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可是何人？”
這個聲音，顏思靈陌生得很。胡姮卻很熟悉。
那人就是太子殷翠，胡姮在出宮之前，一直都是服侍殷翠的宮女。
顏思靈正面對殷翠，當(dāng)然是被殷翠先看到的。
“太子殿下?！焙鷬牡溃霸趺磿谶@里？”
“敢問二位尊姓大名？”殷翠道，“可曾看到過我父皇？”
“你是太子？”顏思靈問道，“我姓顏名思靈，字云瑤。想必閣下就是殷翠罷。”
“在下殷翠，這位又是……”殷翠指著胡姮道。
“太子殿下，是我?！焙鷬馈?p> “姮……胡姮？”殷翠剛想說“姮兒”，可突然想起來胡姮已經(jīng)不是服侍他的宮娥了。
“你們倆認識？”顏思靈道，“你認識太子殿下？”
“嗯?！焙鷬溃拔以谌ス蛹仪?，一直都是在宮里?！?p> “誒，太子殿下，你知道，謝姍跟皇上是什么關(guān)系嗎？”
顏思靈期待殷翠的回答，殷翠想了想，道：“謝姍曾經(jīng)是被父皇欽點冊封的淑妃?！?p> “淑妃？”顏思靈道，“淑妃的地位很高嗎？”
“不高?！币蟠涞溃爸徊贿^比嬪妃高一級。”
“嬪妃？”顏思靈追問道，“嬪妃又是個怎樣的身份？”
“比才女高?！币蟠涞?。
“才女？”
“比宮娥高?！?p> “宮娥……”
“日后翻翻古書就知道了?！币蟠涞?，“你看到父皇了嗎？”
“皇上帶著謝姍去了一個什么地方。沒跟我們說?！鳖佀检`道。
“哦?！币蟠涞?，“二位又在這里干嘛呢？”
“皇上讓我們在這里等著?！鳖佀检`道。
“二位去東宮坐坐罷。”殷翠道，“我會派人在這里等著?！?p> “東宮是什么？”顏思靈年紀尚幼，沒有眼界，怎知道東宮就是太子殿？
“就是太子殿?！?p> “那怎么行？今日來皇宮就是擅闖大內(nèi)，本來就是要斬大頭的重罪?！?p> “重罪？擅闖皇宮？”殷翠道，“如果你是擅闖皇宮，那怎么會遇到父皇?！?p> “我這不叫，”顏思靈道，“擅闖皇宮嗎？”
“不叫?！币蟠涞?，“大內(nèi)禁地，如果你這么一個小孩子還能闖進來，那我這護宮的羽林軍是干嘛使的。不過徜若你能闖進來，那日后一定是我國的棟梁之才。”
“太子過譽了?！鳖佀检`看了看胡姮，意思是問她要不要去。
胡姮微微點了點頭，顏思靈道：“那既然太子殿下已經(jīng)說到這個份上了。那我便隨太子去東宮?！?p> 顏思靈看出胡姮緊張的樣子，心里道：“奇怪，為什么姮兒在見到太子的時候如此緊張？”
“當(dāng)中定有隱情?！鳖佀检`心道，“姮兒一定是得罪了什么人?！?p> “顏公子就別在這里站這里。來人，我們宮里還有油紙傘嗎？”
“回稟太子殿下，東宮里還有兩把。”
“去哪來給二位撐上?！币蟠涞馈?p> “謝太子殿下。”胡姮道，“只是，姮兒是顏家的丫鬟，還是讓我給顏公子撐傘罷?！?p> 殷翠看了看周圍的宮娥，那宮娥取出一把油紙傘。
“寫太子殿下。”胡姮接過傘，說道。
胡姮嫻熟的撐開傘，給顏思靈遮上。
“太子殿下，你可知為什么皇上如此在意謝姍？”顏思靈在東宮里找了個位子，坐了下來。
“這件事情，說來話長?！币蟠涞?，“在八年前，就是先皇駕崩的那一日晚上，正掛著東風(fēng)，不知道是誰點燃了煉丹房，一場大火就燒了起來。
“因為煉丹房在寢宮西邊，火勢順著風(fēng)向，就把御寢宮燒著了?；鹪綗酱螅藗兌己艉斑@要去救先皇。可是那些人都有去無回。
“在外面的人好不容易撲滅了大火，大家進去一看，先皇和侍寢的妃子，都已經(jīng)燒的皮焦肉爛?！?p> 殷翠說到這里，忍不住“嬰”了一聲，道：“第二日，父皇登基，著手調(diào)查此事。
“有一次，父皇去煉丹房調(diào)查，謝姍這在燒藥。地上有很明顯的被火燒過的痕跡。謝姍就道：‘皇上，前些日子奴婢見煉丹房著起火來，恐怕是有用來做石罐的石灰燒著了。’
“可是你說，石灰會燒著嗎？”殷翠問道。
“這石灰性雖干，可是再怎么說，也是石頭，怎么會燒著呢？”
“父皇也是這么想，就問道：‘這石灰到是神奇，竟然會自己燒著?！?p> “謝姍就說：‘那石灰寖過油就及易燃?！@不是胡說嗎？父皇還相信了，說起來也羞恥。父皇見天色晚，就在謝姍家里住了一晚。
“不過幾天，謝姍的動作突然反常起來?？偸嵌亲油?。后來才傳出消息，是謝姍懷了孩子。
“不過半個月，謝姍那里又傳出消息，說謝姍打掉了那個還沒生下來的孩子?！币蟠浒櫫税櫭碱^，道，“你跟謝姍是什么關(guān)系？”
“謝姍是我娘?！?p> “你娘……”殷翠道，“自從傳出來把那個孩子打掉之后，謝姍每天都回去邊塞賞風(fēng)景。誰知道他是賞風(fēng)景去了，還是去躲避父皇。每次父皇到了，她便走了。誰也趕不上她。
“十個月后，謝姍才從外面回來。他看起來臉色不好?？赡苁菫槭裁?？”殷翠問道。
顏思靈搖了搖頭，道：“不曉得?！?p> “后來，不知怎的，謝姍就被趕出宮去。直到昨天，都沒有音訊?！?p> 顏思靈聽入了迷，道：“后來呢？”
“后來就沒有了。”殷翠道。
“那皇上對娘好嗎？”顏思靈追問道。
“其實父皇還是偏寵趙貴妃?？峙乱院筅w貴妃會登上太后之位。我娘的命也不保了?！?p> “李太后？”胡姮心道，“李太后是先皇欽點的太子妃，皇上登基之后，把她冊封為太后，才是名正言順的啊?！?p> “欽點的太子妃?！?p> 顏思靈道：“殷風(fēng)十分寵愛趙貴妃？”
殷翠點了點頭，道：“是。”
顏思靈一笑，道：“趙貴妃下毒功夫很厲害啊。”
“你怎么知道?！币蟠涞馈?p> “曾經(jīng)在街頭看到漠北巨蟒的時候，就知道趙綴這個女人心狠?！鳖佀检`道，“從書架上翻到的禁書的筆跡，筆墨之中包含著恨與匆匆。連墨都沒有磨出光澤。它的頓筆很重，就表示他十分想讓謝姍死?！?p> “這些歪門邪道的東西，你也看的出來。”
顏思靈見門口站著一個人，那人年紀尚幼，最多才五歲。
“十弟，你今日怎么想來東宮？”
殷翠知道是十皇子。這十皇子名卿。心里狠毒，不想這個年紀的小孩兒。
“我聽說有人隨大皇兄您進了東宮，只是來看看這人什么模樣?！币笄涞?。
“哼?！币蟠湟恍Γ?，“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你怎么就知道我沒安好心？”
殷卿抽出佩劍，說道。
“大膽！”胡姮叫到，“膽敢在太子面前抽劍！”
顏思靈莫名其妙就吃了醋，顏思靈問道：“什么人這么大膽啊?！?p> “十皇子殷卿?！焙鷬?。
“鐺”！
“十弟，這里可是我的領(lǐng)地，你休得無禮?！?p> 殷翠也抽出劍，喝道。
“那還就比比誰更無禮了?！?p> 兩人都是殷家云霄劍的嫡傳，顏思靈只聽說過云霄劍，可實著沒見過用云霄劍法打起來。這回，可真是大開眼界。
“這就得看看是誰先進攻了?！鳖佀检`心道，“先攻者占上勢，可卻違背了江湖規(guī)矩?！?p> 殷卿的劍閃了一閃，呼嘯著就朝殷翠攻去。
“劍法雖然快，但是風(fēng)聲四起。定然沒有優(yōu)勢?！鳖佀检`心道，“若防御得當(dāng)，便可轉(zhuǎn)守為攻?！?p> 殷翠頭往左邊一偏，那劍從殷翠耳邊擦過。
“身法好快。”顏思靈心道，“殷卿的武功比殷翠要低數(shù)倍有余。怎么會如此大膽先行出招。”
“不對?！鳖佀检`心道，“殷卿這一招把周身十二處大穴之中的十處都暴露在外，不像是出招?！?p> “太子小心！”顏思靈忍不住叫道，“十皇子出招沒有招式，只是想乘虛而入?！?p> 這一句話到提醒了殷翠，殷翠一看，殷卿的劍已經(jīng)在殷翠脖子地下。殷翠躲一躲不過，閃也閃不了。
“鐺！”又是一聲拔劍的聲音。顏思靈拔出劍，道：“殷卿接招！”
顏思靈這一招，叫做：“以一換一”。能保全殷翠，但是自己卻得和殷卿苦苦爭斗。
眨眼間，顏思靈的劍就逼近殷卿的劍。顏思靈有意將劍鐔越過殷卿的劍，有倒勾回來，使劍鐔把殷卿的劍勾過來。
“小小年紀內(nèi)力如此深厚?！鳖佀检`劍氣凌人，尤其是在現(xiàn)在。殷翠心里想道，“竟然能想到用劍鐔勾住劍柄的方法?！?p> 顏思靈在兩招之內(nèi)，就已經(jīng)看出殷卿的武功路數(shù)：仗著自己劍勢快，不按常理出牌，才能讓人為之屈服。這還得多虧了殷翠跟他過了兩招。
顏思靈使勁將劍向地上一擲沒想到那劍竟然入地三分?，F(xiàn)在殷卿的劍就在自己脖子跟前。只要殷卿手法較快，便可以將顏思靈腦袋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