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招手讓他們坐下:“沒關系小夏,新環(huán)境,晚上睡不習慣很正常,我們老年人啊,覺少,起得早,不礙事不礙事。”
“田田,去,給小夏盛飯去!”
井田撅嘴:“偏心,對他比對我這個親孫女還親呢?!?p> 可還是起身,幫夏商周盛了碗濃香四溢的粥,輕輕放在他面前。
誰讓他是客人呢。誰讓這特殊時期不能露餡呢。
“給你,童嫂熬的粥最香了,你嘗嘗?!?p> 夏商周接過粥,只是微微側眼,淡淡說了聲“謝謝”。
爺爺奶奶遞了個顏色——這小兩口別別別別的,是在鬧矛盾吧,剛童嫂還說好好的。
不知為何,井田總覺得夏商周今天心事重重的,根本就不是之前認識的那個無知快樂的他。
“奶奶,爸爸又交女朋友了,您管管他嘛。”
餐桌上,井田向奶奶撒嬌:“我不喜歡她,就比我大幾歲而已,多別扭啊,我以后怎么跟她相處嘛”。
奶奶放下碗筷。
“田田,自從你媽走了以后,你就一直反對爸爸交朋友,奶奶都懂。可你現(xiàn)在也長大了,你不是也有小夏了嘛。你以后結婚了,你不怕你爸自己孤單啊?!?p> 爺爺奶奶知道井田的脾氣,只是柔聲勸著她。
“那我就一輩子不結婚”,井田賭氣道。
夏商周臉色微變,可畢竟是井田的家事,他不便參與,只是低著頭只顧吃飯。
爺爺寵溺地看看井田,又抱歉地看看夏商周。
“商周啊,我們田田總是這樣,說話冒冒失失的,你不要放在心上?!?p> 夏商周“乖巧”地回答爺爺:
“放心吧爺爺,田田的脾氣我了解得很呢,她沒做好準備,不過呢,她什么時候想結婚我就等到什么時候?!?p> 說完,斜著眼睛,挑釁似的對井田眨眨眼。
井田氣極了,這個夏商周,他都說了些啥。
投機取巧!
仗著人美嘴甜,就會在爺爺奶奶面前撒嬌賣萌,哼,有機會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他。
兩人在爺爺奶奶身邊盡享天倫之樂,卻不知,越來越復雜的問題正在慢慢靠近。
午后的陽光總是熱烈而茂盛的,空氣中有著熟透了的花果香味和植物發(fā)出的清甜清香。
爺爺奶奶照例午休,閑不住的井田拖夏商周在院子里逗小貓玩。
“大小姐,拜托,真正的演員還有中間休息的時候,你不能讓我24小時待機!”
他舉起手抗議,表示要停工。
“我是導演,我說了算。導演不喊停,你就得一直演下去!”
“你這叫壓榨,這不利于我演技的發(fā)揮!”
“哼,就是壓榨,就是要把你榨干,榨干你的最有一絲剩余價值!”
夏商周連連后退。這小姑娘看著白白凈凈,笑得人畜無害,心可真夠黑的。
“喂,夏商周,怎么沒聽你說過你的父母呢?”
井田好奇地問,眼睛里閃著亮亮地光。
夏商周低下頭,仿佛鼓足了勇氣,緩緩開口。
“喔,我的父母…他們并不愛我…他們總是很忙,幾乎不陪我玩,從來不參加我的家長會,限制我的自由,不允許我多交朋友……總之,我的童年,很悲慘,很可憐?!?p> 夏商周說著說著,真誠地似乎要擠出兩滴眼淚。
“哦…我明白了,你這是缺愛呀?!?p> 井田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人們都說,童年的不幸會伴隨人的一生,影響他成年之后幾乎所有的行為習慣,有的人要花一輩子來治愈童年,夏商周大概就是那樣的吧。
童年時期母愛的缺失,才讓她現(xiàn)在對老女人感興趣……
“哎,可憐好好一個孩子,就這么被毀了……”
井田嘆了一口氣,一個關于夏商周對悲慘的故事在她腦海中慢慢成型。
“難怪你對年紀大的女人感興趣,原來是童年缺愛呀?!?p> “我是不是對老女人感興趣,你不知道嗎!”
夏商周咬著后槽牙,狠狠地問。
“需要把那天的事再做一遍嗎!”
說自己缺愛?哼,你才缺愛,你不缺愛會想方設法拆散父親的一個又一個女友!
夠了夠了,他又提那天的事!
“夏商周,停!”井田連忙喊停。
二人在院子里打打鬧鬧,這樣的情景落在爺爺奶奶眼中,二人欣慰地點了點頭。
風起了,一朵花從樹上落下來,輕飄飄被風吹到墻外,吹到一個男人的腳下。
“周周,車準備好了,什么時候可以走?”
一身黑衣帶著墨鏡的包正站在墻外,正拿著手機在與夏商周通話。
他追到這里來,就是要帶走夏商周的。
井田午休起床的時候,夏商周并不在房間。
她好奇,這小子難道主動陪出去爺爺奶奶去了,這么有職業(yè)素養(yǎng)?
沒在爺爺奶奶處,也沒在附近,找了一圈發(fā)現(xiàn)沒有,井田才想起來拿起手機給他打電話。
直到這時,她才看到來兩個小時前他發(fā)來的微信消息:
“家里有事,我先走了,工資可以按合同扣?!?p> 走了?
哼,這個夏商周真是不靠譜!
井田突然很氣惱,沒由來地升起一股怒氣,像是氣自己,又不知道具體氣什么。
井田找理由把爺爺奶奶敷衍得密不透風,只說夏商周臨時有事不得不先走,這才沒引起爺爺奶奶的懷疑。
井田一從爺爺奶奶家回來,就約了寧一菲。
“計劃還順利嗎?”寧一菲戲虐地問她,這大小姐有的是精力搞事情。
井田情緒很低,語氣沉沉:“沒一個讓人省心的!”
井田氣呼呼地答。
那個林燁真夠厲害的,爺爺奶奶也不反對爸爸跟她在一起,我沒招了,看來這次很難辦了。
還有那個夏商周,討了爺爺奶奶的開心卻又不辭而別了,害得本小姐還得向爺爺奶奶解釋半天。
哼,井田沒來由地煩躁起來。
夏商周也不知道去哪了,一點消息也沒有,電話不接,信息不回,仿佛人間蒸發(fā)了一樣。
消失了嗎?
抑或是榜上富婆的事被大佬知道,遭遇江湖追殺?
亡命天涯,四處流竄,衣不蔽體,食不果腹……
井田越想越覺得刺激。
忽然,井田眼睛一亮:“不如,我們?nèi)フ腋邓箭R呀。你知道他住那嗎?”
寧一菲微微一怔,想起上次晚會之后的醉酒,一點點紅暈泛上臉頰。
“傅思齊肯定知道夏商周在那兒,走,我們現(xiàn)在就去!”
“田田……”
寧一菲十分不情愿,卻架不住井田可憐巴巴的求助。
可是,當寧一菲與井田真正按響傅思齊的門鈴,開門的卻是洪雪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