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是要變的嘛!
以前家具廠效益好,我不愁吃不愁穿,自然不用花心思想其他的事情!
我當(dāng)然要好好享受生活就是不然怎么對得起我爸和我大爺他們辛苦賺的錢?”張俊平嘿嘿笑著說道。
“……”
一句話說的董建軍啞口無言,自己這個小表弟還真是,花家里的錢,都花的這么理直氣壯。
這和后世那些理直氣壯啃老族沒啥區(qū)別。
其實,上一世張俊平曾經(jīng)就是一名啃老族。
上一世,張英杰在家具廠解散后,就去了南方,在自己徒弟的廠里工作,先是車間主任,后來又當(dāng)了主管生產(chǎn)的副廠長。
張俊平那位師兄也沒有虧待師傅,八六年,一個月就給師傅開八百塊錢的工資。
張俊平的母親也在廠里工作,干倉庫管理,一個月也有二百多塊錢的工資。
父母一個月一千多塊錢,張俊平本來就懶,父母也慣著他,于是就開心的當(dāng)起了米蟲。
這種情況,直到在一次家宴上見到師兄的女兒。
師兄其實比父親小不了幾歲,加上張俊平又屬于老來得子,父母三十多歲才有的他,所以師兄的女兒也和張俊平差不多大。
可謂是一見誤終生,張俊平被師兄那個酷似香江明星林青霞的女兒,迷的神魂顛倒。
師兄姓林,叫林建云,和香江林家,就是林百欣那個林家,都有血緣關(guān)系。
雖然不是林百欣那種的家產(chǎn)上百億的豪門,但也是家產(chǎn)上億的大富豪。
這樣一個億萬富翁的女兒,又怎么可能看得上張俊平這么一個不求上進,不為正業(yè),游手好閑的米蟲。
但是這一切,張俊平都不在意,他已經(jīng)被迷的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纏著父母去給自己提親,揚言非她不娶。
好在父母雖然慣著他,但是并不是不到道理的人,先不提兩個人差著輩分,自己兒子也根本配不上自己徒弟的女兒。
去開口,那是自取其辱。
斷然拒絕了張俊平的無理要求。
張俊平也是個被愛情沖昏頭腦的憨貨,見父母不肯替自己提親,直接跑去找?guī)熜痔嵊H。
師兄可不會慣著他。
早就看不慣小師弟這么浪蕩下去,又礙于師傅師母的面子,不好多說。
現(xiàn)在張俊平自己送上門,師兄自然不客氣。
直到后來二十年之后,張俊平還記得師兄的原話,“先不說你們兩個人的輩分,馨馨是你侄女,畢竟咱們不是血親,可以不講究這個。
我作為一個父親,問你,你憑什么娶我女兒?
我女兒和你一般大,在英國劍橋大學(xué)讀書!
我兒子,和你差不多大的時候,已經(jīng)獨自管理兩家門店了!
而你呢?
師傅的手藝你學(xué)了幾成?
你靠什么養(yǎng)活我女兒?
靠師傅師母的工資,還是靠我的資助?
好好想想吧!”
師兄的一番話,把張俊平給問蒙了。
第一次開始思考人生。
從此再也不提娶林馨的事情,而是向師兄要了一個門店,開始正經(jīng)做事。
浪子回頭金不換,張俊平終于通過自己的努力,成為了林氏家居的分管銷售的副總。
雖然絕口不提,但是林馨留給他印象太深刻。
也直接導(dǎo)致他后來的婚姻一直不幸福。
扯遠了。
……
張俊平和二表哥步行著來到公社大院。
拿著介紹信在門衛(wèi)處登了記,來到高書記辦公室。
此時,吳校長已經(jīng)在高書記辦公室等著他。
“你就是金河大隊的小張同志吧?”高書記笑瞇瞇看著張俊平問道。
“高書記好!我是金河大隊家具廠的廠長,我叫張俊平!”
“哈哈!你是張英杰的兒子?真是虎父無犬子!
沒想到張師傅的兒子如今也成了家具廠的廠長!”高書記很數(shù)落的笑著和張俊平說話。
并且拿起暖壺,親自給張俊平倒水。
張俊平干了幾十年銷售,自然不會沒有眼力見,等著書記給他倒水。
忙上搶過暖壺,先給高書記和吳校長分別填上水,才又給自己泡了一杯茶。
“小伙子不錯!”高書記笑著點點頭,夸獎了一句。
“高書記,我今天來是……”
“你的目的,吳校長已經(jīng)和我說了!
你們家具廠不容易,可是公社也不容易,朱劉中學(xué)更不容易!
小張同志,你再克服克服?”
“高書記,這已經(jīng)不是克服不克服的問題了!
陽歷年的前一天,村里原本已經(jīng)準備要解散家具廠了!
如果不是我不忍心看著我爸的一番心血就這么付之東流!
不忍心看著我爸愁的睡不著覺,頭發(fā)一把一把的掉。
今天高書記就不用操心欠我們家具廠的錢了!
因為,家具廠已經(jīng)倒閉了!”張俊平滿臉苦澀,說到最后眼睛里淚水開始打轉(zhuǎn)。
這是張俊平的絕活,說哭就哭,能夠控制眼淚,或是淚流不止,或是雙眼含淚,這種天賦堪比劉備。
“這……你們大隊的家具廠居然這么困難?到了要破產(chǎn)倒閉的地步了?”高書記有些動容的問道。
“我爸已經(jīng)一年沒有領(lǐng)過工資了!
家具廠現(xiàn)在沒有錢采購木料,沒辦法繼續(xù)生產(chǎn),更沒錢給工人發(fā)工資!
除了破產(chǎn)倒閉,還有什么辦法?”張俊平說話間,淚水一直在眼睛里打轉(zhuǎn)。
雖然家具廠的死活,高書記并不放在心上,但是面對雙眼含淚的張俊平,他也實在說不出什么再克服的話,不過這也難不倒高書記這樣的老油條。
高書記溫和的笑著說道:“小張同志,你們金河大隊可是欠著公社不少錢呢!
要不……”
“高書記,大隊是大隊,我們家具廠是家具廠!
您不能因為大隊欠公社的錢,就扣我們家具廠的錢吧?”
“你們家具廠也是金河大隊的產(chǎn)業(yè),你們都是一體的,金河大隊欠的錢,也就等于你們家具廠欠的錢!”高書記板著臉很嚴肅的說道。
“高書記,要按您的說法,這朱劉中學(xué),朱劉公社,都屬于國家的!
咱們公社的企業(yè),縣里的企業(yè)也都屬于國家的!
你們也都屬于一體的!
這樣吧!
這些欠條都給您!”張俊平說著從軍用挎包里掏出一打欠條。
“這里一共是二十五萬多塊錢的欠條,都給您了!
全部抵我們金河大隊欠公社的提留款吧!
有剩余的也沒關(guān)系,后面我們慢慢抵扣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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