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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里的祭祀

第六十九章 赤誠相見

春天里的祭祀 伊布名柱 3109 2020-10-04 10:09:00

  “魈進(jìn),你吃人比較多,有經(jīng)驗(yàn)。你說,人的哪塊肉比較好吃?”那個大兔子并不是象它長得那樣善良,一上來就齜牙咧嘴,目露兇光。

  那個魈竟然有個名字,叫“魈進(jìn)”。魈進(jìn)塊頭很大,兔子立起來,能和既望差不多高,而魈進(jìn)比兔子還高一頭。它看起來就是兇神惡煞,那種吃人的魔王。

  不過,魈進(jìn)楞了一下。它看了一下兔子,小心翼翼地說道:“前輩,小魈也是年輕的時候,吃過一些。當(dāng)時事出緊急,并不是好這一口,或以此為樂。你說哪里好吃,我真是吃不出來,只知道,人肉是酸的。前輩你也吃人肉?!”

  雖然這倆妖精說的不是人話,但是,既望懂農(nóng)術(shù),當(dāng)然能聽懂它們在說些什么。

  一聽這倆妖精在討論要吃人,既望心頭“騰”地火起,腎上腺飆升。他迅速凝神聚意,口中默念祝詞,最強(qiáng)的五行術(shù)就要打出。

  忽然,既望覺得手臂一緊,身后竟閃出一個人來。既望沒提防,嚇得差點(diǎn)沒跳起來。

  只聽一個清脆的聲音笑道:“哎,慢來、慢來。你這個年輕人,真是好沒道理。別人只是跟你開個玩笑,你怎么出手傷人呢?”

  既望定睛一看,竟是一個唇紅齒白的少年。這少年長得好生漂亮,皮膚潔白如玉,一雙眼睛漆黑發(fā)亮,如被松油熏燎過的鼎腹,看起來年歲不大,卻俏皮異常。既望自認(rèn)為自己長得還可以,但是,在人家面前還是不夠看!只是這少年的打扮實(shí)在寒磣了點(diǎn),一對牛角髻只簡單地插了兩根木棍,身上寸縷皆無,下身只圍了一下樹葉。好好的一副皮囊,卻不知象是從哪個原始部落里跑出來的野蠻人。

  倆妖精一見少年出來,立刻跪拜施大禮,高呼“瞳祖”,請安問好。

  既望吃驚地望著少年和倆妖精,眼中盡是疑惑神情。

  少年哈哈大笑,讓倆個妖精起身。他拉著既望的手笑道:“公子,你不要害怕。我認(rèn)識你爺和你娘,他們都是好人。你放心,你在我這里很安全,誰也害不了你?!鄙倌暾f的是一種很古老的語言,似乎屬于人類,但是,既望從來沒見到有人說過。只不過,他懂一點(diǎn)點(diǎn)農(nóng)術(shù),知道少年說的什么意思。

  既望見他歲數(shù)不大,講話卻老氣橫秋的,心里有點(diǎn)不服氣。

  “你是誰啊?干嘛的?為什么跟我套近乎?”既望肚子里連住地發(fā)問。

  少年還沒說話,大兔子先笑了,“哎,小孩,你可別不懂禮貌。瞳祖可不是你冒犯的,你們祖上跟他老人家可有極大的淵源。”大兔子一改剛才那個兇神惡煞的模樣,變成一個笑瞇瞇、憨態(tài)可掬的胖兔子。這家伙真是會演戲,剛才就是它假裝要吃人肉,惹得既望即刻翻臉的。

  既望更吃驚了,“這真是一伙妖精啊,自己還沒說話,肚子里想什么,人家全都知道!”

  瞳祖笑著擺了擺手道:“兔窮,你別嚇唬他了。我觀此子隆運(yùn)昌盛,以后,你們還要很多時候需要指望人家。你現(xiàn)在捉弄他,小心以后人家以后跟你秋后算賬?!贝笸米印昂俸佟钡厣敌α藘陕?,連忙說道:“公子,我這人就是喜歡開個玩笑,你別往心里去?!?p>  既望見它說自己“我這個人”肚里一笑,心說:就你那樣,還我“這個人”,你長得哪有點(diǎn)人樣?。坎贿^,他忘了人家會“讀心術(shù)”的,他想什么,人家肚子里一清二楚。大兔子瞬間臉就變了色,笑容尷尬在臉上,也不知道是生氣、尷尬、難受、怒火還是什么的,總之太難受了。

  瞳祖也是一楞,繼而哈哈大笑,但是,他并沒有絲毫要責(zé)怪既望的意思,反而拉著既望的手,朝洞當(dāng)中一指,“來,公子,這里坐一會兒。咱們好好絮叨、絮叨,”同時,頭也不回地對倆妖精說道,“你們也過來吧!……,哈哈,看到?jīng)]有,這叫‘六月債,還得快’。我叫你不要捉弄人家吧?你看,馬上就被人家還擊了?!?p>  既望此時也反應(yīng)過來,自己剛才想什么,別人全知道。他也覺得挺尷尬的,就這樣稀里糊涂地被少年拉了過去。轉(zhuǎn)身來到洞當(dāng)中,既望更吃驚了。剛才那棵小松樹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案俎加筵席。

  兔子和大魈嘀嘀咕咕,先落了座。原來,大魈和既望一樣,它也是一臉的懵逼。兔子和少年,在某種程度上,是比既望高一級別的生靈,只要它們愿意,它們很輕松地就知道既望在想些什么。而大魈不行。魈據(jù)說是人類冤魂所化,是妖的一種,而妖又人類遠(yuǎn)支。正常的魈魅是屬于普通的生靈。是以,大魈根本不知道剛才發(fā)生了些什么事,需要兔子跟他解釋才行。大魈聽完全過程后,只見略微有點(diǎn)笑容,似乎并不覺得這是什么有意思的事??雌饋硪廊缓軆础⒑芸?。

  少年安排既望坐在了大魈和兔子旁邊,笑道:“公子,此中之事,說來話長。好在你也懂農(nóng)術(shù),不然,要跟你講清楚所有的事,還真要費(fèi)點(diǎn)勁。來、來、來,我這里沒有什么好東西,你剛才賜我了一壺瓊漿玉液,我還你一壺松子酒,咱們就扯平了。哈哈哈……?!?p>  少年此話一出,大兔子也“哈,哈,哈”笑得前仰后伏,忍不住以拳捶地,既望則是囧得面紅耳赤,恨不得找個地縫能鉆進(jìn)去。

  他終于明白,這個俊美少年原來是個老樹精。剛才他慌里慌張到處找出口時,一時著急又內(nèi)急,就在那棵小樹面前解衣裳,撒了一泡尿,肚子里還說,給人一壺瓊漿玉液?,F(xiàn)在知道了,這樹成精了,就是眼面前這個貌美少年,面喚“瞳祖”,人家啥都知道。

  既望此時羞愧得殺人的心都有,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大兔子,拿過那酒器,“滴落落”給自己斟了滿滿一杯酒,一仰脖子,一口喝光。沒辦法,人家都講得這么清楚了,那就是一壺尿,既望也得喝下去。畢竟,是你先在人身上嗤了一泡尿,人家現(xiàn)在反而是盛情款待,你還能裝什么樣?

  不過,這一口酒下肚,既望只覺得神清氣爽,唇齒留香,一瞬間就覺得自己感官比之前敏銳多了,思維也變得異常迅速。

  “這酒一定是好酒!”既望伸了個大拇指。

  大兔子看著既望豪飲,“咕咚”一下,咽了一口唾沫,“廢話,還用你說。小子,你都不知道幾輩子修來的福氣,能喝到瞳祖的‘松子酒’。你爺和你娘都沒這個福氣,算上鄟國建國到現(xiàn)在,恐怕都沒幾個人喝過?!蓖酶F的話,一半帶著譏諷,一半帶著嫉妒。

  既望斜睨了一眼兔子,心說:你狂什么狂。你面前不是也有一壺嗎?什么我們鄟國從建國到現(xiàn)在也沒幾個人喝過,你知道我們鄟國從夏朝時,都已經(jīng)存在了嗎?

  兔子冷哼一聲,沒說話。既望又忘了,別人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瞳祖笑了笑,也舉起了杯子,“他說的沒錯,一共就兩位。第一位是你們鄟國的第一位鄟公,第二位就是你?!?p>  “……”

  “……”

  “……”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就連兔子都沒想到,鄟國存活到現(xiàn)在,竟然也就第一位曾經(jīng)喝過瞳主的松子酒。既望更是不好意思,他覺得自己方才真是有點(diǎn)孟浪了。不該很輕浮的腹誹兔子。

  兔子和瞳主都笑了笑,說道“沒事?!?p>  “……,”既望對這種不用說話就能交流的方式感到很不習(xí)慣。自己在人家面前也太誠實(shí)了,一點(diǎn)隱私都沒有。

  “我們倆喝的不是松子酒?!蓖米右才e杯朝既望笑了一下。因?yàn)榧韧哪抗獠蛔杂X地落在他的酒器上。

  既望無語,這地方真是沒法呆了。

  “好吧,我們不再窺探你的心思了,”瞳主哈哈大笑,“來,干,我敬各位一杯?!鄙倌甓似鹆吮?。

  既望感激,他終于分清了形勢,知道自己真的只不過是個小輩,于是畢恭畢敬地又飲了一杯。

  “我知道你心里現(xiàn)在有無數(shù)個疑團(tuán)。你想問什么,就問吧?!鄙倌晷Φ?。

  “我為什么會在這里,這是什么地方,你是誰,它們又是誰,我還能再回去嗎?”既望還真不客氣,“突、突、突”連弩般地發(fā)問。

  “哈哈,你這問題好。讓兔窮告訴你吧。”

  兔子笑了一下,說道:“你問我為什么你會在這里,我還想問你為什么能找到這里呢?”

  “呃……,他這個……,”既望又鬧了大臉紅。不管對方是妖精還是鬼怪什么的,人家對自己熱情款待,他總不至于說,我是跟著伯父來替天行道、斬妖除魔來的吧?但是,不說又不行,本來,如果人家想知道你在想什么,分分鐘的事,現(xiàn)在人家不去“看”你的心思,難道還要去欺騙嗎?

  既望想了想,于是從黑臀說起,把兩天的經(jīng)過仔仔細(xì)細(xì)地說了一遍。說道水簾洞時,只是說隨著伯父長角來的,并沒想到會得罪了鄟國先祖的朋友們。

  “長角這小子,貪念過甚,總想著殺魈奪寶。哼,我看他把鄟國的福報(bào)已經(jīng)享用過度了,只怕,將來會適得其反!”兔子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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