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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君劍

第二十三章 天行時疫篇 (貳)

杜君劍 亞亞修 2105 2020-06-02 17:45:19

  譚初游到岸邊,幸好他還和著內(nèi)里的襯褲,不然他永遠都無法在杜晗昭面前抬起頭了。撿起地上的衣服慌慌張張地往身上套,邊氣聲問她:“你什么時候在這里的?”

  杜晗昭趕路,譚初只好邊穿著邊跟在她后面。

  她說:“少主以后去每個地方,最好先清點?!?p>  譚初臉上紅的發(fā)燙,驚得結(jié)巴:“你……你從第一天就在了?”

  杜晗昭不看他也不應(yīng)他,算是默認了。

  “你怎么這么無恥?護衛(wèi)竟護到水下來了?”杜晗昭的步伐快,譚初跟不上她,只能追在她身后小跑。

  杜晗昭的聲音從前面?zhèn)鱽恚骸拔颐咳斩加兴宗に嫉牧?xí)慣。”

  這……反倒是他擾了她的清凈?

  譚初想罵人。

  他注意到杜晗昭的腳上沒穿鞋,山地碎石扎人,他想關(guān)心,但還在氣頭上,用了個不善的語氣:“你怎么不穿鞋的?!闭f著就打算把自己腳下的鞋脫下來給她。

  脫到一半,又聽杜晗昭說:“我本想用輕功上樹回去的?!?p>  意思是他一直纏著她,讓她不得已走山路……

  譚初被堵到氣短,他狠的一摔鞋:“老太婆你個魂淡!”

  還想罵幾句,眼前的女護衛(wèi)早就提步如飛,瞬間消失在了他面前。

  甘承見杜晗昭回來了,迎上去匯報情況。

  “堂主,華陰縣疫情爆發(fā),如今泥石封城,里面具體什么情況無人知曉,但據(jù)韓藥師信上意思,怕是到了不可控的地步。老爺叫您立即收拾行囊,出發(fā)前往華陰。”說完把信遞給她。

  “知道了?!倍抨险寻研糯Ф道铩M瑫r明白這一去不知要多久,回到房內(nèi)換了衣服后簡單收拾行囊。臨走前看了眼靜靜掛在墻壁上的銀白劍,不再流連,將門掩上了。

  去往華陰縣要從邯山西門過,正巧又碰上了在那里吃早飯的譚初,因為之后他要練劍,這些日子的早飯都是在西府用的。

  譚初看見杜晗昭肩上挎著一個素色的行囊,和楊橫橫打了聲招呼后就往山下去。譚初也顧不得嘴里的食物,放下碗筷就跟上去。

  好不容易追上杜晗昭,氣喘吁吁地問她:“你這是要去哪?”

  杜晗昭回答他:“華陰縣。”

  譚初不爽:“你不是我的護衛(wèi)嗎?怎么還要出任務(wù)?”

  “華陰縣疫情爆發(fā),需派一個輕功好的人翻山去查探情況?!倍抨掀铺旎牡啬托南蛩忉尅?p>  “哦……疫情啊。那是應(yīng)該去看看……”可赤訣盟里輕功絕頂?shù)娜吮缺冉允牵醯弥概啥抨险讶?。譚初生起奇怪的悶氣,踢著腳下的石子,默默地走在杜晗昭后面。

  出了山口,杜晗昭發(fā)現(xiàn)身后的人還在跟著她,于是回頭告辭:“少主送到這里就可以了?!?p>  譚初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眼神猶猶豫豫半天,終于支吾道:“我和你一起去?!?p>  杜晗昭一口回絕:“少主不會輕功,怕是去不了。”

  譚初是個一旦下定決心就不會輕易改變的人,他耍起無賴來:“這不是有你嗎?”

  杜晗昭第一次理解了滕越他們應(yīng)付起譚初的時候有多頭疼。

  “少主跟府里的人說了嗎?”

  “沒有?!?p>  “那少主先回去通報一聲?!?p>  譚初看出來杜晗昭這是要拐彎抹角的把他支走,才不中她的計:“你不是著急嗎?到時候飛鴿寄封信給爹就行了?!?p>  說完也不給杜晗昭反駁的機會:“反正我已經(jīng)知道你要去華陰縣了,你要是把我甩下了,我死也要去華陰縣找你?!?p>  疫情之事十萬火急,杜晗昭已經(jīng)沒空把他送回去了,又知道這孩子說到做到的性子,最終只得無奈妥協(xié)。

  “少主抓緊了?!闭f完吹哨一聲,赤珠馬從遠處奔來,不容譚初反應(yīng)就把他扔到馬上。

  赤珠馬快如閃電,可晝夜不停奔百里。

  “駕!”譚初從未騎過這般神速的快馬,急風(fēng)呼面而來,眼前的景色快到模糊。他嚇得整個人往前趴在赤珠馬的頸脖上,開始后悔自己的沖動來。

  *****

  從遠處的鄰鎮(zhèn)可以清楚的看到前面的華陰縣點起了烽煙。

  而烽煙曾在戰(zhàn)時作通信傳達危險所用,如今炊炊煙灰升到天空,不是有人叛亂,或許就是有其他的緊急事件發(fā)生了。

  現(xiàn)在所有縣鎮(zhèn)都忙于洪水的賑災(zāi)和道路疏通,即便看見華陰的求助信號,根本無從派出任何人手。雖說在洪水發(fā)生前,就有人已經(jīng)從華陰快馬傳信入京都城,但那邊遲遲沒有支援的消息。

  柳心醫(yī)館里彌漫著草藥和腐臭的味道。

  何固安將白布蓋于席上一面,旁邊的幾人走上前將草席卷了起來,將死者抬了出去。

  瘟疫留下的尸體都要進行焚燒,不得土葬。

  華陰縣內(nèi)大火燃起,一具一具的尸體被拋入架起的篝火中。

  何固安身為醫(yī)者,見慣了生老病死,卻從未趕上過瘟疫。瘟疫之勢迅猛無比,瞬間奪去了無數(shù)條生命。這半個多月來他不知道替多少人合上雙眼,為多少逝者蓋上麻布,整個人幾乎都麻木了。

  華陰縣人口僅有五千人,如今只剩下三成不到。

  然而,此次疫情不簡簡單單是染病死亡這么簡單。

  何固安閉上眼睛,他太疲憊了,甚至已經(jīng)忘了有多少天沒睡過覺了。

  柳先生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活了大半輩子,經(jīng)歷過三次疫災(zāi),知道其中苦澀和煎熬。實在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徒弟這樣,對他說:“你去休息吧。這里我來看?!?p>  何固安想也沒想就拒絕了,現(xiàn)在醫(yī)館里加上他只剩下五個青壯年了,怎能還被老者照顧。

  忽然,門外傳來一陣猛烈的敲門聲,讓所有人屏息警惕。

  柳先生問旁邊的人:“什么時辰了?”

  其中一個學(xué)徒面露恐懼,聲音顫抖:“快到申時了。不會吧!現(xiàn)在還是夏天,天黑得晚……”

  柳先生從桌上拿起一把劍,緩緩走到門口,對著門外試問道:“誰?”

  “開門??!這有人快不行了!”外面馬上傳來回話,聽聲音像是女性。

  在內(nèi)的人都松了口氣。

  柳先生這才肯把門閂打開,來人是個年輕的姑娘,頭巾遮著面看不見容貌,身材嬌小,手里持劍,抱拳向柳先生自報家門:“在下慕容山莊的月連姣,路上遇這孩子倒地不起,還請郎中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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