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嚴冰恒所在的中寧市與荷澤市接壤處的農(nóng)莊萬楓園,距離賀建國家的忠義食品廠僅半里之遙。
性格豪邁的蘇放尚在空間狹小的轎車里就激情澎湃的喊:
“想不到這三不管的地帶,竟有這么好的風光??!”
雙手沉穩(wěn)地把握著方向盤的嚴冰恒笑了笑,瞥他一眼道:“金三角值得來一趟吧!聽說這里和我們市正興建的紀南文旅區(qū)連成一片了,兩市聯(lián)手共同開發(fā)旅游資源,吸引了周邊縣市的很多城里人來度假休閑呢!”
“是嗎?”蘇放的雙眸顧盼流光,飽滿白膩的臉龐興奮的泛著紅潮。“看來這兩位市長挺有想法呀!”
蘇放在副駕駛座四下里張望著,只見周圍一片枝繁葉茂的樹林,有隱約可辨的桃李樹和一些不知名的果樹,浮動的新鮮空氣里不時飄來馥郁的花香,令人沉醉得辨不清東西南北。
他不禁擔憂的蹙眉說:“我看前方的道路越來越狹窄,等下會不會堵車呢?”
嚴冰恒嘀咕道:“誰知道呢?我也是第一次來。賀建國說這里才開發(fā)了一兩年的光景,最初只是紀山鎮(zhèn)的旅游試點,所以還保留著鄉(xiāng)村小道。誰能料到隨著這漫山遍野果樹的長大,前來摘果子、釣魚、觀光休閑的人會越來越多呢?”
“要致富先修路,想要把本地的旅游事業(yè)做大做強,就要想方設法把道路擴寬,否則人們開車來來回回的多不方便呀!”
“就這羊腸小道,園子里的農(nóng)莊生意都好的不得了呢!包房要提前幾天預定才行?!?p> 所幸上午時分,三三兩兩次第進園來的車輛井然有序,他們很順利地在農(nóng)莊古樸典雅的寬闊院落里與同學們匯合了。
大家熱烈的握手寒暄,傾述著一路來的見聞感慨。
葛葛和一身淺藍T恤衫的于波站在雕梁畫棟的屋檐下談笑風生,嚴冰恒走來親密的和他勾肩搭背道:
“本來我想去接一下你的,可是我們那位蘇公子先約了我,沒辦法!”
于波毫不介懷地微笑道:“哦,沒事,賀建國一大早就開車進城去接我了,我是第一個到場的呢!”
“是啊,他比我們都積極!”葛葛調(diào)皮地眨著睫毛濃密的大眼睛嫵媚地笑。
嚴冰恒掠了他們一眼,不覺錯愕道:“哦,我還以為你倆一起來的呢!”
“我倒是想跟他一塊來呢!可是我媽從我起床就一直不停地盤問我出來干嘛,跟誰聚會,地點在哪里………結果我就遲到了!”葛葛無奈的苦笑著,親昵的悄悄挽住于波的手。
當著醫(yī)院同事的面,面孔微紅的于波未免有點矜持閃躲,但拗不過葛葛的熱情大方。
嚴冰恒寬容的沖他們笑了笑,正欲轉(zhuǎn)身走進農(nóng)莊大堂里去,沒提防一臉笑容陽光燦爛的蘇放湊近前來說:
“大醫(yī)生,不給我們介紹一下嗎?兩位帥哥美女是?——”
嚴冰恒不得不站住,鄭重其事地指著婷婷玉立的葛葛對他說:“我一個朋友,葛葛,服裝模特?!?p> 蘇放神采奕奕點頭哈腰地向她伸出手去:“大家都叫我蘇公子,你也可以這樣叫我,聽著親切!”
于波恭謹友好的握了握他紅活圓實的大手說:“你好!我是嚴主任的同事,骨科醫(yī)生?!?p> 頗有眼色的蘇放早就猜到他們二人的關系,此時卻若無其事地笑嘻嘻說:
“嚴大醫(yī)生的朋友,想來都是很優(yōu)秀的人物,真是榮幸之至啊!今天賀建國做東,我也不好搶他主人的位置,改日一定單獨請二位,還請務必賞光?!?p> 葛葛對這位大獻殷勤體態(tài)豐腴的男人調(diào)笑道:“原來您就是傳說中的蘇公子啊!請問你為什么得了這么個綽號呢?”
蘇放臉微紅道:“大家就這么隨口一叫,習慣了,沒別的意思。”
“不會因為你是個到處招蜂惹蝶的花花公子吧?”葛葛言語尖利地嘻笑。
嚴冰恒嚴肅的使眼色示意她別亂說話。葛葛怨懟地瞥他一眼,扭過身去不搭理他。
蘇放見狀呵呵笑道:“別人怎么看我都沒關系,我還是我!其實萬事萬物都不像我們表面看去的那樣,時間長了你們自然了解我是怎樣的一個人?!?p> “這倒是的!”嚴冰恒正色的隨聲附和,“我一直覺得蘇公子是個很可愛的男人,他自身的優(yōu)點還是很多的,不然何以跟他同學的關系走了這些年呢?當年我們的同班同學可是不少?。 ?p> 一輛寶石藍的小轎車倏忽在院子里泊下,身姿窈窕長發(fā)披肩的霍思雨泥鰍般從車里鉆出來,忍不住脫下墨鏡叫嚷道:“你們都在外面磨蹭什么呢?都不去包房坐著嗎?我可累死了!”
花仙子迎上她說:“就等你發(fā)話呢!我們早到了,生怕你找不到地方。”
她滿臉倦怠又不屑地笑道:“我找不到地方?導航開著呢!就沒我到不了的地兒!”
花仙子溫和謙卑地勾住她的手臂,低聲安撫說:“跟你說笑話的,你還認真了?我們等你來了一起進去呢!”
“哎呀!謝謝姐們的盛情!”霍思雨慵懶優(yōu)雅的跨上臺階說,“昨晚我和幾個朋友在家附近的酒吧喝到半夜才回,今天又開車跑這么遠,真得找個地方躺著了。”
大家在她的呼吁帶領下前擁后簇地走進包房里,身系圍裙的服務員忙不迭的進來開麻將機,開電視空調(diào),一邊擺置餐具,詢問點菜吃飯的事宜。
嬌滴滴瞌睡欲死的霍思雨厭煩地說:“還早呢!你能先安排個房間我睡會兒嗎?”
圓臉盤的服務員忽閃著誠實的黑眼睛不卑不亢地說:“對不起,我們這是農(nóng)莊餐廳,沒有客房。您就在沙發(fā)上將就休息一下吧!”
霍思雨頓時失去耐性要發(fā)作,豪爽的蘇放及時攔截她道:“好了,我們都別吵鬧,注意素質(zhì)!這里可不是城市的大酒店,條件設施有限?!?p> “你一個挺文靜的小姑涼,大半夜的跟人喝什么酒?“嚴冰恒忍不住一旁數(shù)落她,”昨晚如果睡好了,今天至于嗎?”
霍思雨委屈的哭喪著臉說:“這兩天心情不好,就差你來罵我了!”
“為什么心情不好?”嚴冰恒驚異地蹙眉道,“那也得忍著!你不是大家閨秀嗎?”
賀建國突然出現(xiàn)在包房門口,氣宇軒昂道:“人都到齊了吧!”
大家面面相覷,蘇放吶吶說:“也不知道你邀請了誰呀!反正我們臉皮厚的都來了?!?p> 花仙子幽然落寞道:“怎么不見司空呢?”
“他在后院的魚塘里釣魚呢!老半天了?!辟R建國笑道,“奚小娟剛才打電話問我,園里的桃子熟了沒有。我說桃花剛謝,就想著吃果呀,你也太心急了!結果她就悵惘地說不來了?!?p> “原來是個吃貨?!眹辣闶泥止?。“她不知道這里的風光秀色可餐嗎?”
“秀色可餐——那你等會不許吃飯,就在門外望風景吧!”花仙子嘴快地針鋒相對。
大家哄笑,嚴冰恒大度的笑道:“不吃就不吃,你也該多吃點,瞧你瘦的!真像花瓣兒一樣輕盈了。”
霍思雨嫉妒的瞥了她一眼沒說話,放松身體頹然倒在富有彈性的長條沙發(fā)里。
葛葛意味深長地微笑道:“嚴冰恒,我還從沒聽過你這樣贊美一個女人呢!你還有什么酸詞兒,盡管道來,別讓我們大跌眼鏡吧!”
嚴冰恒磕磕巴巴道:“這——這叫贊美嗎?我怎么不覺得?”
蘇放爽朗的笑道:“可能是你自己說多了聽慣了,習以為常了吧!”
于波噗嗤一笑道:“我也沒想到嚴主任的口才這么棒!如果所有的醫(yī)生都像你這樣,醫(yī)患關系恐怕要改善很多吧!”
賀建國走向包房角落里的麻將桌,一邊遺憾的皺眉叨咕:“唉!這次小娟和東方都不來,人數(shù)湊不齊兩桌麻將,真沒勁!”
“她倆來了也湊不齊,再說打麻將有什么意思?”嚴冰恒郁悶地撇撇嘴說,“每次同學聚會就是俗套的吃喝嫖賭,你們不覺得厭倦嗎?”
蘇放詫異地瞪視他道:“我們都是俗人,當然只能搞這種世俗的聚會,不然還能怎樣呢?大醫(yī)生你為人不俗,啥時候引領我們到一個新的更高境界唄!”
眾人異口同聲的附議。
嚴冰恒逃避地站起身來說:“你們玩吧!我去后院看看司空釣了多少魚?!?p> 于波緊跟著從沙發(fā)椅里起身道:“我也想到農(nóng)莊周圍轉(zhuǎn)一轉(zhuǎn),看看田園風光,難得出來一趟!”
賀建國抓住意欲尾隨的葛葛說:“你就別跑了,陪我們打一圈吧!”
看看形勢,雖然不情不愿,葛葛卻不得不顧全大局地在麻將桌旁勉強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