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顏思靈使勁敲了敲們,道,“娘,開門開門!”
“怎么了,靈兒,慌慌張張的?!?p> 顏思靈道:“娘,娘,皇上說,只要你肯去他就會給我們解藥?!?p> “我肯去?”
謝姍自從出宮那一刻,便再也不想見到殷風(fēng)和趙綴這兩個狗男狗女。從來沒有想過回去。出宮,就是為了躲避他們。躲避他們,顏思靈的命才會活的長。顏思靈只要活著,謝姍便放心。謝姍從來不對權(quán)利所撼動,被金錢所迷惑。他只求顏思靈健健康康的活下去,便是一生中最大的心愿了。就算死了,在九泉之下,也好安息了。
“這般竟要回去?”謝姍心道,“徜若回去了,靈兒豈不是更加危險?畢竟是皇上的私生子。名不正言不順的。再說了趙綴這個人沒有孩子,他也會嫉妒。雖說還有幾個皇子在世,那也不能保證,趙綴不對我這個孩子起疑心啊。趙綴這個人,就是既想奪權(quán),又不想太難。只要趙綴成了太后,他什么事情都能干出來?!?p> 謝姍越想越怕:“哪怕是殺了殷風(fēng)。殷風(fēng)竟然也那么樂意聽這個狗女人的話。”
謝姍的表情不知不覺間變得嚴(yán)肅起來,顏思靈也看出來謝姍心里有鬼。
“為什么皇上偏偏要見娘?!鳖佀检`心道,“為什么他要讓我用娘來換解藥。為什么不能是其他人。那么說殷風(fēng)找娘一定是有什么事。莫不成,娘曾經(jīng)是殷風(fēng)的伴讀?”
顏思靈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又想:“莫非娘曾經(jīng)入宮,服侍過殷風(fēng)?”
空氣頓時安靜了下來。兩個人都沉默于思考當(dāng)中。
“莫非,”顏思靈突然蹦出一個念頭,“莫非娘曾經(jīng)是殷風(fēng)的小妾?那我豈不是得罪了爹。”
“不對不對,我爹姓顏不姓殷,要不然我就不叫顏思靈了?!?p> “可是,真的很想。”顏思靈這個念頭遲遲不肯打消,“徜若娘不是殷風(fēng)的小妾,那么說殷風(fēng)也不會這么在意娘。況且,讓我管馮歡叫奶奶?!?p> “娘?!鳖佀检`忍不住問道:“殷風(fēng)是你什么人?!?p> 謝姍瞪了一眼顏思靈,道:“你小孩子懂什么?”
“我不懂什么?!鳖佀检`見謝姍這么說,道,“可是為什么殷風(fēng)那么著急要見你?”
“殷風(fēng)他,哼?!敝x姍嬌聲嬌氣的“哼”了一聲,道,“還不是因?yàn)橐箫L(fēng)這個人聽信賊人的挑撥。”
“那這么說。”顏思靈耽擱不起這些時間,胡姮的時間是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每一眨眼,可能都會使胡姮一命嗚呼。
“娘你真的不去?”
顏思靈著急的連話都沒有斷開,道,“娘你要是不去那姮兒怎么辦?”
“進(jìn)宮的時候可曾看見你奶奶?”謝姍還抱著一絲希望。太后或許能幫胡姮拿到解藥。他畢竟是殷風(fēng)的娘。
“沒有?!?p> “沒有?”謝姍這最后的希望,還是化為了泡沫。
謝姍心道:“徜若真沒看到太后,那我也不能親自去找殷風(fēng)啊?!?p> 謝姍想了想,道:“殷風(fēng)話語間可曾有詭異?”
“就是因?yàn)樵幃?,所以我才問娘,殷風(fēng)和娘之間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什么詭異?”
“就是……”顏思靈想了想,道:“就是殷風(fēng)在提起娘的時候,嗯……不知不覺的就會……就會說重一點(diǎn)……”
“怎么個說重法?”
“靈兒不知?!鳖佀检`道,“娘要是不知道,可以自己去看一看。”
“打住?!敝x姍道,“我才不去?!?p> “為什么?”顏思靈問道:“人命關(guān)天,娘,你就去吧?!?p> “不?!敝x姍的回答,依然是那么干脆利落。
“娘……”
“不!去!”
顏思靈望著謝姍,心道:“娘這是怕殷風(fēng),才不去的罷。要不然,娘怎么會這么說話。殷風(fēng)跟娘之間一定有什么牽連。”
顏思靈起了疑心,可不敢說。
胡姮的呼吸突然急促起來,顏思靈一驚,問道:“娘,這是怎么了?”
謝姍探了探胡姮的鼻息,道:“劇毒發(fā)作,不過多久便會……”
“娘,”顏思靈道,“你救救姮兒罷?!?p> 顏思靈再三懇求,謝姍仍然著腳不動。
殷風(fēng)見顏思靈還沒回來,心里想著胡姮一定是死在半路上了,才松了口氣,不料沒過一個時辰,就有人來報道:“報!皇上。還是那個小孩子求見。”
“怎么?”殷風(fēng)一著急,問道,“他怎么還會來?”
“他好像還把謝淑妃帶來了……”
殷風(fēng)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怒不可徹,道:“沒想到他真把謝姍帶來了,好大的本事啊。”
可是人家遠(yuǎn)來是客,殷風(fēng)還是得去迎接。
殷風(fēng)裝著笑臉跑出來了,見顏思靈身后跟著謝姍,把小瓷瓶交給了顏思靈。
顏思靈問了問藥,慌忙給胡姮灌下,胡姮服了解藥,呆了一會兒,便悠悠轉(zhuǎn)醒。
“姮兒?”顏思靈又驚又喜,沖出口道。
殷風(fēng)拍拍謝姍的肩膀,謝姍知道殷風(fēng)的意思是要他跟殷風(fēng)過去,便說了聲:“靈兒,你就在這里呆著,娘和皇上去敘敘舊?!?p> 謝姍隨著殷風(fēng)拐來拐去,來到一個僻靜所在。
殷風(fēng)道:“這孩子,真的是顏家的?”
“皇上怎么,”謝姍道,“突然問起這個?”
殷風(fēng)一笑,道:“這個孩子長的那么像翠兒,那難不成是顏家的孩子,就是顏烈看了,都不免起疑心?!?p> “臣妾怎敢騙皇上?!敝x姍道,“這孩子的確是顏家的。”
“我知道你是怕趙綴?!币箫L(fēng)道,“其實(shí)我也看不慣趙綴?,F(xiàn)在朝野上竟是趙綴的人,好比是瞎了朕的眼睛,聾了朕的耳朵。這孩子從小長的機(jī)靈,將來必定是國家的棟梁之才。可得好好珍惜?!?p> “皇上過譽(yù)了?!?p> “徜若他真的是朕的孩子,那我愿意將他好好養(yǎng)大。想當(dāng)年,”
殷風(fēng)開始叨叨不覺的講起之前的故事。
“父皇把你接到宮里來當(dāng)太醫(yī),后來是你在煉丹房不小心打翻了爐子,燒死了先皇。是不是?”
謝姍最怕聽到這些可怕的過去。煉丹房的事情,謝姍一直瞞著,除了天地之外,沒人在知道了。
“先皇去世之后,你面壁三天,本來是想要自殺,沒有想到那一天我去了煉丹房。
“那日我是去看看可否有燒丹的痕跡,但見你花容月貌,就把你晉升為淑妃。
“后來我聽人說,你懷了一個孩子,不過多久又傳出來把孩子打掉了。相比這‘坊間傳聞’都是你搞得幺蛾子罷。
“你在十月之內(nèi),逃出宮外,直到七月廿二晚上才回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七月廿二便是顏思靈的生辰。
“娘跟我說,你把孩子打掉就是大逆不道,所以把你貶了出去。你為了養(yǎng)活這個孩子,又嫁到顏家去當(dāng)一個小妾,對吧。
“你在顏家那里忍受凌辱,可是還是看顏思靈健康長大,還是很安心,起碼顏家沒有趙綴。
“你就這么悄聲悄息的過了六年。”
“皇上,你為什么要提起這些?!?p> 謝姍的眼淚一顆一顆往下掉,殷風(fēng)道:“我讓你想想,是告訴我這個秘密,還是一直保守下去,讓他爛在墳?zāi)估??!?p> 殷風(fēng)一甩袖子,起身便走,又被謝姍叫住了。
“皇上,靈兒是皇上的孩子,可是我怕趙綴?!?p> 謝姍埋頭大哭道:“我只希望靈兒能平安的過完這一輩子?;噬?,你就饒了靈兒罷。我謝姍下世愿為你做牛做馬,千萬別傷害靈兒?!?p> 天空中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雨點(diǎn)打在謝姍身上,打在殷風(fēng)的身上。
殷風(fēng)又走到謝姍身旁,捧著謝姍的臉,為她擦干了眼淚,道:“我不會告訴他的。日后他的一切花銷,都記在我的帳上。我馬上會讓五部下發(fā)通告。”
謝姍抬起頭,道:“臣妾,謝主隆恩。”
殷風(fēng)抱住謝姍,雨落在兩個人身上,從道上看,仿佛就像一副畫,畫的是如此感人,卻又如此憂傷……
“怎么下起雨了?我這是在哪里?”胡姮醒來,見到的先是顏思靈。
“這里是大內(nèi)禁地,我來這里向皇上求的解藥,這為什么下雨,還得問問老天爺?!?p> “夫人呢?”
“娘她,”顏思靈道,“跟著皇上走了,不過很快就會回來?!?p> 胡姮突然坐了起來,道:“公子,你不覺得這天氣有幾分反常嗎?這漠北七月,難得見一場雨,可是今日下雨卻如此像江南春日,而且還趕上了公子您的生辰?!?p> “生辰?”顏思靈道,“是嗎?”
“那是啊?!焙鷬?,“說明公子您有福分?!?p> “今日是七月廿二,我自己都忘了?!鳖佀检`道:“謝謝你小丫頭提醒我,要不然我可記不住。”
“那以后公子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盡管讓姮兒來記罷?!?p> “好啊?!鳖佀检`道,“記在你這里,我反到更安心。至少不用天天惦念著了。你自會提醒我?!鳖佀检`道。
“二位可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