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古都約見老朋友 飯桌笑話飯桌淚

　　有點(diǎn)癢酥酥的。

　　余暉手機(jī)響起來，西安好友來電話。她本來這兩天出差，這次碰不上面，剛來電話說，提前回來了，晚上可以一起吃個飯。

　　店在回民街，夜幕下，長安的樣子漸漸顯現(xiàn)。好友幾年不見，身材保持很好，臉上除了多了幾分故事感，一如往前白皙美麗。

　　見面第一要務(wù)，必然是來個大大的擁抱，久違的擁抱。薄薄的身子板，依然是小姑娘樣。

　　好友喜歡喝酒，今天算是棋逢對手，林一飛可以頂一頂。

　　余暉介紹二人認(rèn)識，“這是我的好友林玲，中文系才女。這是我鄰居，林一飛，現(xiàn)在我倆同為失業(yè)人員，一起創(chuàng)業(yè)做小店。”

　　林玲上前握了握手，“歡迎你西安！玩得開心?！弊屑?xì)端詳了林一飛，眉清目秀，是典型的帥哥。至于他和余暉的關(guān)系，明眼人都是看破不說破。

　　“余暉，我這個家門還蠻帥的喲?！?p>　　余暉啊一聲，便說其他去了。

　　林一飛自然是會偷著樂。

　　一桌佳肴，來不及吃，只顧著喝酒聊天。

　　林玲愛喝，酒量很差，兩杯啤酒便上頭，高興勁一股腦上來，就差沒手舞足蹈。林一飛微醺，微醺是喝酒最好的狀態(tài)。心情上揚(yáng)不少，開始講各種醉酒的小笑話。

　　“有一個是這樣的，是我室友，大學(xué)同學(xué)，酒量吧是一杯100毫升的啤酒。那天失戀，喝了兩瓶啤酒，就倒地睡著了。我們幾個人費(fèi)了好大力氣，才把這個東北大爺們，弄回寢室。誰料，睡到半夜，他開始了不停地說話。你問他，他也能答上，只是答得牛頭不對馬嘴。不問他，他就自言自語。一會兒普通話，一會兒東北話，更妙的是，人家接著說英語了。重點(diǎn)是，平時他的英語差得就沒底，這個時候竟能說得如此流利。寢室的其他人都被吵醒了，睡不著，靜靜聽他多語言隨意切換的口播。一直到天明，斷斷續(xù)續(xù)的，第二天問他，他死活不承認(rèn)。幸好錄下了，不然連旁人都不會相信的，以為那是一場夢?！?p>　　林一飛邊講，自己都邊忍不住笑。

　　林玲更是笑得前仰后倒，服務(wù)員路過時，還以為是她醉酒了呢。

　　林一飛說，“再來一個吧?！?p>　　余暉鼓掌，“請繼續(xù)！”

　　“這些就比較可愛了。一個喝醉了躺床上，對扶他進(jìn)來的人說，快來按我，我是遙控器，快來按，按按換臺，按按調(diào)整音量?！?p>　　“這是什么鬼呀？太神了，”余暉拍著桌子笑。環(huán)顧四周，發(fā)覺自己的笑聲有點(diǎn)大了，大家都往這桌投來莫名其妙的眼神，趕緊收小。

　　林一飛繼續(xù)著，“還有一個，一醉酒就窩在墻角，撐一把傘，說‘快來采我呀，我是小蘑菇，森林里最美最鮮艷的蘑菇，我沒毒喲?？靵聿晌遥靵聿晌摇?p>　　林玲捂著肚子說，“天啊，我肚子笑得好痛。”

　　林一飛說，“最后我再講一個哈。這個女孩子沒喝酒，文靜優(yōu)雅，一喝酒，就坐在大馬路邊上不回家，壓抑已久的霸占欲適時猛漲，大聲你嚷嚷什么都是自己的，‘面包是我的，蛋糕是我的，飲料全是我的’。平時多大方的女孩子呀。一喝酒壓抑的自我，就竄出來了?！?p>　　余暉越聽越不對勁，這個人怎么熟悉，太熟悉吧。這不就是我嗎。使勁踩了林一飛一腳，痛得他啊了幾聲。

　　林玲在一旁捂著嘴，：“你倆實(shí)在太搭了，莫名的搭?！?p>　　兩人都聽到她這樣說，這次一致沉默，不做聲。

　　余暉問林玲，：“上次電話里，你說的那個人，你倆現(xiàn)在到哪一步了？”

　　林玲長嘆一聲氣，“哪敢發(fā)展呀，就是停滯不前。準(zhǔn)確的說，就是原地踏步?！?p>　　“林玲這不是你的行事風(fēng)格喲，哪會甘于原地踏步。”

　　“只能這樣啊，必須原地踏步。他有家庭的，所有的情緒，都是我自己的，我萌發(fā)的，他甚至都不知道?！?p>　　林一飛和余暉，驚得一臉慌張。

　　林玲點(diǎn)了點(diǎn)頭，喝光杯里的酒，借著酒興慢慢說出來，“他是我上司。工作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不油膩又愛看書的中年人。對下屬也好。不端架子。當(dāng)然，這些都不是我喜歡他的理由，這樣的人多了去。他堅(jiān)強(qiáng)后的小脆弱，他全力往前奔跑后的小疲憊，以及披荊斬棘后往后望那一瞬間的眼神。我竟然喜歡的是他的疲憊脆弱和不容易?？傁虢o他溫暖，給他一些鼓勵。他有一次無意間提起，和他太太的婚姻，他不愛她，但對她有責(zé)任。他得扛下去。聽到這些，我心隱隱作痛。就因?yàn)檫@些，我在現(xiàn)在這個發(fā)揮不了我優(yōu)勢的崗位，一干就是三年。沒有其他目的，只想遠(yuǎn)遠(yuǎn)的陪著他，這樣就好。”

　　“林玲，這種感覺，還是及時止損最好。沒有意義，是徒勞，只會傷害自己。”

　　“我知道呀，這些道理我都懂，我什么都不要，耗著青春在他邊上，遠(yuǎn)遠(yuǎn)看他就行。”

　　“愛，從來都是得寸進(jìn)尺的事情。今天他舒心的微笑，給你是巨大的幸福。明天你可能就會希望，他是對著你微笑的，后天，后天呢，后天你就會希望他的微笑是因?yàn)橛心愕呐惆?。這樣只會越陷越深。”

　　林玲不說話，趴著桌上哭，這可嚇壞了林一飛，不停問怎么辦。

　　“能怎么辦呀？我還是必須繼續(xù)勸她，我不能眼見她往火坑里走，卻全然不阻止，還在那里自我陶醉。人要做正確的事情?！?p>　　休息了一會，林玲抬起頭，“我知道這不對。我也覺得好累，好累，好想抽離，好想逃跑。”

　　“林玲，當(dāng)前只有你換工作，只有你離開，才是對兩人最好的決定，這才是對兩人幸福最好的努力。不好的事情，即使多不舍得，又怎樣呢，它也是不好的事情呀，趕緊停掉。你值得更好的，不管是生活，工作，還是愛情?！?p>　　因?yàn)橛行┚埔?，她哭得人心的碎了?p>　　太難了，愛從來都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后來林玲直接睡著了，幸好有林一飛，兩人費(fèi)了好大一把勁才把她送回住所。

　　回來的路上，看著空蕩蕩異地街頭，傷感一陣陣襲來。

　　看著身邊這些為愛沉淪的人，好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