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肥美清甜的菠菜 是寒冬力量之源

　　小雪過后臨近大雪，天冷得人頭痛。田間河邊的菜蔬，長得卻越發(fā)喜人。芫荽綠油油的你追我趕地生長著，經霜后的紅蘿卜頭頂著大葉子，招搖著，晃動著，像是再說：快來拔我，我甜的很喲。蒜苗，長得有尺吧高，正適合回肉，今年肉貴，空長了肥美大葉子。菠菜一畦接著一畦，水靈靈的，霜打過的它們，棵棵清甜。家家戶戶都會種些。菠菜吃法不是很多，只是立冬后，煮面條時便少不了它。

　　余暉家里今年菠菜種得特別多，這時正吃不贏。媽媽摘了許多，讓她給左鄰有舍送去。提著一大籃子去林一飛家，算是禮尚往來。林一飛正在院壩角落里搬柴準備發(fā)火。

　　余暉問，“要開始烤火了嗎？”

　　林一飛起身一看是余暉，笑意奕奕，“是啊，來不吧？烤土豆烤紅苕?！?p>　　余暉回，“不了，我是給你們提菠菜來?！?p>　　把菜遞給張嬢轉身就離開?；氐郊依?，待在哪都冷，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媽媽說，“余暉你怎么不去林一飛家，我剛路過時可熱鬧了，今天周末，小孩子放假都在那里玩?！?p>　　林一飛是孩子王，從小極有孩子緣。

　　又冷又無聊，余暉又走回林一飛家。

　　林一飛見她走進來，笑起來，正要大聲說什么，被旁邊的張嬢使勁踹了一腳，知兒莫如母?？沼嘁宦暟⊙皆诳罩酗h蕩。大伙兒的笑聲一時像炸開了鍋，余暉也忍不住笑起來。心想，這人向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活該。

　　火旁的小靜子招呼余暉過去坐下，當年像極獨生子女宣傳畫上的胖娃娃的小女孩都這么大了。

　　一堆人圍在火旁，陰冷的天色也變好看了。院墻上晃動著的竹葉，傳來的不再是冷颼颼的感覺。

　　暖和得很。

　　大家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這時林一飛奶奶從走女兒家回來，見大家圍著烤火，過來坐在余暉邊上。林一飛奶奶是出了名的殼子王，會聊天得很，總逗得大家笑得前仰后倒。

　　她說，“這天氣冷了，看著菠菜綠蘿卜紅，總讓我想起余暉和林一飛的那次孫悟空事件?！?p>　　她還沒說，林一飛已經拍著大腿笑起來。

　　接著她說，“當年這兩個娃娃才上學前班，路過菜地，見鄰居大叔正在地里挖菜。兩人在家里聽說過多次，背地里大家都叫他孫悟空。那時西游記正熱播，孫悟空是何等響當當的名號。兩人便對著他大喊，孫悟空，孫悟空！沒料到，大叔氣來抓起扁擔追著他倆輦，逮住肯定胖揍一頓。后來我去下了好久的話，人家才不追究的?！?p>　　小靜子問，“為啥要被揍？孫悟空可是齊天大圣呀?！?p>　　奶奶說，“那是他的歪名啊，誰敢當面喊。當年他學蒸饅頭，估計是面和稀了，蒸好時打開蒸籠一看，屜上沒有饅頭，全變成面疙瘩掉在下面的水里。怎么變了呢？什么會變？當然是孫悟空會變，會72變。所有他才有了這個名號?！?p>　　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這時，張嬢站在廚房門口對著林一飛喊，“你不是說今天要用菠菜露一手吧?？茨阍诒狈缴狭?年大學，能整出個啥?！?p>　　林一飛一躍而起，向廚房跑去，還不忘回頭對大家說，今天大家都別走了，都在我家吃饅頭。余暉心想，這家伙以前不是連電飯煲都用不來，還做饅頭。簡直是笑話。

　　估計大家都覺得是笑話，繼續(xù)烤著火聊著天。

　　天暗下來，只有廚房內燈火通明，這時林一飛端著個大筲箕出來，待他走近，大家才看清楚，一筲箕正冒著熱氣的菠菜饅頭，發(fā)著光。

　　一人拿一個，余暉拿著一個卻久久沒下口。

　　林一飛站旁邊對余暉說，“怕有毒啊?！?p>　　余暉狠狠瞪了他一眼。

　　輕輕咬了一口?！班?，還蠻好吃。”

　　林一飛又說，“是不是充滿了力量，今天我們都是大力水手吃了菠菜就像充了電。”

　　余暉一時語塞，不知說什么好。

　　不一會，林一飛又端出一盤麻醬菠菜，讓大家吃。

　　依然很好吃！

　　余暉想，這家伙在北方的四年讀得是烹飪學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