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主任眼神曖昧的打量了一下秦芳的身材說:“我們家彬燦已經(jīng)和我打過招呼了,但是以秦總的婚戀現(xiàn)狀,你覺得我還有通融的必要嗎?”
竭力地抑制著臉頰緋紅,她溫柔含蓄的微笑道:“您看重的是您與薛老師的關(guān)系和情意,而不是我們之間的,不是嗎?我知道自己雖然是所謂的老板,在您的心目中其實算不得什么的?!?p> “話可不能這么說。當(dāng)初我可是懷著極大的熱情和希望介紹你們認識的,而且在相當(dāng)長的時期內(nèi),我?guī)缀醢涯惝?dāng)做自家人來關(guān)照公司里的業(yè)務(wù)。但是結(jié)果呢?你卻讓我失望了!”
“情緣分定,豈是人力可以左右的呢?我和薛老師的感情,連我們當(dāng)事者也會感到遺憾吧!”她淡定從容地微笑道,“既然薛老師本人都決定順其自然,愿意和我做一輩子的朋友和姐弟,薛主任為什么不順?biāo)浦鄢扇酥滥???p> “是??!我那侄兒天生的有幾分癡傻,有時候我拿他也沒辦法!”薛主任哀其不幸恨其不爭地說。
“不是沒辦法,是您懂得愛一個人就要尊重他的意愿,尊重就是愛?!?p> 薛主任妥協(xié)的語氣和軟地說:“秦總,我從未像欣賞你一樣的,欣賞過其他任何的年輕女孩子。彬燦與你失之交臂,在我看來真是莫大的損失和遺憾??!”
秦芳眼神真誠的凝望著他說:“也是我畢生的遺憾。正因為如此,我才要和薛老師成為永遠的朋友。其實成不了戀人和家人,做個朋友或許更好!”
“希望如此吧!”他無奈地長吁短嘆著,打開手邊的菜譜來開始主動的點餐。
“值得慶幸的是,我們并不曾對彼此造成傷害,這段感情算是無疾而終吧!”她思忖著總結(jié)道,“薛老師已經(jīng)開始了新的戀情,聽說他女朋友非常的寬容和順呢!”
“那女孩是他們學(xué)校的老師,朝夕相處之際,自然與他脾性相投。雖然不如你優(yōu)秀,但我們對她總體來說還算滿意吧!”
當(dāng)晚應(yīng)酬完畢的秦芳駕車愉快地回到家中,嚴冰恒正在臥室床頭的明亮燈下看書,一邊默默地守候著她的歸來。
熟練穩(wěn)重的為她脫衣?lián)Q鞋之際,他主動交待說:“朗園的佛堂打掃過了,香爐也點燃了,我還坐下來替你誦讀了一會兒經(jīng)書?!?p> “哦,謝謝你!”她溫柔地回眸一笑說,“你讀到哪里了?”
“也不知道是哪里,反正有兩頁的文字內(nèi)容呢!”嚴冰恒含糊其辭道。
秦芳便知道他隨意擇取的章節(jié)來閱讀。溫順地站立著任由他幫忙取下肩頭的挎包來,嚴冰恒不由擔(dān)憂地問道:“你應(yīng)該沒喝酒吧?”
“沒有。薛主任為人很好,很懂得尊重女性。從前他都不會強迫我喝酒,更別提現(xiàn)在了?!?p> “那最好了!”嚴冰恒聲音低沉而平靜地說,跟隨著她來到客廳的茶幾旁,倒給她一杯熱氣騰騰的白開水。
“看起來薛老師還真是我們命中的貴人呢!廣告片在電視臺受阻,他出面就能迎刃而解?!?p> “你終于知道人家的好處了!當(dāng)初竟然那般鄙視他,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定要從我的身邊拔掉才好?!?p> “那是意氣用事啊!”嚴冰恒抱愧地說著話鋒一轉(zhuǎn):“我在衣柜里看到了他送你的那條裙子,他的眼光和品味還不錯,像個搞藝術(shù)的。”
“裙子的事我早就告訴過你,為什么現(xiàn)在才注意到呢?”
“晚上我給你熨燙衣服,偶然發(fā)現(xiàn)的?!彼敛唤橐獾卣f,“就是一件衣服的小事,還值得我耿耿于懷,刻意的去翻箱倒柜的尋找嗎?”
秦芳喝了一口水,贊賞的微笑不語。
“有時候,你真應(yīng)該學(xué)學(xué)我們男人海納百川的胸懷?!彼唤?jīng)意的驕傲自豪的說,“如果你發(fā)現(xiàn)霍思雨或者葛葛送給我的小禮物,是不是又該鬧得天翻地覆了呢?”
“這怎么能相提并論呢?”秦芳眼神犀利的瞥他一眼,“我對薛老師本就無意,是他一廂情愿。誰像你對女人多情又長情呢?”
嚴冰恒不以為然地蹙眉辯解道:“誰多情又長情了?”
“我說錯了嗎?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p> 他不禁被她冷酷的語氣震懾住,頓時畏怯無言,就聽她咬牙切齒聲音低沉地繼續(xù)說:
“事到如今,如果你還和霍思雨私相授受勾勾搭搭,連我自己也無法預(yù)知會發(fā)生什么!葛葛我就不說了,她的心里原本就干凈純粹的多,而且她已經(jīng)結(jié)婚,對老公于波一心一意。”
嚴冰恒討?zhàn)埱蠛偷娜崧曊f:“我不過打個比方而已,你干嘛大動肝火呢?氣壞了身體不值當(dāng)?!?p> 秦芳怒容滿面地別轉(zhuǎn)臉去不說話。
“別說她們,即便你不知道的那些前女友,我不是和她們斷的干干凈凈,老死不相往來了嗎?”他撫慰地使勁摩挲著她的胸口說,“別生氣了!寶貝?!?p> 待她終于心平氣和的前去洗涑就寢,嚴冰恒背地里感覺沉重的長吁一口氣,不由自主地伸手搽搽額頭的微汗。禍從口出這個古老成語的深刻含義,他總算切身地體會到了。
周一的專家門診照例有些忙碌,頭戴船型帽的護士在門口協(xié)助著叫號安排病人,嚴冰恒則在辦公室里耐心細致的接待問診。
在電腦鍵盤上輕輕敲擊著輸入信息完畢,他把就診卡遞給面前的中年婦女說:“好了,您先去一樓繳費,然后去做CT投影吧!”
“哦!CT也在這棟樓做嗎?”她怯生生不知所措的問道。
“不,在后面那棟大樓里。您去繳費的時候,問一下導(dǎo)診臺的護士就知道了?!?p> 女病人柔聲答應(yīng)著開門離去,一位身材魁梧的醫(yī)生與她擦身而過的進來,恭謹謙卑地對嚴冰恒點頭哈腰說:
“嚴老師,上次我跟您說的事……”
嚴冰恒聞聲抬起頭來,看到圓臉盤的誠懇勤勉的年輕醫(yī)生,忙不迭的應(yīng)道:“哦哦!他來了嗎?”
“來了,我已經(jīng)帶他做過各項檢查,結(jié)果您幫忙看一下就好。”年輕醫(yī)生說著把一沓雪白的檢查單恭敬地遞給他。
把紙單一張張的瀏覽翻閱過去,嚴冰恒抬起頭來目光沉靜地望著他說:“還好,沒什么事。要他回家注意休息,飲食清淡,不能熬夜,過段日子再來復(fù)查吧!”
“他家里有降壓藥,還要吃嗎?”
嚴冰恒眼神犀利的瞥他一眼道:“當(dāng)然要堅持吃藥了,這還用問嗎?對于他這樣的病人,降壓藥不能斷的!”
“可是,”年輕醫(yī)生不好意思的訥訥說,“他老人家自我感覺一直很好,還在廠里上班呢!整天精神抖擻的。所以家里的藥常常不吃,偶爾頭暈不舒服的時候才吃一下,感覺好了又不吃了?!?p> “這樣斷斷續(xù)續(xù)地吃藥肯定不行的,你要告誡他?!眹辣汔嵵貒烂C的說,“因為吃藥是為了長期的控制血壓,對他來說,血壓的穩(wěn)定非常重要!”
“好的,我會特別叮囑他的。謝謝您!嚴老師。”年輕醫(yī)生頻頻頷首地退去。