做吧?
而且萬一錯了怎么辦?
再者來說,他也沒有什么時間啊。
這段時間之內(nèi),曹暉都在思索另外一件事,跟前世有極大的關(guān)系,因此他基本上沒有什么時間。
偏偏,又讓這件事落在了他的身上。
很難受。
“有什么好不好的,此事便就此定了,你且去查,便是有錯,也沒事?!辈馨汉苁枪麛嗟嘏牧俗雷?,那意思是,你要是不聽話,就是不給面子咯。
“是,兄長!”
曹暉見到無法推拒,也只能答應下來。
……
“到底是誰呢?留下來的這些人里,好像就一個高柔有那么幾分樣子,可是他是并州牧高干的弟弟,馬上就會滾蛋……
嗯?!”
曹暉正皺著眉頭查看消息,忽然之間,腦海里一道閃光陡然出現(xiàn):“曹操不會是想讓曹昂利用這段關(guān)系,來拿下并州吧?
那可能嗎?”
他不由得思索起歷史上的官渡之戰(zhàn)來。
不過,想了半天,他也就記得一個奇襲烏巢,剩下的事情,基本上一點都不知道。
這就尷尬了。
曹昂好歹也是領導,更何況還是兄長,頭一次交給他事情,他要是做不好,實在是有點丟人……
古人大多都是要面皮的,而且……你要是不想體面,自然會有人幫你體面。
所以,這件事要是做不好,他就算是在曹昂這里掛了號,這位兄長一定不會怎么樣他,但是其他人,很可能就會突然對他下手,攻擊……
不想被人幫著體面的曹暉,只能是拿出了一大摞竹簡,一點點看起了眼下高干的情報。
……
夜已深。
房間里,燭光映照下,曹暉瞇著一雙眼睛,正在尋找著高干的信息痕跡,腦袋越來越低,越來越低,眼睛更是緩緩地就要閉上……
忽然。
“嘶?!”
他倒吸了一口涼氣,瞬間精神百倍,喃喃自語道:“想起來了!”
高干,是袁紹的外甥,而今被他任命為并州牧,掌管并州文武之事,可以說,堪比一方諸侯。
看起來,這一家子好像很是親厚是吧?
但實際上,這個家伙卻是一個妥妥的白眼狼!
官渡之戰(zhàn)時,高干怎么樣他并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在官渡戰(zhàn)過后,曹操平定冀州以后,這個人到底做了什么,以及現(xiàn)在,他到底做了什么。
信報上記載,高干被袁紹命為并州牧,掌握著整個并州的軍政大權(quán)后,對于袁紹的命令,經(jīng)常是聽調(diào)不聽宣。
再加上之后,袁紹死去時,袁尚繼位,這個家伙竟然不想要去救袁尚,反而還想自己攻下鄴城,以成大業(yè)……
“二五仔,妥妥的二五仔!”曹暉那叫一個激動啊。
他像是發(fā)現(xiàn)了歷史秘密一樣,再也沒有半分困倦,精神奕奕地繼續(xù)觀察著高干的情報。
越看,他越是不敢相信。
這個家伙,曾經(jīng)竟然是韓馥手下的一員將領,在袁紹會盟破董之后,便跟荀諶、郭圖等人一起勸說韓馥投靠袁紹。
有如此大的功績,所以很快,他就在整個冀州站穩(wěn)了腳跟,外加袁紹是個任人唯親的玩意兒,因此他以極其可怕的速度,迅速成為了并州牧。
如果只是這樣,那么絕對可稱一聲忠義……
然而,他在當了并州牧以后,卻忽然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對袁紹都是聽調(diào)不聽宣。
這就不可解釋了啊。
再加上曹暉所掌握的歷史資料,也就是之后他會想著害死袁尚,自己攻破冀州……
綜合來說,這個人就是一個不斷投靠,反叛的二五仔!
既然如此,那曹操留給曹昂的任務,估計便是要讓他把高柔留下來,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把高干變成自己人。
“高啊,實在是高!”曹暉不得不嘆服于自家叔父的這種操作。
一旦成功,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天下何人不通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